自从与赤灵焰月夜遨游过后,之后的两个月,只要不下雨,晚上等到父母熟睡之后,芸儿就同赤灵焰一起飞出村庄,四处游玩,他们去过云雾缭绕的高山,看过飞流直下的瀑布,也到过涓涓细流,潺潺小河,他们就像一对神仙眷侣,沉迷在美丽的自然风光之中,沉迷于他们怦然爆发的爱情之中。他们一刻也不肯放开对方的手,他们在月光下相爱,在夜香花的包围中相爱,在清水碧波中相爱,在轻轻芳草相爱。他们无比贪婪,他们不知疲倦,然而很快他们就不得不面对一个不可逃避的令他们又惊喜又恐慌的事实。
芸儿怀孕了。
连续两个月月信,而且芸儿偶有反胃的感觉,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怀孕了。
“很快我的肚子要大起来,我们的事儿是肯定瞒不住了,我们该怎么办?”芸儿把自己极可能怀孕了的事告诉赤灵焰后,又问,赤灵焰刚听到芸儿怀孕了时很开心,因为他想到自己马上要当父亲了,可当面对现实问题时,他又踌躇了起来。
“我必须带你去见我的父母,而且我们必须结婚,不然全村人都要笑话我,而且以后还要笑话我们的孩子。”
“那怎么去见你们父母,以什么身份去见,还有就是怎么向他们解释我不能见太阳光?”赤灵焰问。
芸儿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
“村里人一直相信,我们村后山有神仙,山里的神仙庇佑着村民,村民们才会每年丰收。”
“我懂了,我就来当这个神仙。”赤灵焰已经能够熟练运用芸儿他们的语言。
“神仙总要有个响亮的名字。”
“赤焰仙君怎么样?”赤灵焰说。
“好的不得了。”
那天晚上,他们策划了一个晚上,天亮前,赤灵焰把芸儿送回房,芸儿呼呼大睡了一觉,睡到快正午才起床,两个月来芸儿的父母感觉有些奇怪,他们的女儿一下子变得特别能睡,几乎每天都要正午才起床。
“芸儿,你是病了吗?”连续三四天芸儿都起得很晚,芸儿的母亲关心的问。
“我很好,最近晚上太热,而且蚊子很多,我总是要下半夜天凉了才能入睡。”她这么说,她的母亲相信了,因为芸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说过谎。
这天芸儿也是正午才起床,吃了午饭,她还是觉得困,又要走回房间睡觉,她的母亲跟着她走进她的房里。
“芸儿,你肯定是病了,我去把村里的郝大夫找来,给你看看。”芸儿的母亲这么说,是因为她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芸儿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信了。
“我没有生病,真的,你看我的脸色像生病了吗?”
“你没有生病,那你怎么每天这么晚起床,还有你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信了,这两点足以说明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妈妈,我真的很好,我休息一下,晚上跟你讲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芸儿的妈妈很好奇。
“晚上你就知道了。”芸儿的妈妈知道芸儿的倔强脾气,她说了晚上说,白天就肯定不会说,即便把她绑起来打一顿。
芸儿的妈妈熬着时间,终于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芸儿从房里走了出来,坐在餐桌前。
“芸儿,你说晚上有重要的事跟我们说,到底是什么事?”
“我有了心仪的对象。”芸儿说这话的时候,芸儿的父亲正在喝自家酿制的米酒,听到自己的女儿有了心上人,他竟然激动地呛到了,连喷了两口酒,桌上的菜几乎是被他毁了。
“是哪个小子?郝大夫家的小子,还是村长的儿子?”芸儿的父亲问。
“都不是。”
“总不会是小黑子吧。”芸儿的父亲有些失望,紧接着问。
“不是。”
“大胖。”
“不是。”
“芸儿,你不要说你心仪的对象是独眼龙的儿子小独眼龙,或老坨子的儿子小坨子。”几乎问完了村里所有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后,芸儿的父亲几乎绝望地问。
“不是,不是,不可能是。”
“你最好不要说你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芸儿的母亲一脸严肃地说。
“你们都不要猜了,你们猜来猜去就是村里的人。”
“什么,你心仪的对象不是村里人,难道是北河村或南河村,还是西山村或东山村的?”
“不,不,是说没有说对,我要说的是,你们猜来猜去都在猜人。”听到这话,芸儿的父亲有点蒙了,而她的母亲更夸张,眼泪都流了出来。
“芸儿呀,妈妈我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年纪也不小了,妈妈什么也不求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妈,你想哪去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芸儿说着的时候,芸儿的父亲和母亲都等着眼睛,雕像般看着她。
“我喜欢的不是人,而是我们后山上的神仙。”听到这话,芸儿的母亲立马哭了起来,她在心里想,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生出个这样的怪胎,从小就不省心,现在到了要嫁人的年纪,竟然说喜欢山后的神仙,这真是比说这一辈子都不嫁人都让她伤心。
“妈你哭什么呀,嫁给神仙有什么不好?”
“人不可以跟神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人是人,神是神,就像人是神,猴子是猴子一样。”
“不一样,神可以飞天遁地,猴子不可以,神可以说人话,猴子不可以,人和神可以生孩子,生出的孩子是半神,人和猴子不可以生孩子,即便生了,生出来也是怪物,杂种。”芸儿的父亲听后无言以对。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芸儿的妈妈却突然问。
“因为我已经怀了神的孩子。”芸儿这句话一说出口,芸儿的父母感觉头上闪过一道惊天霹雳,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芸儿的母亲咬了咬嘴唇,否定了做梦的假想。
“芸儿,你在家呆着别走,我去请汤巫婆来。”
“妈妈,我没有中邪,我们与我们村后山的赤炎仙君相爱了,真的,他答应娶我,而且现在就在我们家屋外的大树下站着呢。”
“赤炎仙君?”
“是的。”
听到有一个仙君在门外,芸儿的父亲又好气又害怕,他想芸儿的母亲看了看,芸儿的母亲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管他神君、仙君,要来娶我们家女儿,都要先过了我这关才行。”芸儿的母亲想着,朝门外走去,走出门果然看到屋外的大树下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男子,男子听到他们的脚步,也转身来,缓步朝他们走来,月光中看着男子轻年长发飘飘,一身白色长衣(芸儿偷偷给赤灵焰做的)鹤步走来,芸儿的母亲心狂跳起来,而当看到赤灵焰俊秀的脸庞时,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双脚打着颤,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