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几名僧侣善意提醒,小丫头依旧不理会,她气呼呼地冲到花园里,一心想看看是哪个老家伙来了。从小一直被辉宠爱的她,可是对哪一位主教都不买账,因而无奈的辉才将她的修行之地选择的很远。
“看我不把他的胡子揪下来,哼!”她嘟着嘴巴从后面追上去,看见班克罗夫特正带着一位身着红袍的人朝前而去。
她莽撞地闯进队伍,让周围的修士和僧侣们觉得很棘手。
“嘿嘿,我知道你是谁啦!”小丫头正想说对方是她记忆中的谁,艾斯忽然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娜娜愣在那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艾斯……哥哥!”她的泪水倏地掉下来。
“娜娜?”艾斯觉得很惊讶。
小丫头顿时冲上去一下搂住艾斯,一个劲地摇晃不停,自然也哭声不断。
“我以为你死了,娜娜天天都想念你,坏哥哥,比我的银辉哥哥还坏,让人家这么担心!”她不停的啜泣,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
几个僧侣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来,我带你去见她!”娜娜忽然一边啜泣,一边拉着艾斯一口气来到蕾诺雅的房间门口。
“姐姐,快看谁来了!”
蕾诺雅没有睡,她每天晚上都会花那么一点时间,傻坐在窗边沉醉于记忆中,由于今天晚上不安宁,她就更加思念某人。
听见娜娜的呼唤,她急忙打开房门,眼神在四周游荡。
“谁?”她显得很焦虑。
艾斯站在门口惊讶地望着蕾诺雅,他没有想到蕾诺雅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蕾诺雅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
心,骚动的无法控制。
她猛扑到艾斯怀里,用拳头使劲地敲起艾斯的肩膀,洛杰听见哭声也从房间跑出来,他欢呼着也扑了上去。
“混蛋,你这个混蛋,还知道回来,看我不凑扁你!”
紧随其后的修士和僧侣们已经个个脸色苍白,而班克罗夫特已经紧张到呼吸都快停止。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愿主保佑,阁下不会恼怒吧?
老僧侣额头的汗水像脂肪一般流下来。
所有的想念都没有变成泡沫。
所有的坚持都不是白白浪费。
朋友们又相聚一起。
这个,可能就是上帝的安排?
“蕾诺雅,活着就好,咳咳……”艾斯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蕾诺雅和洛杰的拳头快让他缓不过气来。
“恩。”蕾诺雅这才回过神,红着脸搂着艾斯,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数日积累的憔悴一扫而光。
“你也是,一定要活着。”她的眼泪晶莹地闪烁。
待众人定下神色,艾斯才开口说明意图。这时候三个人才发现艾斯的穿着很奇怪,当然娜娜是最惊讶的。
“红衣大主教!”她惊讶的呼喊着,满脸不可思议。
眼看新的一波折腾又将开始,艾斯急忙解释才将火苗给熄灭了。
“所以,可能我会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们,你们暂时离开这里,这里很不安全。”
艾斯觉得这样比较妥当。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帮你。”
蕾诺雅的话让艾斯很头疼,这位女士的决定一向都无法改变,而洛杰斩钉截铁似的宣誓更是无可奈何。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艾斯的脑袋里就像有三只大苍蝇一般嗡嗡不停,最后他只能妥协。
当阳光从黑色云雾中勉强露出一丝端倪,娜娜趴在艾斯怀里睡着了。没办法,这小丫头根本不愿意离开艾斯一步,最后只能这样。
在闹腾一晚上后,隐修院恢复平静。修士们在城中挨家挨户查看,帮助那些饥饿恐慌的灾民,不久卡安里斯大教堂的人也来隐修院求见艾斯,希望他能去那里驻留,艾斯最终推辞。
贵族根本不需要他操这分心,他很确定。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到黑云的源头。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只要你愿意去做,真心去做就会有所进展,滞留在猜测和观望中永远都无法前进。大概在中午的时候,几名修士想救济缩在塔楼中的两位灾民,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在黑色云雾遮掩的天空中,似乎有一座高高的锥型建筑在慢慢移动。
他们火速将这个发现向上禀告,艾斯也最终亲眼看见那一个奇怪的建筑。
“难道是传说中的法师塔?”艾斯心中猜测。
如果那东西真的是黑云的源头,那么就必须上去一探究竟。
于是艾斯火速派人,请来一名精通魔法的中级魔法师夏佐,他是教会附属的一名土系法师,精通于地理和铸造学。
观察半天后,他提出一个很重要的想法。
“阁下,任何能力必然有其能量源。黑云的能量源高塔,那么一定也有能量使得高塔运作。”
“那会是什么能量?”艾斯非常好奇。
土系法师夏佐思索片刻:“通常是魔晶或者是稀有能量矿石,而且使用这些能源,应该会需要补给。”
“这附近有什么稀有矿区嘛?”
“有!就在古城的西侧,靠近西教廷属地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座专产秘银和一种叫做血魔石的矿藏。”夏佐在地图上指出了位置。
“血魔石?”艾斯忽然眼前一闪。
血魔石是通体血红的矿石,是一种用于空间系炼金术的珍贵矿石。整个帝国一年的产量也就那么十几公斤,因为它与身俱来就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含杂质太多。天然而成,上等纯度的佳品含量也只有5%左右,此外它的提炼相当困难,即使是手艺高超的熔炼提纯师操作,也需要经过133道之多的工序,但是到那时候的纯度也是维持在30%上下。
“发现这种矿石大概是在6个月前,那时候很多人去淘金,可是却发生了失踪事件。”夏佐似乎是对艾斯暗示着什么。
“您的意思是,这两者间可能有关联。”艾斯用手指点了点地图。
“我也只是猜测,但是这件事曾让前任执行官很头疼。”
“很好,非常感谢您的意见!”艾斯心中已经渐渐有了底。
于是局面全部展开,他召集众多的修士和医生对病人进行全方面的观察,经过几天的尝试,众人发现药物对这种病确实没有任何效果,很显然这种并不是“病”,然后艾斯又让几名精通治愈术的修士对病人实施治疗,结果发现治疗确实有效果,可是一旦法术停止就会再一次发作。
根源,一定是根源还没有找到。他决定先去矿藏查探一下。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顺利,陆续进去的两批驱魔修士都有去无回,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事情再一次陷入僵局,但也说明了一件事情,矿藏绝对有问题。
日子一转眼又过去10天,除了将情况时时向圣都禀告以外,艾斯每天都和众人聚在一起商讨,会议也是开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情况却变的更加糟糕。在第13天的时候,黑色的云雾又一次降临,并且范围似乎渐渐变大,夜晚几名随行的年轻修士也有了得病的症状,一时间人心惶惶。
艾斯终于忍耐不住,决定亲自去一次矿坑,可教会全体一致坚决反对,但除此以外还有谁能去?至少艾斯个人觉得很不死心。
凌晨,艾斯来到矿坑口巡查,回头问着年轻的修士。
“亚撒,你为什么要跟随我?”
“阁下,我相信光明,才跟随主。”
“那么,还有什么让你犹豫的理由呢?”艾斯几次想进去,却都被这名修士阻挠,显然他是出于好意,艾斯自然没有生气。
“阁下,如果我们失去了您……我就等于被主遗弃!请您千万别冲动!”他的眼神非常焦虑,似乎有以死相抵的准备。
“可是,如果没有人愿意去寻找真理,那么最终都会被遗弃。”艾斯忽然拉高了声音,望着亚撒道:“我要你,与我一起去。”
亚撒吃惊地望着艾斯。
自从有了这位年轻的大主教阁下后,整个教会年轻的阶层都觉得前途应该是光明的,而自从被这位阁下选上后,亚撒始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确信跟随这位大人,一定会步步朝前而去。
“你还不了解我。”艾斯笑地很自信,“我是一个冒险主义者,所以也注定我绝对不是因循守旧者,一切保守的东西在我这里,恐怕都无法生根。虽然比起那些稳坐在金椅上的老教宗们来得危险,但是我乐此不疲。其实在我选择你,或者说你选择我的那一刻,你就应该觉悟了。”
“洛杰,有兴趣嘛?”艾斯转头望着洛杰。
洛杰抓了抓头发,裂嘴一笑:“你再不进去,我就自己进去了。”
“好吧,人不需要太多,我不在的时候请班克罗夫特替我主持教务,替我向他表示感谢。”
艾斯说完脱下红袍交给一边的修士,这种东西现在已经是累赘。
“阁下……”亚撒眼神还是犹豫不定。
“呵呵,亚撒,让我们去享受一下刺激吧。”艾斯朝他微微一笑,转身跟随着洛杰、蕾诺雅迈进了矿洞。
“娜娜也要去!”娜娜提着裙子也钻了进去。
亚撒吃惊地望着这几个奇怪的人,心中顿时澎湃不已。十几年的修行,他确实没有中断过一次,任何艰苦严格的戒律他都挺过来了,应该没有什么可以害怕。
红衣大主教阁下都不怕,难道自己还怕?他咬了咬牙,也迈进矿洞。
五个人的旅程开始了。
前方是黑暗的,由于矿洞不能有明火,洛杰提着一盏魔晶灯走在前面,蕾诺雅和娜娜在艾斯的两侧,而亚撒断后。
矿道里都是破碎的轨道,腐朽的铁锹工具,以及被挖凿地露出断层面的岩石山体。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地下水浸透的泥土很疏松,几乎可以吞没整个脚踝。
走了几条死路后,五人穿过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进入一个狭窄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