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回到自己卧室的寒广在烛火下观察着父亲留下的遗物,心中回味着父亲关于这两样东西留下的话。
“可正可邪,不要执着,随本心就好。这是何意,这两样难道还有什么其它隐情吗?父亲为什么没有继续说明白。哎,算了,不想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度过眼前的劫数吧。”
寒广将破军眼和七杀刀重新放回木匣中。这两样东西对现在的寒广来说并没有用处,暂时还是存放起来为好。
从杨战那,寒广还得到了许多有用信息。
镇远军还余十万大军,仍被百万楚郑两国联军围困在楚国境内,可谓真正的四面楚歌。
四更天了,寒广的屋内仍然有着灯火。
寒广摊开地图,眉头紧皱。
“父亲的镇远军被围困的地方在楚国的秋明县境内,离洛安城约二十日路程,除去杨战叔叔带回消息已经过去十天,再加上沿途传递的间隙时间,那么至多十天消息就会传回洛安城,这么说我还十天的时间去准备,应该够了...”
第二天早上,寒广带着血红的眼睛来到主厅,他昨天晚上还没睡到两个时辰。
上官静姝和胡秀娟两人疼惜的询问,寒广笑了笑不语,自顾的埋头吃早餐。
这时,大妞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大声道:“少爷,少爷,不好了,大街上都在传老爷去世的谣言。”
“什么。”寒广惊的手中筷子掉落在地,怎么会,一天都还没到,这比他推算的整整快了近九天,那么意味着寒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要处于风暴中。
寒广没算到的是,寒飞城征战八年,打得楚、郑两国的联军节节败退,两国可谓是颜面尽失,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现在寒飞城一死,他们可算是扬眉吐气、大快人心。所以在楚、郑两国的特意安排下,这消息在慢杨战一步就传遍了兴、楚、郑三国。
大妞哼道:“不知道是谁在乱传谣言,好多人都相信了呢,依我看就该把这些人全关进大牢。”
寒广回过神来,伤感轻言:“大妞,这不是谣言,我父亲真的去世了。”
大妞满脸的难以置信,消息太突然了,这让傻乎乎的大妞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但很快大妞注意到了寒广带有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小脸蛋,她来到寒广面前,却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寒广,只好蹲下身子把头凑了过去,每次她做错事时寒广都会拍她的脑袋。
寒广用手摸了摸大妞的头,柔声道:“大妞,少爷我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不用担心。”
“嗯,我相信少爷。”在大妞的心里,少爷就是无所不能的。
上官静姝抱起愣在那的寒伊灵,这个消息让只有十一岁的寒伊灵不知如何是好,她脑海里只有三岁时父亲的印象,这个几乎在她生活中没什么痕迹的父亲,突然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寒伊灵没有哭,但心里却很是伤痛。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得不让寒广改变谋划,寒广对大妞吩咐道:“大妞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娟儿,你在哪,父亲来了也不迎接下。”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前门传来。
接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几人不顾寒家下人的阻拦直接硬闯进来。
“爹,你怎么来了?”胡秀娟向前说道。
这就是寒广的外公胡全福,一个让寒广不想承认的亲人,寒广见此人来到坐在座位上动也未动,冷声道:“外公,你好的威风,将军府也是你说闯就闯的。”
胡秀娟脸色一变,寒广以前虽然对其外公不是很亲热,但也没有这么放肆过,教训道:“广儿,怎么跟外公说话呢,没大小。”
胡全福更是气的胡子蹬上鼻子了,还未开口,他身边一中年随从大汉骂道:“顽童,如此大逆不道,见长辈不行礼就算了,还口出狂言。”
寒广不接话,自顾自言道:“我身为镇远大将军之子,享有御林爵士袭号,世袭公侯,既然被一个无名之辈指名大骂,你说好不好笑。”
来者众人脸色大变,是呀,皇上还没下旨,寒家还是寒家,他们太得意忘形了。
“我亲爱的外公,你说好不好笑?”寒广一脸微笑,逼问道。
胡全福干笑道:“广儿,这人说起来也是你的表舅,是胡家的旁系。”
寒广掏了掏耳朵,笑呵呵的脸突然冷了起来,大喝道:“我管你什么表舅不表舅,闯我家门还敢如此放肆。”
“大妞,断其一条狗腿。”
“啊~”一声惨叫惊醒众人,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大妞就果断执行了寒广的命令。
“你,你...”望着断了条腿的族亲后辈,还有依旧笑眯眯的寒广,胡全福既然说不出话来。
随行的一老人扯了扯胡全福的衣袖,低声道:“老爷,正事要紧。”
胡全福咳嗽了下,转移话题,“广儿,你怎么变这样了?”
寒广呲之以鼻,从他出生到现在,这外公前后见过他的次数不超过十次,怎么可能知道变没变,不过寒广现在的表现确实与外界相传的格外不同,刚果武断,瞬间给胡家一群人一个反下马威。
“外公,说吧,你今天拜访我们寒家是为何?你别说是因为刚听到我父亲的死讯就跑来捞好处?”寒广随意说道,却处处诛心。
“爹!”胡秀娟望着胡全福,等着答案。
“怎么会,我这是接娟儿你回胡家。”
“回胡家干嘛?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我怎么能乱跑动。”胡秀娟立马就拒绝道。
“寒飞城那小子死了,你还留在寒家干什么,跟我回胡家吧,你娘也念叨着你呢。”胡全福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是不会回胡家的。”胡秀娟的态度很是坚决,这让胡全福很是头痛,然后摇了摇头摆手道:“你这是要气死为父,算了,如果有空还是回去看看吧。”
“外公,等等...”寒广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胡全福,“外公是否知道明天皇帝集众人祭天台的事情?”
胡全福疑惑的看着寒广,点了点头。不明白寒广怎么会知道这事,按道理寒飞城死了,这等好事应该轮不到寒家呀。
“那外公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胡全福点了点头然后什么也不说,一副就是不想说的表情。
寒广向前来到胡全福身边低声道:“外公,你难道想让我把你来此真正的目的说出来。”
胡全福瞪着寒广,他不确定后者是否真的知道,但想到该子突然的表现他不敢冒险,哼道:“那些名门贵族都得到旨意,明天众家族子嗣集合天台,仙人要选取弟子。”
说到这,胡全福露出向往的表情,“要是哪家有人被仙人选中,那可就发达了。”
听此,寒广眼前一亮,心中露出了笑容。
待胡家的人走后,寒广把这事与众人一说。
“所以这次是个机会,一劳永逸的机会。”寒广盘算着。
上官静姝说道:“广儿,你的意思是明天你和灵儿要去参加仙人弟子的选取?”
“没错,只要我和灵儿任何一个人得到资格,那我们寒家就能平安的度过这次危机了。”
上官静姝点了点头,“在小时候我父亲为官的时候我也无意间听他说过这些仙人的存在,厉害无比,皇上见了也得毕恭毕敬,这样说来也确实一个办法。不过,广儿,我想提醒你的是成为仙人得有天生的资质,万中无一的少有。”
胡秀娟摸着寒广的头,温柔的说道:“我相信我们的广儿肯定会被选上的,那时候广儿就成了仙人喽,可不要嫌弃我这个娘。”
“我成了仙人,一定会让大家都成为仙人,然后一家人当仙人。”寒广看着自己单纯的娘亲,他并没有说出胡家来此的目的就是她嫁妆中那些都城中的地契,因为现在寒家也只有这些才会被视财如命的外公看上。
他要把一切苦痛承担下来,不让亲人受到一丝伤害。
“如果你父亲还在就好了,我们可以一家人在一起,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