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莺颤声道:“刚、刚刚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她、她突然全身抽搐,一下子便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就这样……”
王妈妈回头看了看楼下,不明所以的客人姑娘们都还抬头望着,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往楼上挤。
她手一挥,果断的说:“把她给我背出去,从后门走!丢到乱葬岗便是!”
打手答应着,上前去拖柳儿的尸体。
见状,薛千落顿时炸毛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推开打手,尖叫着怒骂:
“你们要做什么!滚!给我滚!我的柳儿死了!你们还想这样对她!你们还是不是人!”
“柳儿!是姐姐不好!姐姐没有照顾好你!你死得好冤枉啊!”薛千落哭得撕心裂肺,整座百花楼的人都听见了她的哭嚎声。
楼下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死人啦?”
“唉呀!真倒霉!居然碰上死人!”
……
薛千落还在哭喊,人也越围越多,打手们快要控制不住场面,王妈妈连忙焦急的上前安慰:“唉呀!别喊别喊!那你想怎么样嘛?”
薛千落哭道:“我跟柳儿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她死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厚葬了她。”
“好好好!别哭了,就依你,好好厚葬她吧。”王妈妈道。
这位主儿是新晋的小财神,更何况她没有卖身契在这里,王妈妈自然要对她另眼相待几分。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各位爷们继续玩儿啊!”王妈妈站起身,推着众人出了薛千落的屋子。
当夜,薛红莺便买来棺材、请来丧葬队,在百花楼后院,众目睽睽之下,将柳儿的尸体封进了棺材里,抬出了城去。
送葬队伍除了作法的阴阳师和抬棺的几人,就只有薛千落和薛红莺二人了。
自然的,一个人贩子手里买来,无父无母的可怜丫头,活着的时候大家尚且不拿她当回事,死了又有谁会记得她呢?
到了荒野,几个打坟的下力人已经将坟坑规规矩矩挖好了。
落棺埋土,拿钱走人。
薛千落和薛红莺二人见那群人走远了,急忙拿铁锹挖坟开棺。
好在刚落下的土,十分松动,两个女人很快忙活完了,将棺材起开来。
小柳儿还没醒,两人将她抬出来,又将棺盖盖上,把土给堆了回去。
忙活完,又等了好一阵儿,小柳儿才哼哼唧唧的着睁开眼睛。
她一见薛千落和薛红莺,又见那官新坟,立马笑起来,说道:“千落姐!你真聪明!想出这个法子来。”
原来,薛千落让薛红莺买的药是专门镇静麻醉的,那些药物能造成人心跳呼吸微弱,也就是所谓的假死药,倘若不是十分仔细,根本检查不出来。
凌晨时分,三人才偷偷摸摸回了百花楼,让柳儿躲在床板下。
这一夜,二楼三楼的姑娘们,都听见一个女孩儿低低的哭泣声……
“……呜呜……我死得好惨啊……呜呜……我好冤啊……我不甘心……”
这声音,不是柳儿,又能是谁?
因为太害怕,一众姑娘们都缩在被窝里,谁也没敢吱声儿。
薛千落和薛红莺听柳儿一本正经的哭,憋着笑得快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