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相
“幻儿。”来人抿嘴一笑，极为用心的打量着我，却在视线落到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时，脸上划过一丝愕然，随即极快的隐了去。
“你怎么来了国师府，还这身打扮。”见他如此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我也不禁注意起他的装扮。一头秀发随意披散于身后，并无任何的装饰，身着一袭火红衣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惊艳。
梨妃轻笑：“幻儿大概要换了对我的称呼了。”
“啊？”我疑惑的看着他。
“我本就是男儿身，只是着了些法术。想必你已经知道红玉的魂魄已经从我体内抽离，也许是机缘巧合，所以。”梨妃尽量用易懂的方法对我解释着。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是男子。”
梨妃点点头：“幻儿以后叫我玉衡吧。”
虽然心中还是有点怪怪的，我还是点点头：“好吧，玉衡。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比想象中要容易接受你是个男子呢。”玉衡掩嘴点头，举手投足见的妖娆让我不禁汗颜，同样都曾是女人，差别还真是大啊。
如今他既是男儿生，便不方便邀请到寝殿去了，于是我便陪他在花园里踱步。不可避免的经过了凉亭，似乎那羞人的声音还在似的，我死死的控制着眼睛的方向，就是不肯转头过去。
玉衡突然停下来，看向左边。我无奈，只好一咬牙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碧无绯倚在夙夜身上，发丝微乱，衣襟也稍稍有些不整，面色潮红，一看就是刚刚翻云覆雨过。而夙夜则相对好许多，正面无表情的看向我们这边。空气中是异样的静谧。
“夜，这位是？”碧无绯显然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继续演戏。
我心中暗笑，整个的挂在玉衡的身上：“这位是梨妃，无绯姑娘莫不是刚才太过用心，旁的事情都忘记了呢。”我坚持称呼她为无绯姑娘，言语上表露出对她这个身份的不接受。
碧无绯脸上一红：“哎呀，姐姐真是对不起，夜他。”话未说完便害羞的低下头来。
“看来夫君的技术是越发的好了呢？”控制着心中的酸楚，我转头看向他，努力扯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夙夜并不说话，闷闷的将我从玉衡身上拉下来：“以后不准你离他这么近。”
“哦？”我媚眼如丝，因为早已明了莫言离去的原因和他脱不了干系，也明白他为何对碧无绯如此上心，心中倒是放下了许多，再没有那种无法控制的悲哀。
面色平静的看了看两人：“夫君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幻儿便和梨妃在这院子里走走，也免得打扰了你们。”
说罢前笑吟吟的拉起玉衡的手准备离开。
“站住，”夙夜气极，自从那日和莫言交手后，他便再也没有去看这个女人，即使心中想念的紧，也夜夜在书房中以处理国事来打消这些念头。其实他的心中是有些愧对幻儿的，可是他早已习惯她对他的顺从不反抗，所以打心底也不想改变这种模式。他是极喜欢幻儿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迁就自己的，哪怕是用强迫的或者暴力的，他相信无论如何在最后他都会给她最好的。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显然已经不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宠幸”红玉的那日，他知道她在外面，今日他也知道她就藏在附近，可以看到听到发生的一切。他很想把她揪出来好好的呵护，可是自从莫言回来以后，她总是一个人发呆或者心神不宁，而且还背着自己去和他见面，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于是他便在她的面前和红玉缠绵婉转，可是他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那夜她转身离去，第二日便又和莫言私会了去，而且在包间内做了那等苟且之事。莫言可以为她在自己身上种下情意蛊，他又何尝不能，或许比他种下的时间还要早，只因为自己也是真心的担心她，却不想在感受到她心神不宁的时候，放下所有手中事物赶过来看到的却是这一幕活色生香。他心疼她，狠不下心罚她，便罚了她最亲的丫鬟，她却因为她差点病倒。
蓝月其实是个意外，他早就知道蓝月的身上寄存的是自己身上剥离的一缕魂魄，刚好那天有个极好的契机，他便将魂魄引于紫衣身上。他不能将魂魄及修至自己身上，只因为他知道那缕魂魄对红玉其实有着极强的眷恋，他害怕那缕魂魄会影响到他对她的感情。他不想伤害她，哪怕莫言不说，他也是不想伤害她的。
于是那夜莫言走后，他便将苏儿的腿医治好了，并且攥改了她的记忆，因为他居然害怕因苏儿对此事的记忆会影响到两人的感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认为苏儿其实对他还是没有防备的，他甚至希望苏儿可以调节两人的关系。
其实，他也对男女感情的事情并不是特别了解，除了知道自己最大的心愿是将红玉恢复实体重登仙位，便就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爱上了玄幻儿。他知道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但是他心里更多在乎的是幻儿。红玉就好像是一个责任，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已经九世了，他无法无视她的存在。
玉琅琊已经回国，他便修书于他，在信中用较为隐晦的言语问了问这方面的事情。想到玉琅琊收到书信必定会嘲笑他，他心中就很不爽。可是莫言回来以后，他又越来越担心幻儿的状态，因此硬着头皮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果然回信里调侃的话让他差点想撕了信，但是信末的几句话让他做出了宠幸红玉的举动。
但是显然事情没有照着玉琅琊信中所写的那样发展，她惹恼了他，他还不得不为自己的怒气做出弥补，花了很多真气让苏儿复原。原以为是因为第一次时机不对，可是第二次她居然对自己直接无视。而且还是在已经转变为男儿身的玉衡面前让他如此下不来台阶。他觉得再这么姑息下去，他就要失去她了，于是他让她站住。
“夫君还有何指教？”我虽然停住脚步，但是并不看他，因为心中还是极为不想看到两人相依偎的模样的。
“无绯才来府中，之前因为为夫的疏忽，她也没有机会了解府中的情况，你带着她四处走走吧。我找玉衡还有事情。”其实他是极想她能陪着他在院子里走走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融洽了，虽然没有争吵，但是她的这种淡漠让他觉得比争吵还要让人恼怒。于是他用了个极为幼稚的办法，便是把对他有威胁的男人全部从她身边拎走，这样她总有一天会无聊到来找自己。
我微微一笑，默认了自己知道梨妃便是玉衡的事实，乖巧的点点头：“无绯姑娘还是先回去梳妆打扮一下，这国师府虽然不是个口舌之地，只怕姑娘这身打扮还是要落人口实的。”既然让我以夫人的身份带她走走，那这个架子我端一下应当没有大碍。夙夜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和玉衡离开了院子。
碧无绯满脸通红，小女生家的姿态尽显。我若是不知道她便是红玉的话，只怕也要被她的模样欺骗去了。在心中冷笑一声，对她说道：“无绯妹妹，我便在这亭子里等你好了。”
她倒也能忍得住，给我行了个大礼便退下了。杨柳依依，略有些柳絮漂浮在空中，我吃累的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微风，刚才的心境起伏真是已经超出我的大限了。
“为何不告诉她你与红玉并无夫妻之实。”玉衡不紧不慢的问道。
夙夜冷哼一声：“尚书大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为何要告诉她这些。”
玉衡摇摇头，看来国师大人完全不了解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比起他的用兵治国之道，他对感情的判断几乎是空白一片，难怪当年菁华会被他气得经常来找自己倾诉。“本来这就是你用来刺激她的手段，如今效果并不如你所想，自然是应该将事实告诉她。倘若国师大人愿意对她袒露真心，或许你们也不必如此相互不信任。”
夙夜虽是冷着一张脸，却是极为用心的听着玉衡的话，可嘴中并不饶人：“尚书大人如何识得女人心，为何当初她只将你看做大哥。”
玉衡笑笑：“你已经占据了她心中的全部，再没有位置可以放下我了。”
夙夜心中一软，当即做了决定，今晚一定要亲自去和自己的夫人好好的“交流交流”
碧无绯换好衣服回到凉亭时，正看着我闭眼在凉亭中小憩。眼中划过一丝狠戾，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占去了我的六魂六魄和容貌，害的我在人间受尽磨难。手心一动，掌心出现一团黑色的光球。
一阵风吹过，我的袖口被吹开，一个黑色的玉镯落入碧无绯的眼眸。只见她脸色一变，赶紧收敛了手中的法术。
“姐姐，姐姐。”
我虽然闭上眼睛，但并没有睡着，微虚的双眼将一切收入眼底。听到她的声音，我才假装刚刚醒来，睡眼惺忪的看向她。
只见她掩嘴一笑：“姐姐，怀着身子就别乱跑了啊，不然看到不该看的岂不是惹得心神不宁。”早已没有了在夙夜面前的柔弱，言语中透露出的挑衅让我不禁失笑。
“碧无绯，你不用姐姐长姐姐短的叫我，我并不承认你在国师府的地位。”我正了正神色，笑着对她说：“又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红玉姑娘？一个并不存在的左相府二小姐？”
碧无绯面色一变，恨恨的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红玉姑娘。”我微微一笑，扶着柱子站起身来。
原本是想好好的借夙夜的宠幸刺激一下我，却不想被我抢了个先驱，道明了那些她只想让夙夜知道的事情。如此的话，便不能再用妒忌这种低级手段挑拨二人的感情了。
红玉凄然一笑：“既然你知道我便是红玉，为何要死皮赖脸的呆在夜的身边。”
我一怔，若是以往，我必定会坚定的回答她因为我爱他。可是心中还未解开的心结让我无法将这句话说出口。“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想离开他？”
红玉一愣，显然不知道我会有这样的答案，很快她便判断我不过是在敷衍她：“你法术不弱，若是想要离开，他也未必能找得到你。”
“你便是如此小看夙夜的？”我轻笑反问道，起步向院子深处走去。“不过，或许我爱上他了也说不定。所以我不想走，也不会走。”
“哈哈，玄幻儿，我告诉你，你若是现在离开，可能事情还有转机。”红玉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否则你若知道了真相，只怕连离开的力气都会失去。”
虽然不能明确的分析出她的意图，但是还是明白她现在是极为希望我离开夙夜的，我笑着摇摇头：“其实，我可能已经依恋他深入骨髓，只是我不知道。红玉，你无需刺激我，在他完全恢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红玉的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似乎有着许多满意又或者是放心。
我虽然心中对她的话有疑问，也很想知道真相到底如何，但也是不想着了她的道的，两人便各怀心思的在后院里走着。
行至桃花树下，临近春末，花瓣大多掉落，只有零星极点在枝头，片片绿叶青葱般的立在枝头，煞是好看。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她介绍着这府中的景致和规矩，红玉脸上甚是不耐烦。她特别讨厌玄幻儿如此把自己当做国师府的女主人，若不是相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又怎能得到夙夜如此多的投入。况且，她的存在甚至包括她的孩子都是因为自己而存在：“你可知道为何夙夜会选了你做夫人？”
我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其实心中早已明了，定是因为我与她面容相似，她想利用这点来刺激我。可惜，我早已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内心并不排斥，有时候会思考一下自己与红玉的关系，但是并不会因此恼怒。
红玉见我不答，狠狠的打落了一株桃树上剩余的花瓣：“玄幻儿，这些桃花虽然艳丽，但不过一个初春，一年有三季都是销声匿迹的。”
弯腰拾起地上的花瓣，放入手帕中：“这桃花可以制成香囊，花茶，耽寇，炮制与第二场雪水中可以制成桃花味的糕点，甚至可以入药。生命虽短，但孕育了让人期待的果实，它的逝去代表了新的诞生。况且，即使这一季它灭去了，下一季它的到来便带来春的意味，让人更是期待呢。”
红玉撇一撇嘴，心中暗笑我的迂腐：“是呵，那果实最终还是要落入人腹，它若是知道自己失了性命千辛万苦孕育出来的东西不过是仍人宰割的，不知道是否会后悔。”
我知道她话中有话，但是并不想去深究，我宁愿单纯的相信大家都和我一样是如此的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它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它更享受上天对它的赐予。”
红玉见我如此不开窍，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我摇摇头，也转身走出桃林。她给我的暗示已经足够多，句句都是绕着我的孩子存在。可是，夙夜对孩子到来的欣喜并不假，而且她似乎对孩子有些厌恶但我能从她眼中看到更多的期待。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有什么东西要突现而出，但是表面又覆盖了一层异样的安全感。我嘲笑自己内心的不确定，怎的因她几句话便如此心神不宁，我宁可相信是自己对夙夜宠幸她有着千般万般的不理解才导致此刻的惶恐。
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安静的过了好几个月。我本是个懒人，愿意相信表面的东西。况且那日晚上，夙夜又栖身于我的寝殿，并且和我解释了为何要宠幸红玉。况且那种宠幸并不是真的宠幸，只是使用了幻术让她相信自己与夙夜的缠绵。他说他不知道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