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皇后的那一层关系保护着,她才能活到今时今日。
她被贬落到这小院里的事,皇后也是知道的,但皇后不知道的是这里的条件竟然这么苛苦。
知道她独自落居一院,皇后每半年便会差人给送来些可供花销的钱。
而以往的冷茉膤脑子整天迷迷糊糊的,花痴笨笨的,心思根本不注意那些钱。
所以送来的钱都交给了青菊所管。青菊贪财,拿了钱之后,会克扣**成,只余下一两成来让原主吃喝。故而,这么多年来,原主才没有被饿死。
拖着沉痛的身体,冷茉膤下了床,走到桌子旁,拿起了桌上的小盒子。这里生活条件艰苦,这盒子是早些年嬷嬷自宰相府中的夫人们用剩下的胭脂盒不要了,偷偷捡来的。平时就装些药粉什么的,总比两手空空,用手心盛来得好。打开盒子,扑面而来一股胡焦的味道。
冷茉膤低下眉眼,看着盒子里所装的‘药粉’。说药粉着实有些过了,其实就是一些草木灰。以前,这具身体经常受伤,皮鞭伤,刀伤,划伤,大大小小的伤,青菊说没有钱买药,原主便说找些草木灰来止血。不得不说,原主虽然笨,可并不傻。她知道的东西,比之其他人想象的要多的多。
眸光轻轻闪了一下,冷茉膤还是将草木灰涂在了身上。养好了身体,帐,一步一步的来算!
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身体不是。
刚刚将草木灰涂到肩膀处,只觉得背部,狠狠一痛,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揪扯着她背部的神经。冷茉膤下意识的咬了咬牙,扯动背部的鞭伤了?
小院偏僻,不会有人来。冷茉膤脱了破烂不堪的外衣,拿着屋内一块很小的铜镜照了照背部。原本想要看看伤口有多深的,可除了伤口,她还看到了一朵莲花,五片花瓣。手掌心大小的红色莲花绽放在她背部偏左一点的位置上。妖艳,却又那般耀眼!许是因为鞭伤流出的血渍浸上了莲花,本就是红色莲花更显得妖冶高贵,勾勒在背部之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唯美感。她所接收的记忆里是有关于这朵莲花来历的。据说是在她出生之时就有的,当时更因为有这朵莲花,且她天赋又很高,宰相府中一致认为莲花是家族中的高贵之花。
为此,在她三岁之前,宰相府中的池塘里,几乎是种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莲花。
只是,种莲花这件事也只维持了三年而已。
三岁过后,莲花便成了宰相府中令人厌恶的花,而且宰相有令,不许再提及莲花。自那之后,莲花几乎成了所有下人们口中的一个禁忌。
“冷紫颜,下手可真狠!”冷茉膤眼中一闪而过凌锐的杀气!背部横陈几道深深的鞭痕,无一不是露着红肉,流着血。冷紫颜,这笔账,我冷茉膤记下了!咱们的账,日后慢慢跟你算!
指尖蘸了些许草木灰,涂抹在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并没有减轻一分。穿上了衣服,冷茉膤整张脸比之刚才还要白了几分。也不知怎的,背部上一直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不似皮鞭之痛,倒似被炙烤的感觉。
冷茉膤没有看到的是,当她穿上衣服之后,背部莲花所在之处,血红色的光芒微微一闪,顿时消失。一切,只不过眨眼功夫。
直至一整盒草木灰被用完,冷茉膤这才将所有的伤清理好。
屋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势不减反增,丝毫没有就此停下的趋势。冷茉膤躺在床板上,疼痛感渐渐消散,却仍旧不太舒服。时至雨夜,她浑身都是伤,这小屋子里连口水都没有,她担心身上的伤引起发烧。这具身子比她想象中还要弱,照此下去,不用别人折磨,她也会慢慢病死的。指尖有节奏感的敲击着床面,冷茉膤细细思量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最起码身体不能再这么盈盈弱弱了。雨声传来,冷茉膤闭上了眼,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看见了一个人,一身灰色道袍,年迈的脸上挂着别有深意的笑,一直盯着她看。冷茉膤认识这个人,就是她那位道士朋友。
一个杀手和一个道士成为了朋友。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铁定认为这是一大笑谈。“臭道士,你..。。”冷茉膤一话还未说完,那道士便笑吟吟的开了口,“是风是雨,闯出一片天与地!”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冷茉膤咬牙切齿的想要走上前走暴揍他一顿,一阵白光闪过,空茫茫的意境中,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一夜风雨,转眼天明。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时,冷茉膤睁开眼睛,醒了。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还好,除了有点咯咯巴巴的痛意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感。想起昨晚的梦境,冷茉膤眼底闪过一丝冷色,那死道士说那句话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冒出那么一句?昨晚的梦,是巧合,还是..。。
“小姐,你醒了?”青菊脆嫩嫩的声音传来,随即,她便进到了屋内。冷茉膤看了她一眼,“连水都不打么?”“呃,小姐..。您不是从来不洗脸的么?”青菊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