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第一次刷牙,虽然陈小姑已经教了他怎么刷牙,他还是显得有点动作不熟练不适应,牙刷在嘴里东划拉西捣鼓,很难刚好刷在牙齿上,又能同时把握好力度,一会儿把嘴里的肉磨破了,一会儿牙又出血了,可他不管这些,再痛也要刷牙,师父的话言犹在耳,师父的身影还在心里,师父责备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师父在说:“傻徒弟想偷懒吗,看我不揪你耳朵。”萧阳想到这,耳朵都在痛了。
洗漱完毕,萧阳身体不舒服就躺到上睡觉,也实在没什么事干,宿舍其他的人也都已经躺到床上去了。
尽管身体很痛很累,萧阳却无法入睡,一会儿想到今天一时冲动竟尔对师父无礼,实在混账之极,幸亏师父他们大度,没加追究,要是因此失去了这么好一个师父,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起这些,一会儿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全身直冒冷汗。
后来又想到了上官剑柔老师,这老师对我们真好真厉害,而且莫名其妙地觉得这老师好像自己在什么特殊的场合下见过,甚至觉得她待自己的态度都跟对别的同学不一样,至于说有什么特别的不一样,又总是想不明白。
这个老师好像是一个魔法师,看到她的笑,就连厉虎厉豹都能被她感染!厉虎厉豹平时那么沉默寡言,凶悍野蛮的劲头儿,但上官老师只是很简单的几个动作,很少的几句话,厉虎厉豹就都变了,完全变了一个人,对上官老师又爱又亲近又听话。
这中间到底上官老师施了什么魔法了呢?可又觉得那不像是魔法,而是她真的爱我们学生,那么亲切的笑,亲切的话语,有哪个学生不愿意听呢?而且她句句都说得有道理,句句都说在点子上,又有哪个学生愿意违背她的话呢?
疤神老师很凶,武术应该也很厉害,可是厉虎厉豹都不听他的,虽然可能在武力上输给了他,但很明显厉虎厉豹都不服他。
想着想着,萧阳又想到了吕平义老师身上,那个老师看起来很平常,既不凶又不是很能说服学生,可他为什么是老师中的领导呢?显然的,其他几个老师都听他的,这又是为什么呢?
萧阳翻来复去睡不着,就翻来复去地想这些对他来说很难懂的问题,吕平义老师的话,每个动作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但实在想不出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为什么不突出的人却可以做突出的人的领导呢?
萧阳找不到这个吕平义老师特别厉害的动作,或特别突出的技能,于是他就想这吕老师为什么做那个动作,又为什么做这个动作,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为什么要在那种情况下去说。
慢慢的,萧阳似乎真的懂了一些,想明白了一些原因,那个时候厉虎厉豹虽被制住,动弹不得,但他们很显然无法接受疤神老师的说教,很可能矛盾还会激化到不可收拾,吕平义示意疤神退后,却没有明说疤神老师有什么不妥,对学生说的话也是非常得体,应该强调的仔细说,不应该说的,一句不多讲,而且他自己虽没能很好地说服厉虎厉豹两兄妹,但他找了能做到的人——上官老师。
萧阳越想越觉得吕平义这个老师虽然看似不起眼,却实在是一个高人,至于怎么高法,萧阳一时之间倒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方法来表达清楚。
这样想着,萧阳觉得自己懂得了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一些东西,多少明白了一些好像很复杂的东西。
正胡思乱想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声音:“阳阳是不是睡不着啊?”萧阳一睁眼,就见一双大大的眼睛离自己只有一尺不到,差点没把萧阳吓死,萧阳激灵一下就坐起来,黑暗里辨认出是黄天鹰,萧阳大口喘着气,拍了拍胸脯,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对黄天鹰说:“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黄天鹰很抱歉的笑笑,“我睡不着,看你在床上翻来复去的,估计你也没睡,有点儿事想跟你说,又怕脚步重吵着别人。”
萧阳道:“那你快说吧,有什么事儿?”
黄天鹰好像是在分析似的说:“你看啊,师姐让我和铁塔两个人去负责迎接新人的事儿。”停了停,又压低一点声音,趴在萧阳耳朵边说:“我跟铁塔谈不来,没话说,实在无聊的很,你明天来跟我们一起去接新生吧?就陪我们一天就行了,好不好?”
萧阳心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儿,铁塔和黄天鹰确实有很大不同,谈不来没话讲应该也是真的,我就去帮个忙吧,想到这儿就点了点头,答应了黄天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