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巴掌打的不仅仅是他的脸,更是将他的心刺的鲜血淋漓。念儿的样子根本和他小时候如出一辙,他怎么会怀疑他不是自己的骨肉!
他气的是为什么她一再的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她难道就那么狠心,看着他们父子相见却不能相认吗?
所以他才会用这样恶毒的语言来刺伤她,却不知道在刺伤她的同时,他自己也已经受了更加严重的内伤。
而治疗这内伤的良药,却是她啊!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因为仗着他爱他,就可以这般的践踏他的尊严,忽视他心底所有的痛?
他冷笑着,将嘴角的血渍擦净:“刖芳菲,这是最后一次让你打我!”他的声音是冰冷的,看她的眼神是厌憎的,芳菲心中一痛,从软榻上站起来。
“我要去驱魔谷!”她的话音才刚落,便有店小二敲门而来。
“客官,这是您换下来的衣服,小的洗干净给您送来了!”
等店小二走后,芳菲才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不是之前穿的那件。
琉瑾裕看她的眼神依旧淡淡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不用想了,这里就你我两人,衣服自然是我给你换的。”
芳菲的脸微微的涨红,虽然两人已经行过更加亲密的事情,但是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她有些发窘。
两人是在五日之后抵达驱魔谷的,芳菲不知道琉瑾裕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这里来,他是被逼的,或者是另有其他原因?但是一切的一切都不能与现在即将要见到自己亲生女儿更加迫切的。
两人在大厅中等了一会,却见一人从外面晃晃悠悠的走来。
芳菲一惊,居然是残月,他怎么会在这里?
残月笑着走进来,在芳菲面前站定,兀自打量着,半晌忽然笑道:“我该是叫你流景公子,或是刖夫人呢?”
芳菲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去看琉瑾裕,残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骗的裕可是好惨啊!”残月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说。
芳菲低头,她心中有愧,但是谁又能了解她心中的苦?
“算了,想必你现在来也是为了云裳吧!?”残月仿佛一早就料定琉瑾裕会带她来一般,语气笃定的道。
芳菲心内一急,只差没抓住他上前盘问,“裳儿,她在这里过的好吗?......对了,她怎么叫云裳?不是琉裳?”
残月咧嘴笑着:“自然是不喜欢呗!谁会喜欢一个把自己如垃圾一般丢在这里的爹,谁会喜欢一个刚出生没多久便消失的娘!”
说着转过眼去看琉瑾裕,却见他眼神仍然平淡至极,没有一丝波澜,但是芳菲却无法平静了。
她抓着他的衣袖,哭声道:“裳儿......真的这么恨我......”她没有将琉瑾裕也一并说出来,因为她确实没有资格说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会恨得!索性,她还有一个肯分一些温暖给她的姑姑。”
“姑姑?”芳菲凝视着残月这张不羁的脸,“是......谁?”
“自然是你妹妹,南诏国的郡主,刖施暄!”残月在一椅子上悠闲的坐下。
“施暄?”
“对,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这里看望她一回,这次来大兴国联姻,她也来过这里了!”
“那......他有没有来过?”芳菲眸中凝着一股痛色。
残月扬眉看了一眼琉瑾裕,道:“你指的是裕?”
芳菲侧过脸,不愿面对琉瑾裕,轻轻的点点头。
残月摇晃着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芳菲面前:“没有!这是他三年后第一次踏足这里!”
芳菲心中刺痛,果然如此,他是因为恨她,所以才将裳儿送到这里的吗?
“你知道为什么裕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这里吗?”残月望着芳菲那一张痛苦的脸。
芳菲脸上的神情慢慢转化为一种冷然,她没有回答残月,而是走到琉瑾裕面前,望着这一张脸,道:“琉瑾裕,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裳儿是你的亲骨肉,你就那么狠心将她送到这里受苦?”
琉瑾裕冷哼一声,将芳菲推开,她脚下不稳,若不是残月及时将她扶住,她恐怕这会已经摔在了地上。
“我没事......”芳菲向残月摆摆手。
琉瑾裕眼中划过一抹痛色,却在芳菲重新凝望他的时候化作淡淡的疏离。他硬下心肠狠心道,“刖芳菲,你太高估自己在本王心中的地位了吧!本王怎么会因为你的原因把自己的女儿推向深渊!就算本王是刻意将她送来这里的,也不是因为你!”
芳菲感觉喉咙一阵哽咽,她向后退了几步,冷笑道:“是啊,王爷身边从来不缺如花美眷,就算没有妾身,王爷一样可以夜夜笙歌,风流快活!就算没有裳儿,身后也排着成百上千愿意为王爷怀有子嗣的女子啊!又岂会担心没有子嗣?”
她的眼神碎毒,毒了他,更毒了她。
闻言,琉瑾裕恨恨的瞪向芳菲,他的眼神如穿肠毒药,狠狠伤害着芳菲千疮百孔的心。他又岂会让其他女人为他怀有子嗣?刖芳菲......你......
“刖夫人,想必这其中的原委你有所误会!”残月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顿时收起了一副新皮笑脸。
将芳菲拉到一旁,又回头看了一眼琉瑾裕,道:“你可知道裕曾经在这里男扮女装生活过一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