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想到这过了第一关的人居然不肯露出庐山之面,一时怨声肆起,还连带着辱骂之声。他们都争先恐后的想得到美人心,这个人可好,倒是装起清高来了。
残月忍不住皱眉在楼里四处张望着,“想不到还有比你更加奇怪的人!”
琉瑾裕也微微皱着眉宇,冷若冰霜的眸子闪着寒芒。
就在全场一阵混乱的时候,烟花如珠玉般的声音柔柔的响起,那声音带着一股天然的娇媚,直叫人酥到骨子里去了,果然全场又静了下来。
“既然公子不肯相见,那么奴家自然不会强求!不过奴家愿意再弹奏一曲,以求得公子一面!”
说完,她便又坐回原位,轻轻的抬起纤手,一曲泻出,声调温婉,如泣,如诉,似嗔,似怨,惹得厅内男子莫不心动,只想拥美人入怀,为她抚平眉头,为之解忧。
余音已绝数时,人们尚才回过神来,大家都侧耳倾听,想必能得到烟花姑娘青睐的人也定是非同一般吧。如果这个人到了此时再不出来那也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良久,在一处由帘幕遮挡的内阁里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虽然有些细,但却很好听,加上似在故意压低嗓子,竟不觉带了几分磁性。
琉瑾裕听到了这声音双眉蹙的更是深了,双拳已经不由自主的握紧。
只听那声音似带着笑意道:“姑娘客气了!在下何德何能能得到姑娘抬爱!姑娘既然赠出一曲,那么在下也只好回赠一曲了!”
话音一落,便有清幽的琴音缓缓的从指缝间流出,透过珠帘徐徐的吹进了大厅,吹进了人们的心窝。
久久的,人们都不愿从琴声中回过神来,听着这琴音,琉瑾裕双眼迷离,眼前似乎浮现了一名女子的倩影,曾几何时,那个烙在心上的女子也是这般弹奏着动人心魄的曲子......只是转眼间,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冷静下来,此番来大兴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直以来的夙愿,多年来的隐忍,绝不能功败垂成!
良久,大厅一片寂静,纱帐中亦是毫无动静,似是一旁之人拉了她一下,那女子才猛然醒悟,谦然开口:“听闻公子一曲,奴家实在羞愧不已。公子若是实在不想相见,只能怨奴家无此殊荣了。”
话一落地,内阁的纱帐便被缓缓拉开,一名丫鬟淡笑着闪身,众人望去,只见一个唇红齿白,面容俊秀的青衣少年含笑而坐,对着烟花微微一揖,笑道:“姑娘抬爱了。”
“好一个儒雅清俊的少年!”众人忍不住唏嘘。
残月低呼一声,唇边冷笑不减,琉瑾裕微微偏头看去,待看清那少年容貌,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目光一沉。
念儿看到之后刚想大喊一声,幸亏被残月及时握住了嘴巴。
“小鬼!你不想让你爹找个娘来照顾你?”他说话的口气没想到居然和琉瑾裕之前说的话如出一辙。
念儿皱眉看着两人,忽然发现他们二人的眉宇间竟然有几分相似!?
烟花带着一抹娇羞:“恐怕奴家今日要破例了!”一听她这么说,众人的心都似在悬着,果然等到她的丫鬟再解释的时候,一个个都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聊无生气可言。
“公子请吧!”接下来的比试已经无从必要了。
流景微微一笑,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大厅的一角,身子一僵,他们居然也下楼来了。一想起今日是这‘红楼三姝’出阁的日子,睫毛轻颤,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坏了他的好事吧!
心突然狠狠的痛起来,她不是告诫过自己要保留自己的一颗心吗,如今意识到他的来意为何还会痛心。
“公子?”烟花带着探究的眼神望着她。
流景回过神来,淡淡的一笑:“姑娘请!”身体微晃,即便是没有向后看却也感觉的到有一股灼热的光芒一直跟随着自己。
“小鬼!看来你真该有个娘了!”
残月不以为意的一笑。
“我不要!”念儿望着流景离去的背影双眸忽然含着水雾,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拳似在生气的握着,脸色涨的通红。
琉瑾裕看着他,心底仿佛有千万语言想要安慰他,不知为何,对于念儿,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的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时刻牵动着他的心。
念儿当然不能够理解流景的心情,只是小小的他,虽然不知道流景这些年来为何要女扮男装,害的他想叫她娘都只能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更甚,他其实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他好想有个高大强壮的爹在身边,可以保护着他们母子两人,只是他没有爹,所以他想变得强大,保护他可怜的流景。
琉瑾裕看着他的神色越加的不对,刚想伸手,谁知这小家伙却匆匆的向外跑去。留下琉瑾裕和残月两人面面相觑。
“这小鬼跑哪去了?”等到两人出来时,这诺大的街道哪里还有念儿的踪影。
“刘杞,刘墨!”
琉瑾裕目光异常严峻,刘家两兄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他眉宇间的担忧,这三年来,王爷虽然一直喜怒无常,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副模样,好像丢失了全世界般,带着一丝的惶恐。
“你们速速去将念儿找回!”本想刻意掩饰着心底的隐忧,暗自责怪刚刚为什么不在念儿跑开的时候及时的追出来呢?
“属下遵命!”刘家两兄妹同时领命而去。
残月看着一脸愠色的琉瑾裕,忍不住皱眉,这样的瑾裕是陌生的,“裕,这小鬼应该不会有事的!他应该比你我都要属下这一带的地形!”
“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琉瑾裕忽然对着他怒吼道。
残月怔了怔,看着他一时哑口无言。
看得出来,琉瑾裕此时已经在气头上了,残月立在原地,见得琉瑾裕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难以抑制的怒火重新走进品花楼。
琉瑾裕心底的确是窝着火,身为念儿的亲人,他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先是安心的将念儿留在自己身边,再是去赢得美人心,全然将念儿摆在一边置之不理!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念儿,还是对他实在是太过放心,自己不会伤害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