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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东方的“庞贝”——尼雅古国

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有着一个没有人烟、没有水、没有绿色的死亡之地,这里就是尼雅地区。当翻开史书时我们会惊讶地发现,西汉时期的这里居然大大小小一共林立着36个王国,在这个死亡之地——尼雅地区曾经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国家。

《汉书·西域传》曾这样记载:这里离长安有八千八百二十里,住着四百八十户人家,养着士兵五百人,这就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精绝国。遥远的精绝国,虽然人口不算密集,人口总数也不算多,但是既有官又有民,既有兵又有将,仍然称得上机构完整,是丝绸之路上的要塞之一。但是,公元4世纪左右,这个国家突然神秘地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当中。2000年来,这座被称为精绝国的国度掩埋在茫茫沙海中,它的辉煌和废弃一直是萦绕在人们心头的未解之谜。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又为什么会神秘地消失,在西方世界人们为什么会把它称之为是东方的庞贝呢?

再看《汉书·西域传》,其记载:精绝国位于昆仑山下,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南缘,接受汉王朝西域都护府统辖,国王属下有将军、都尉、驿长等,这里共有居民480户,3360人,军队500人。用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精绝国只是一个人口仅与村落规模相当的国家。但是我们应该用这样的思想来看待它: 2000多年以前的西域,大部分小国家均只有如此规模。精绝国只是众多小国之一,并没有任何突出之处,但是由于其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在古代丝绸之路上,所以这里成为商旅的必经之地,这就成就了它东西方文化交汇之所的地位。精美的丝绸、犍陀罗艺术、佉卢文木牍在这里随处可见,这表明精绝国的经济文化有相当高的水准。精绝国遗留了至今仍保存完好的民居和佛塔,学者们将有关精绝国的相关文明称之为“尼雅文明”。

古代人类大多傍水而依,有水的地方就可能会有生命的存在的迹象,流经古精绝国的尼雅河便是其存在并繁荣的源泉。尼雅河是一条季节性内陆河,她的源头就是巍巍昆仑的会塔格冰川。这里森林茂密,土地广袤,幅员千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地理优势,同时这也是它成为汉代的重镇、丝绸之路南道的中继站、繁荣昌盛的国际贸易中心的原因所在。在这里,官署和富家大院曾经满载着中原丝绸锦缎、漆器、铜镜回到自己家中。除此之外,印度棉织品、西亚玻璃器皿和希腊精美艺术品也在这里汇集,可谓是应有尽有。

英国科学家斯坦因,于1901年首次发现了和田最有影响力的古城——尼雅古城的废墟,从此,这里成为世界各地探险家、考古学者们关注的焦点。“尼雅,尼雅”这个名字念起来,满口都生香。我们再进一步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在一片宽广的绿草地上,一位美丽的女子踩着音乐的拍子翩翩起舞,一旁外表肃穆、内心温柔的大胡子男人着迷的眼神从未有片刻地离开。这就更增加了人们心里对尼雅古国的渴望和憧憬。

斯坦因发现的尼雅遗址位于尼雅河末端的一片古绿洲上,曾经生机盎然的这里早已被黄沙埋没。被发现的古遗址呈带状,以佛塔为中心散布在古尼雅河谷的沙丘链之间,南北延伸25公里,东西布展5公里-7公里。在这片狭长区域中,散布着规模不等、残存程度不一的众多房屋、场院、墓地、佛塔、佛寺、田地、果园、畜圈、渠系、池塘、陶窑等遗址。

即使在今天,在尼雅废墟的流沙中,可以看到保存完好的民居、畜舍,房盖虽然被风吹落,可高大的房柱却依然屹立在流沙之中。此情此景,人类的好奇心不禁促使其去追寻尼雅文明的兴衰。到底是环境的恶化,还是战争和其他什么原因,使得曾经繁荣的尼雅文明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呢?学者们因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和争辩,他们或许赞成或者相互反对,却仍然没法解释精绝国的神秘消失。在这些争论的学者中有属于环境恶化论的,也有属于战争灭亡论的。

环境恶化论的持有者认为,在秦汉时期,属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地区一条中型河流的尼雅河,河水充沛,尼雅河的河水可以到达尼雅遗址的发现地——民丰县尼雅河流域北边一带。于是在尼雅河河水的滋润下,精绝国成为了一个林木葱郁、灌草繁茂的绿洲。尼雅文明在绿洲中出现,但随着气候的变化,尼雅河出现了河道退缩的现象。

在那些学者中,也有不少学者认为尼雅文明毁于战火。经过对发掘到的佉卢文进行解读,我们了解到,西南方向的强大部落“SUPIS”人长期对精绝国王朝进行着威胁和入侵,并且这种威胁和入侵是一步步地加深的,精绝国就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入侵中慢慢走向了灭亡。在木牍中,对此的描述随处可见。如“SUPIS人之威胁令人十分担忧,余等将对城内居民进行清查”,“现有人带来关于SUPIS人进攻之重要消息”,“现来自且末之消息说,有来自SUPIS人之危险……兵士必须开赴,不管有多少军队……”同时,木牍还描述了精绝国人无法抵御强大的SUPIS人的进攻的事实,如“SUPIS人从该处将马抢走”,“SUPIS人抢走彼之名菩达色罗之奴隶”。沉睡了1600年的废墟终于重见天日了,宅院四周尸骨累累,内部各种遗物四处散落,房门敞开或半闭的景象随处可见,储藏室里仍有大量的食物,纺车上仿佛仍有一缕丝线,用来存放佉卢文的陶瓮密封完好没有拆阅。这一切似乎告诉人们尼雅王国在面临长期的入侵威胁后,遭到了惨重的致命一击,甚至没有留下最后的文字记载。

透过这些跨越几千年的疑问,当今,在常见的地图上,从没有“尼雅国”的标识。“尼雅”一词来自维吾尔语,是遥远不可追溯,或是路途遥远不可访寻,无人可以开释的意思。就像它现在对于我们而言一样。这个早已被历史遗忘的地方,除了神怪故事中偶尔会提及。这个死亡之地不仅仅是对于人类而言的,苍蝇、蚊子、老鼠、野狼都不敢光顾这里。废墟中除了依然站立的古城墙,就只有一片一片枯死的胡杨林、摇摇欲坠的古代房屋、佛塔,还有那在黄沙中时隐时现的木棺和白骨,像是在诉说着这里真实存在过,只是以一种凄凉的方式终结了,尼雅文明仍没有逃脱掉灭亡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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