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本没有见过这位近来掀起风浪的魅妃,原以为宫中传言太过夸大,可今日一见真容,个个都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人再敢叫嚣。唯有帝锦音被赏倾心看得浑身不自在。
“魅妃,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敢对本公主不敬?”
赏倾心粲然一笑,心想:帝锦音,你敢勾?引我的男人,原本就看你不爽,今日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可怨不得我!
“我当是哪宫的奴才如此不懂规矩,原来是锦音公主啊,实在是失礼了,素闻公主端庄大方,乃我帝洲女子之典范,可是您身边的那些个宫女实在无礼,我是真没想到,您就是第一公主啊!”
赏倾心故意瞥向帝锦音身边的后妃们,果然有人耐不住了,大步冲上来开骂:“你说谁是宫女?本宫可是当朝的怡妃!”
“哦,是怡妃啊!不好意思,本宫刚来不久,没听说过。”
怡妃柳眉倒竖,指着赏倾心的鼻子叫道:“魅妃,别以为你长得一副狐媚样就敢在这宫中无法无天,这里是帝洲,不是九焰洲,等皇上过了新鲜劲儿,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狐媚样啊!”赏倾心红唇轻勾,拉出一抹妖冶的笑容,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说道:“原来本宫真有狐媚样啊,真是太好了!怡妃姐姐没听说过吗?男人啊,最喜欢狐狸精了!”她故意在怡妃身上扫了一眼说:“也难怪皇上整日缠着本宫不放,原来是饿得太久了,呵呵……”
赏倾心掩嘴轻笑,好不得意,可她心中却是纳闷,那帝锦枫究竟是不是男人?她在狐狸窟学来的本事连浪儿都勾得住,怎么在他身上就全然失效了?
其实早在进宫钱,赏倾心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侍寝,被别的男人碰并非她所愿,只是……帝锦枫如此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赏倾心正在魂游太虚,却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不怒反笑,饱含深意地抚着脸上肿起的手痕看向怡妃,道:“谢怡妃姐姐赏魅姬这一巴掌,回头,本宫一定在皇上面前给姐姐邀一功。”
怡妃顿时脸色大变,帝锦音的脸色也不太好,要不是为了留住她那第一公主的虚名,只怕第一个冲上来的就是她。
帝锦音故作端庄地说:“你们同在后宫侍奉皇兄,这样吵吵嚷嚷,实在是有失我皇家颜面,魅妃娘娘,怡妃她先你进宫,对宫中的规矩自然比你明白,她只是好意提醒你几句,你又何必去打扰皇兄?依本公主看,今日之事权当是场误会,往后该同心协力陪伴君王,省得让皇兄烦心!”
“公主说得是,公主不仅花容月貌,又如此识大体,真不愧是第一公主,就是可惜……可惜市井流民看不到公主的好,偏偏喜欢……哎,魅姬好心相劝,公主金枝玉叶,何必对一个有妇之夫死缠烂打?天下爱慕公主的男儿多得是,公主为何想不开,偏要给别人的孩子当小娘呢?要说公主的年纪也不小了吧?”别说是她这明媒正娶的老婆还没死,就是真死了,相公也会把全部精力放在他们的宝贝儿子身上,还有空管她帝锦音这个老姑娘?说什么喜欢相公,连相公这个人的性情都不了解,她也敢说“喜欢”二字?
帝锦音漂亮的脸蛋黑不黑,红不红,白不白,真是精彩极了,作为女人,赏倾心自然同情她,可作为一个妻子,她能对一个妄想做小三的女人留口德吗?就是作为宝贝儿子的“羊七”,她也不能让儿子多个表里不一的后娘啊!
想当年,朝堂上学诸葛孔明舌战群臣她都游刃有余,还会怕了几个无聊的女人不成?老狐狸活诸葛大隐士宁承彦调教出来的女儿,古今文化的合成体,怎能输于旁人?说起前世那老狐狸爹爹,当初打死都不做官,投了一次胎,不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做了她的公公,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啼笑皆非。
帝锦音伸出纤纤玉指,指着赏倾心的鼻子,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愠怒,“魅姬,你竟敢如此埋汰本公主!你以为皇兄宠幸你你就可以在宫中横行吗?你不过是皇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本公主却是皇兄唯一的妹妹,若是本宫将此事告诉皇兄,你以为他会护着你吗?”
赏倾心逼近一步,前世历尽人生巨变,早已练就了一身的傲然尊荣,那种浑然天成的霸气让帝锦音心生忌惮。
赏倾心勾了勾唇角,笑得恬淡,那笑容让帝锦音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那一抹笑容竟像极了一个人,一个人她日思夜想的人。
“公主,您是皇上的妹子,魅姬是皇上的妃子,若是公主肯安分点,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但若公主和某些愚蠢的女人一样,不动脑子思考……”赏倾心斜勾嘴角,一抹邪肆狂傲的笑容乍现,逼得帝锦音浑身僵硬,“那就别怪魅姬来自别国,不懂帝洲皇宫的规矩!”
说完,她退开几步,目光凌厉,一一扫过眼前隐忍怒气、咬牙切齿的女人,冷然一笑,转身离去。
笔挺的背影在冰雪的掩映下,明明是那么孱弱,却似那满园傲然绽放的梅花,让人不敢生出丝毫的轻蔑。
之前摘下的梅花仍在指间,却已经被揉碎,花汁染湿了指尖,一片凉意直达心底。
无论何时,只要踏进皇宫,就永无宁日!
可是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表现,那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神态,让她不禁讶然一笑,从何时开始,那些男儿的一些习惯已经在悄然之间变成了她的习惯。
相公的恬静,白羽的清冷,妖精的邪肆,流光的狡诈,弦扬的霸气,凤凰的傲气……
有些时候,一些东西你从未在意过,可它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深深地刻在了你的心底,牵动着你的每一根神经。
那种和心中所爱融为一体的感觉,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