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是说我以前住的地方也这样布置的,女人反应都这么快么?”陈玉像在和我说话,可后面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以至于我听得并不清楚,只是凭感觉应该说的是这。
他奇怪的地方不止这点,当一个人太奇怪了时,再发生什么或者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不觉得奇怪,通常说的是见怪不怪吧?我现在似乎就这样,所以很不以为意的自动省略他那句模糊不清的话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意思,把精力留下来欣赏这满屋子的风景。
“陈……玉……,哎呀,我怎么觉得叫你的名字好别扭呢?”我低着头边摆弄那些各种各样的银莲花边对不知在干什么的“儿子”说。
“嗯,那我想想,最早在我刚记事起吧,大家都叫我风,后来在国外他们习惯叫我陈,现在人们都叫我陈老师……你想怎么称呼我呢,妈妈?”他似乎在低头干着什么,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嗯……我也不知道,你说小时候大家叫你风……为什么?”我摆弄着一朵只有十公分左右的银莲花花朵,不经意的问道,却许久都没有回音,仿佛我的话被丢尽了黑洞,或者他睡着了?我转过身子寻找“儿子”的身影。
我的目光循着假山、瀑布、秋千、木桥、小池、流水和虽然很小却让人觉得那是片花的海洋的苗圃,却怎么都寻不到那已经有些熟悉的身影:“喂,你还在么?喂,陈……玉……”
我的声音在这幽深静丽的地方回荡回荡回荡,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依然听不到回答,仿佛迷失了方向的微风,凭感觉还在却不知他将从何而来归往何方。
“因为我是受银莲花的祝福而生的孩子,你看这些花朵,她们迎风摇曳,就像引颈期盼着什么,所以我一直都在……”他的声音就那么静静地袅袅的飘忽不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缓缓流淌出来却又叹息似的没了尾音。
“一直都在做什么?”我循着他的声音望去见他在一片二十公分的银莲花从中微闭着眼睛,睡熟了的婴儿般甜美无害。我忍不住走上前去蹲在他的躺椅前伸手轻抚他那俊美的脸庞,他顺势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柔顺的发就那么自然地拂在我的脸上。
“一直都在期待……”“儿子”梦呓似的呢喃,“可是我一直又都在失望……”一滴,两滴晶莹自他眼角缓缓落下滑过脸庞挂在嘴角。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感觉像这样一个孩子气的大男孩真的不应该是个双博士学位老师。见我不说话,他瘪了瘪嘴巴,竟让要哭起来似的,我不由大喊:“喂,我说陈……老师,你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啊?”
“嘘……妈妈,不需要说话了,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陪我这样静静地待一会吧……”他仍旧那么闭着眼睛,轻柔的声音忧郁的语调任你再铁石心肠也不好拒绝。
我一动不动的任他那么靠着,直到我觉得自己快变成一座雕像的时候,这家伙终于像冬眠苏醒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谢谢你,妈妈,好久没有这样安心的休息了!作为答谢我请你吃大餐吧?”天啊,他会变脸么?还是本来就有千机变化的脸?恬静,忧郁,一扫而光。
现在的他变成了一个最是阳光帅气笑的让人即使阴雨天也会感到太阳温暖的都市男孩。疑惑,我皱着眉头打量他,企图从他的笑里找出一点点刚刚忧郁王子般的恬静与孤寂。徒劳,我发现不了一点端倪,现在的他从眼睛笑到了心里,看不出一点虚假,那阳光般的快乐让人感觉他是那么幸福。
“你……”我犹豫这该怎样问他。
“好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一种特别香醇的红酒,中文名叫‘不需语’,一起去尝一下吧?”陈玉拉着我离开了他的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