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月圆,城内一片热闹。
飞猿关本是古朴的四方形建筑,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均有一座瞭望塔楼,除了用来观望周围形势,更因为典雅的红木飞檐而成为了飞猿关的标志性建筑。
十五的这日夜里,四座塔楼的每一层飞檐上都悬挂了红色的花灯,辉映着天上浑圆的月亮。
此时,那一盏盏的红灯都似跳起了舞,一层一层,一盏一盏的吞吐着红木上的火苗,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焦了纸皮、灭了灯芯、燃尽了一生。
街上游玩的百姓们都慌乱作一团,有哭喊声高高低低的响起。
飞猿关的中部,行宫硕大宽敞的庭院里,落花败柳一地萎靡、残羹杯酒东倒西歪、冰冷武器长短相接,一阵阵厮杀冲突的声音远远的应和着四个方向上吞吐的火焰。
宛如,一株四瓣火焰花盛开,红火着月色。
往西南方向去的道路上,不涉火焰,人影稀少。
哒哒,哒哒,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着。
车前坐的那人白色的衣衫外裹了蓝色的大氅,左颊嘴角边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痦子。那人优哉游哉的微笑着,不时的甩两下鞭子。
“还不快点,迟则生变。”马车里传来娇嫩的声音。
“急什么,反正全都安排好了。”
马车里的人轻哼了一声,没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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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宫其实只是一间略显华丽的普通屋子。
飞猿关不过是平疆大军暂时休憩的关城,萧北寒便没有为苏语蝶重新修建一座宫殿。
月亮已经偏西,屋前的一片柳树在月光的照映下轻拂着手臂,哗哗的清唱。
倚着朱门,一个值夜的小厮坐在地上不停的点头,发出一阵阵的鼾声。
喀嚓,树枝掉落在地上不停的颤抖,声音立时惊醒了那小厮。
一个激灵滚在地上,抬头一看,魂却没了三分。
“王……王……”小厮磕磕巴巴的说着,连人气儿都快要飘走了。
萧北寒才走进神女宫,便发觉屋内没有灯光,全然不似有人的迹象。
双眉凛冽,寒潭直射,“王妃呢?”
“没,还,还没回来啊。”小厮颤着声音说道。
有种不祥的预感,“去,点起信号灯,通知各处关口紧闭,不许放行。”
那小厮微微愣了一下,不迭的点着头,然后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跑了出去。
低头思忖了一会,萧北寒返身又奔着筵宴的庭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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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方向的南阳门,守卫们一丝不苟的站着岗,巡逻的卫兵在墙头上来回走动。
“什么人?”墙头的士兵瞧见远处行进一辆马车,高声喝道。
马车上的人没有答话,一点点的到了南阳门的进前。
“呀,是宋副官啊。”值岗的头目一见车前坐着的那人,便谄媚的笑着说道。
“开城门,裴将军要我去办点事情。”宋祺不加声色的说道。
“好,好。只是,”值岗的士兵凑近了些,呵呵笑着,“宋副官,您这车里……”
唰的冷了脸色,把那小头目吓得一颤,却见宋祺从衣襟内掏出一块令牌,明晃晃的在他面前闪了下。
那值岗的士兵再不敢犹豫,退在一旁,“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