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事,不过一点外伤,听说江暮烟病了,过来看一眼。”
裴夜袭对着正微笑和关心迎上他的裴羽钦,轻声地回答,眼睛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的表情。
把他的磊落和坦荡自然,完全一丝不少的收在了眼底,确信他和江暮烟并不是如他之前所看到的那种暧昧的关系。
只是脑海里却半点也无法忘记之前他第一眼看到他们的相处时的震撼感觉。
江暮烟容颜虽然有些病恹恹的苍白,但是却眉眼俱笑,温柔沉醉不已的样子。
而他的父亲,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那优美雅致的背影,以及那温柔递送玉勺喂药的动作上来看,也可以看得出他们至少相处的极为融洽。
光影落在他们的身上,晕眩开了一种很朦胧的光层,很绚烂夺目,衬着他们两人就如天生的一对一般,美得随时可以入画。
尤其让他嫉妒的是,江暮烟看他爹的眼神,那种淡淡的竭力隐藏的温柔,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从来不曾在意过江暮烟的眼底,到底中意谁。
但是现在不同了,在知道她的与众不同之后,他对她的注意力就不由自主的投入了。
所以在无意中看到江暮烟落在他爹身上,全然认真的眼光之后,他的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做猜测了。
但是现在,正对着自己的父亲,爹的眼眸里却是全然的清澈和关切之意,并无一丝心虚的的闪躲和慌乱。
再抬眼看向江暮烟,发现她的眼眸也是如平常一般的淡淡的模样的看着他,只是这一次,多了几分微微的感谢之意的样子。
一切都正常的再正常不过了,没有半丝出格和怪异的地方,他又感觉有些迷惑了。
难道真的是他之前多想了,或者说是光影的感觉太过梦幻和美妙,所以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裴夜袭,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江暮烟虽然不喜欢裴夜袭,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他救了她总是事实,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该谢的时候,就一定不会故意躲避。
“我可不是特意去救你的,不过是适逢其会,看到了而已。”
明明心里是担心她的,但是碍于他之前表现的那么讨厌江暮烟,又几次三番当着裴羽钦的面,说过要解除婚约,如今他们的婚约已经真正解除了,裴夜袭为了自己的面子,就更加说不出他其实心里是担心江暮烟的话来了。
于是,明明是拼尽了全力去救的本意,话说出口,却硬是变成了‘适逢其会’。
好在江暮烟一直知道裴夜袭不过是个任性的大孩子,喜欢和人闹别扭,所以这一次,倒也没有因此就忘记他的功劳。
而是依旧微笑认真地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红月,还不给大少爷看座!”
“是,小姐!”
红月这一次也看到了裴夜袭为了救江暮烟受伤很重的样子,所以这么长久以来,第一次在心里没有再对裴夜袭有什么厌恶,而是心甘情愿的给他搬了凳子。
“大少爷,您请坐!”
“算了,看你的样子,还能说话,就代表病的也不是很重,我就不进来了,你安心养病吧,我回去了。”
若是今天房间里没有他爹裴羽钦在的话,江暮烟请他进去坐,他肯定是会进去坐的。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爹也在,且和江暮烟相处比和他自在的多的样子,他就突然间失去了之前来看她时的期待和雀跃心理。
顿时便要转身离开。
而对于他这样别扭的心思,江暮烟又如何会明白?
她心里还在揣测,不知道裴夜袭之前到底看到了多少有关于她和裴羽钦之间的相处的样子!
所以听了他这话,倒是也没有多做挽留,而是理解的点头,“这样也好,大少爷自己身上也有伤,应当回去好生养着,等暮烟病好了,再亲自去谢大少爷!”
这本是一句很平常,也很顺理成章的话,但是不知怎么的,却陡然间引起了裴夜袭的怒火。
他突然声色极为严厉地就冲着江暮烟道,“我不用你谢!我救你可不是为你让你谢我的!以后少说些让人听了会产生觊觎感的话,也就不会招来这么多人要你的命了!”
说完,他便表情僵硬和难看的离开了。
却把江暮烟和红月给完全惊愣住了,不知道他这算是怒的哪一出?
好端端的,她那句话说错了什么,让他发了这么样大的火,还有,她到底说过些什么是‘听了让人产生觊觎感的话’了?
这个裴夜袭,当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江暮烟心里对他救了她所产生的感激之情,顿时在他这一顿脾气中,也给打消的干干净净了。
立即就不无气闷的道,“裴羽钦,你也看到了,委实不能怪我无法与他和平共处,实在是你的这位公子爷,真是不可理喻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