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莹听三女循声追来,大惊失色,挥手扇了罗逍一个响亮的耳括子,拧着他耳朵在丛林中疾奔,过不多久,三女呼吸之声已近在身后,郁莹惊得一把推开罗逍,气道:“快找你的老相好去罢。”也不理罗逍,径自展开轻功快奔。罗逍叫道:“你要见死不救么?等等我。”疾步上去。郁莹回转身来又是一巴掌扇去,罗逍面颊生痛,说道:“我们挤在一起,她们追上了还有命么,分开逃,我走东,你向西。”自顾向东边小径跑去。罗逍一想有理,口中说道:“走就走,稀罕你救么?小心别挨了人家刀子。”听三人步声渐,不敢耽搁,夺路而逃。只听那师姐道:“前面有两条路,小贱人多半会往东走,我和李师妹追往东,赵师妹你向西寻。”另一女子答应当即答应,朝罗逍这边追来。罗逍“嘿”的笑道:“你这大师姐倒有眼光,两个打一个,看你小姑娘如何招架。”但听那姓赵的女子越追越近,心中只有更惊,暗道:“如何想个法子解决次人?”忽然灵机一动,寻了根粗藤缚在路旁两颗相距尺来宽的松树之间,又将腰带解了,守在两树之前。
那姓赵女子快步追来,见罗逍站在前面,脸露微笑,不明就里,喝问:“小贱人呢?”也不等罗逍回答,心想先擒住他再说。谁知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右脚绊着了系在两树之间的粗藤,“哎哟”摔倒,罗逍眼明手快,急忙纵身上去想用腰带捆住她双手,哪知那女子一摔倒,便即本能地一跃而起,同时短刀出鞘,防敌偷袭,短刀正好划在腰带之上,登时断为两节。那女子斥喝声中,斜刀便往罗逍颈中抹去。罗逍连珠价叫苦不迭,此时罗逍与她相距不过尺许,若要躲避万万不及,直吓得他惊出一身冷汗,脚下一软,几乎跌倒,双手乱挥,打了那女子两下,那女子惊道:“你……你使诈!”她知自己“环跳”、“浮兔”两处穴道已被罗逍点中,当即动弹不得,只道罗逍乔颠装傻,趁乱袭击自己,却不知罗逍也是蒙在鼓里,这两下全是他慌乱之中碰着,他体内已积聚了浑厚无比的内力,一经点中,内力当即涌出,将她这两处穴道封住。
罗逍见她突然之间一动不动,颇感意外,笑道:“站着不动学僵尸么。”那女子只道他出言叽刺,一张脸红逾炭火,叫道:“放开我。”罗逍试探几下,才知她不知为何突然之间不能动弹,笑嘻嘻的将腰带接了回来,把她双手反剪背后,用腰带绑上。“咦,你使什么诡计把她制服了?”路边转出一人,正是郁莹。罗逍道:“你不是往东走吗,怎么在这里?”郁莹道:“来看看你被杀了没有啊。”罗逍笑道:“我自然没死,那两位姐姐呢?”郁莹淡淡的道:“杀了,哼,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的好不亲热。”罗逍惊道:“杀了?”见她衣衫上血迹斑斑,格外惹眼,知道她所言非虚,倒吸几口凉气。郁莹道:“好奇怪么,两个贼人联手,姑娘还自理会得。”“呼”的一鞭朝那女子打去,说道:“把你的老相好也做了罢。”罗逍正喝止,啪的一声软鞭正中那女子胸口,闷哼倒下,罗逍过去一摸,已无鼻息,怒道:“你这小姑娘恁也狠心,她虽有错,但罪不至死,你竟然……”郁莹道:“笨蛋,刚才她们还要杀你呢,这么快就忘了么。”罗逍道:“对,她是想过要杀我,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她又有什么罪?”郁莹嘿笑道:“你真是笨到了家,早知道当初就不用费力气救你了,好教她们一刀杀了干脆。”突听一声尖锐的破空大响,一枝响箭腾空而起,郁莹脸上变色,说道:“不好,忘了将那两个女人的尸体藏起来,多半是被他们瞧见了。”也不等罗逍搭话,携了他夺路而行,但听山脚下人声纷杂,四面八方均有人搜上来,郁莹孤身一人,不敢硬闯,径直向山顶上跑去。
奔不多时,道前两名大汉挡在当路,见郁莹、罗逍两人上来,提刀怒喝:“往哪里逃?”郁莹一惊,但听山下呼喊声渐近,后退已是不可,软鞭拂出,掠掠作响,叫道:“拦路者死!”那两名大汉身高力壮,突然发现郁莹,若是把她拿住了,金花婆婆必会大大提拔,哪里理她?竟是两人一起挥刀直上。郁莹软鞭卷起,拨开两汉大刀,说道:“以多欺少,也不害臊。”两名大汉见她一招便即将他们大刀挡开,连声呼喝,使招双龙戏珠,一人攻左,一人攻右,同时向郁莹抢来。
郁莹见他们二人双刀配合得丝丝入扣,此起彼伏,你攻我挡,你挡我攻,威力猛然增加一倍,想是那两人自小便一起练武,相互间默契自生,心下一惊,竟自怯了,鞭法登见散乱,那两名大汉有机可乘,哪里还容她有丝毫喘气余地,刀上劲力使得更足了,刀光闪闪,直逼得郁莹手慌脚乱,稍一疏神,肩头被一名大汉刀子划过,削去大片衣角,虽未伤及皮肉,已是惊得花容失色,忽然看见罗逍站立一旁,隐有关切之色,心念一动,问道:“臭蛋,会武功不会。”那两名汉子一呆,他们兀自来擒郁莹,不曾留意这个身穿白衫的娇嫩公子,若是他身负绝技,暗中偷袭,自己岂不糊里糊涂地着了道?经郁莹一问,各各挥刀守住身后诸处穴道,防备罗逍偷袭。罗逍道:“自然不会。”郁莹暗骂:“傻笨蛋,就算不会,唬唬他们不成么。”两汉听后,已无顾虑,向郁莹猛攻而来。郁莹相形见绌,左挡右*,拆不数招,右边那人挺刀背撞来,郁莹闪无可闪,正中后背,一阵剧痛,心知再斗下去,在二人刀下已是无幸。突然情急智生,叫道:“臭蛋,金丝豆打他“灵台穴”。”两人同时一惊,那“灵台穴”乃人身大穴,如被击中,非死即伤,只道罗逍当真会武,急回刀拢住灵台要穴,却听郁莹格格一笑,施展轻功提纵术,飞身逃开。两名大汉才知上了她当,怒气上冲,喝道:“哪里逃。”大踏步追去。郁莹边走边笑,说道:“臭蛋,你敢跟他们捉迷藏么?”罗逍暗愧枉为男子汉,见两个恶汗欺负郁莹一个小女子,自己却帮不上一手一脚,受她一激,那能示弱,快步追去,他虽不会轻功,奔行却速,几步之内便追到两人之后,也顾不得他们武功了得,伸手拉住左边那人后领。那人袍子几欲撕裂,停步回身,怒道:“作甚么!”罗逍笑道:“今日咱们来玩捉迷藏。”那人骂道:“贼厮鸟。”
提刀向罗逍当胸劈落,罗逍“啊哟”出声,扑地卧倒,才躲过劈为两截之厄,可满脸尘土,委实狼狈。那人提刀又要来砍,突听刀风鞭啸,郁莹与另一大汉打了起来。刚才两人仗着配合得当,双刀合璧,才打得郁莹左右难支,然他们其中任一人均不是郁莹对手,打不几合,那汉子啪的中了一鞭,忍痛向那人叫道:“过来,理那小白脸作甚。”那人也欲上前去助,撇开罗逍,疾步赶来。罗逍知道郁莹想让自己引开一人,好让她全力对付另一人,这时见那汉子冲上去,那可肯轻易让他如愿,突地跃起,落下之时双手抓住那人脚跟。那人急行之中被他突然抓住双脚,身子剧晃,险险摔倒,提脚挣了几挣,没能挣脱罗逍手爪,突然抬起左脚,向罗逍左手上踩去,罗逍只觉一股大力压将下来,腕骨格格作响,几欲碎裂,但罗逍打定了主意死活不肯放手,忍住剧痛,死抓不放,那人见兄弟危急,恐立时便有性命之忧,急欲上前助阵,可偏生给罗逍抓住了双脚,始终挥之不去,心中大急,哪里还想得到挥刀去砍罗逍双手,*得他不得不缩手退回?只一个儿的提脚抬步,罗逍却也拼了命地死抓,哪里又挣得脱。忽听“啊!”的一声惨呼,另一名汉子被郁莹软鞭卷住,仰天向旁边一块大石摔去,那汉子叫声未毕,砰的摔在石上,脑浆迸裂,惨呼就此而绝,眼见不活了。
那人突然大叫一声,罗逍但觉他不知如何力气突然大得异乎寻常,一时没能再抓住他双脚,硬是给他挣脱了。那人径直舞刀向郁莹狂劈,郁莹见他来势威猛,退出五六步,才举鞭来迎,那人虽几近疯狂,究不是郁莹对手,拆得三十来招,被郁莹一鞭打中胸口,断了两根肋骨,轰然倒下,已无力还手,郁莹补上一鞭,那人头一侧,就此不动。罗逍皱眉道:“他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你何不饶他一命?”郁莹冷然道:“我何必饶他,等他伤势好了,又会邀人来杀我,我何必养虎贻患?”罗逍道:“你怎知他定来杀你?或许念你不杀之恩,从此改过自新那也不一定。”郁莹嘿笑道:“要他们改邪归正,当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一面说,一面朝峰顶奔去。罗逍虽恼她心狠手辣,出手无情,一日之间而连五人,竟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若非她样貌是一个俏丽生姿的少女,俨然便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但追来的五毒教诸人也是凶神恶煞,亦非善类,又吃过那女子的苦刑,落到他们手里须不好过,只好紧跟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