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须煞白宗子蓝玉蝶道:“多谢你夸奖本姑娘的药,然而你只猜对了一半,中毒之人不仅变成一堆肉泥,接着还会化成一滩脓水。”
众人大骇,十香腐石粉在武林中臭名昭着,然而中了此毒之后的症状却是少有人知,原来竟是如此厉害,能将人化得只剩一滩血水处,除了很少有人使用这种毒之外,这恐怕也是十香腐石粉中毒后的症状鲜有人知的一个原因吧。
白宗子脸色登时煞白,随即暗暗庆幸:“幸亏刚才能及时拂走那粒阴魂不散的十香腐石粉,否则我白宗子此时已经化作一滩脓水了。”
蓝玉蝶见他面色惊惶,暗自得意,说道:“你放心,就算中了本姑娘的十香腐石粉,那也是没有什么痛苦的。”
白宗子怒道:“如此剧毒之物,中了之后不会痛苦?你却骗得了谁?想拿老子消遣么?”
蓝玉蝶嘻嘻笑道:“白宗子老二莫要惊慌,若是你刚才中了本姑娘的十香腐石粉,眨眼之间就没了,哪里还有什么痛苦?”
白宗子似乎想到了被化作一滩血水的惨状,汗毛直竖,颤声骂道:“直娘贼!你……你想咒老子死,也不能咒的这般恶毒,化作一滩血水的,有……有甚么好玩?”顿了一顿,又骂道:“我白宗子老二与你这婆娘没什么过节,你为何要处处置我于死地?先弄断我的剪子,再下药想将老子毒死,你到底是何居心?”
蓝玉蝶道:“你且仔细瞧瞧,我有弄断你的破剪子了么,我何时又下毒将你毒死了?”
白宗子怒道:“老子福大命大,你自然毒我不死,若是我也像别人那么短命,就算是有十条八条命,这时还不是早就给你的什么十香腐石粉毒的一命呜呼了?”但似乎又隐隐记起,赵韩青和蓝玉蝶相斗之时,戟天剑上好像也沾有这种药末,而之后赵韩青挥剑一甩之势正是向着自己,白宗子突然指着赵韩青喝道:“小子,撒在老子飞叶剪上的十香腐石粉是不是你放的。想不到名门大宗泰山派竟然会有这种阴毒无比的药物。”
赵韩青道:“你不要信口雌黄,诬赖好人,我泰山派堂堂名门正派,怎么会有这种毒物?”
白宗子道:“哼哼!那你刚才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挥剑甩向老子?”
赵韩青道:“我和毒仙子比试,你站在一旁,毒仙子的十香腐石粉撒不到我的剑上,向四下散落,你平白无故地坐在一旁干嘛?受到了牵累,这时又怪得谁来?你口中别不干不净地胡乱说我泰山派,本派可不是能随便侮辱的。”心道:“刚才的推测果然是对的,好险!幸亏来得及时,将药粉甩掉,否则戟天剑也像飞叶剪那样碎成一堆铁片了。”他这戟天剑自小就带在身上,用得久了,和它有了感情,是说什么也不愿让它受到丝毫损伤了。
白宗子怒道:“泰山派又怎么着了?很了不起么?老子就是要骂,老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着么?”
赵韩青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宗子嘿嘿笑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用这种口气和你爷爷说话,也不知泰山派是怎么得天独厚,出了你这种如此晦气的小子,泰山派注定要十年,不不,一百年倒足大霉,噩运连连,今天死师父,明日卒师弟师妹,你们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注定要遗臭万年……”
赵韩青一声虎吼:“不许你胡说!”
白宗子嘿嘿一笑:“胡说又怎么地?你这小子不要不识好歹,刚才老子手下留情,没有杀你,你以为老子是拿你没办法么?”说着十指屈曲成爪,作龙爪之状,左爪往上一撩,右爪倏地冲出,往赵韩青右腕处抓捏,众人看得清楚,这是“银须煞”白宗子纵横江湖的成名绝技“毒龙手”。这一招使将出来的,却是专取敌人兵器的功夫“探囊取物”,原来白宗子口头上说得硬挺,可是这也太过夸大,刚才自己确实是和赵韩青比武输招之后受了伤,但他是出道已久的老江湖,如此不光彩地输给了一个命不见经传的武林后辈,难免不会来老羞成怒,调息运功之后,一直想找机会向赵韩青寻衅,以血洗刚才输招之耻。但他手中的扬花飞叶剪偏偏又给蓝玉蝶施放到赵韩青戟天剑上而又辗转撒到他的剪子上的十香腐石粉给弄得支离破碎,弄得他的拿手兵器化成一堆废铁,这使他又气又恼。但输招之耻还是要报的,可是又实在忌惮赵韩青手中戟天剑了得,因此上一出手便使出这招专取别人兵器的功夫,想迫得赵韩青丢弃长剑,大家来个近身肉搏。
赵韩青听他言语中骂及泰山派,本来已经是差不多气炸,快要冲上去斗他个你死我活,就算是死,也至少要让世人看到泰山派弟子扞卫本派名誉的决心,让大家明白,泰山派绝不是能轻易侮辱冒犯的。岂知他手中的剑还未拔出,白宗子骂着骂着竟然自己先打上来了,这似乎有些大悖常理,照理说,应该是被骂的泰山弟子忍受不过,挥剑去教训白宗子,打消他的嚣张气焰,好让他住嘴。他却不知白宗子为刚才输招一直耿耿于怀,早已想要乘机报复。
赵韩青一怔,随即戟天剑轻转,一招“撩云破天”,只听得丝丝作响,戟天剑冲破白宗子爪风的重围,径直向白宗子身前戳去。白宗子见得大惊,心中寒毛直竖,凛道:“这小子恁也厉害,一下子就能破了老子一招。”左爪右抓,右爪左抓,两面包夹,紧紧往戟天剑剑身上夹取。
赵韩青顿觉手头上气息一窒,原本长驱直入的戟天剑给他这么一夹,登时被阻得立即不动。赵韩青料知他这一剑虽快,以白宗子的身手,想要一举而刺中他是极难办到的,心知这一剑还是被他给阻挡住,但却万万没想到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夹,竟然有如此沉猛的力道,能将他这势逾千钧的一剑硬生生阻住,而且一阻而停,没有丝毫缓冲的余地,当真是始料未及,身形站立不定,向前斜冲过去。
白宗子右手如钩,猛地向前抓捏,食中二指一扣,往赵韩青气海,巨阙两处穴道抓来。赵韩青势头未尽,仍在往前冲,而白宗子右爪已然抓到,这一冲无疑是白宗子还未攻到,自己倒先将这两处穴道送上门去,任由白宗子抓捏拍点。
赵韩青明知不妙,不肯就这么白白地吃亏,情急之下,回身一转,白宗子抓来的双指便点不到“气海”、“巨阙”这两处穴道之上,。但这时他仍是收不住势,身子向后倾斜,又觉后腰上劲气一凉,白宗子的双指已经快要点到。
赵韩青心中叫苦不迭:“我这样转了一个身,不让他点中他所取的穴位,可是这只是相当于换成是由后腰来挨这一抓之力,又算得了什么化解他这一招了,这一下全是白费力气。”
正在大惊之际,突觉手中的戟天剑没有遭到白宗子的夹取,这时可以运使得灵转了,忽然灵机一动:当此危急之时,干脆来个围魏救赵,若是他再向我抓来,我固然受伤,还有可能会毙命,但我的剑也刺入了他的肚腹,谅他也活不长久。
言念及此,不去挡白宗子的一抓之力,戟天剑抖转,捅向白宗子小腹。俗话说,急中生智,他想到这一招,却是危急之中想出来应对白宗子的法子,如果白宗子坚决不收招,右爪仍向他“气海”“巨阙”两处穴道抓落,那么他非身受重伤不可,而他这情急之中刺出的一剑,准头可能也会有偏差,如果刺白宗子不中,以白宗子这等高手的眼光,自会预料得到,权衡轻重之后,这一招还是会向他身上抓落,到时候可不是他所想的两败俱伤那么简单了,极有可能是他的戟天剑只划伤白宗子皮毛,而白宗子则一爪将他抓成重伤了。因此,他这一招着实是又和老天爷赌了一把,如果一刺不中,白宗子非但不会退让,反而更加的向自己狠抓,立时便会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