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一阵阵发酸,心里有什么空缺的地方瞬时被填满。
瞬时觉得……都是值得的。那些在长安的艰难与痛苦,为了今天这一刻的温存,都是值得的。
眼眶发热,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她假装不舒服地动了动,却将眼泪都擦在他衣裳上。
鼻尖是熟悉的气息,内心安稳熨帖。仿佛历经千山万水,终于一步步,走到最幸福的地方。
在假死的时候,她不能动不能说话,可是意识分明那么清醒。感觉到北宫恪将自己抱在怀中,感觉到他的眼泪落在自己脸上,感觉到肌肤那一块似被火灼烧,可是却从没有犹豫过。
她也曾想,若是他真的死了,该怎么办呢?
可是……除了继续走下去,还能怎么办。
他便是真的死了,他还是她相公,还是她的南宫少卿。
内心激荡过后,在他怀里,没多久便有了睡意。心里安稳,很快睡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
斜晖从窗缝透进来,斑斑点点地洒在地上,透出无以言语的温暖。她整个心都像泡在温水里,舒服得不得了。动一动脖子,听见一声闷哼。
疑惑地侧过头,就见微蓝的眸子定定看着她,见她转过脸来,面上一红,急忙别开头去。她这才发现自己仍是保持枕着他腿的姿势,却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淡淡地直起身,微微蹙眉:“怎么了?腿麻了吗?”
他摇摇头,憋出一句“没事”。
“固执。”她轻声道,伸手抚在他腿上,轻轻揉着:“好些了没?”
他涨红了脸颔首,想伸手推开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推开的样子叫她看得一阵闷笑。
“那个……”半晌,他憋闷着声音道:“我们真的是夫妻吗?”
她一顿,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偏头看他:“你说呢?”
他局促地摇头:“我……我不知道……”他说不知道的时候也很认真。
她眼里忽然就浮出一抹细碎的泪,“你个混蛋。”
他没想到她会哭,立时吓了一跳,连忙慌起来。手一伸,自己也没发觉已经环过她的腰身,小心翼翼地护着,害怕她一不小心跌下床去。
“你……你别哭呀,我……我就是问问罢了……”
她一听,心中只觉更加委屈,哭得反而更加厉害了。
他见自己弄巧成拙,更加笨拙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你别哭了……”想到每次珍珠都会逼自己认错,想来别的姑娘应该也会喜欢这一招。果然,他说了一会儿,明月果然慢慢停了下来。
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梨花一枝春带雨,“你错了?”
他连连点头:“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嗯。”她满意地点点头,拉过他的手,就着袖子揩了揩鼻涕,“好吧,我暂时原谅你了。”说完翻身穿鞋。
像是计算好了似的,门外传来声响:“王爷,王妃,快用晚膳了,夫人让小的来请。”
“知道了。”
见南宫还不适应这个称呼,她只好先应一声,“你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是。”下人应了,连忙跑走。
她就着铜盆里的水洗脸,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见还好,才回身对南宫一笑:“走吧。”
“圆……圆呢?”他记着是叫这个名字。
明月又是一笑,面色更柔和了几分:“我让珠玉来照看着,等吃过饭再来看她。”
他这才点点头,随着她并肩去了饭厅。
一桌人早已坐好,只等他们来开饭。
小策子霸占了三个座位,一见他们,连忙大喊:“娘!坐这里!这里!”
明月远远就看见儿子欢乐的小脸,当下笑了笑,拉着南宫走过去。路过珍珠身边,用眼角瞧了瞧,她却是面色怒红。
“我还是……”南宫忽然嗫喏道,在珍珠身边停了停脚步。
明月也不生气,像是没有发觉一样,轻轻瞪了他一眼,笑道:“你做什么呢?儿子都给你占好座儿了。”她搬出小策子,小策子连忙点点头,睁大一双盈盈含泪的眼睛,殷切地望着南宫。
南宫便被牵着过去了。
“哼”,珍珠重重哼了一声,其他人都装没听见,唯有落夏冷笑:“怎么了?噎着了?”
“你!”珍珠听出他话中的挪揄之意,顿时气极。
“好了,消消火儿,珍珠你不是说想学做点心吗?等吃完了饭,我教你。”疏乐连忙出来打圆场。
“你身子都这么重了,哪里还能下厨?”夏官柳不赞同地蹙眉。
疏乐对他安抚地笑笑,“不过就是在旁边说两句话,哪里要什么力气,”含笑看着珍珠,“珍珠那么聪慧,必定很快就能学会。”
“那当然。”珍珠顺着往上爬,得意地冲明月挺了挺胸膛。
明月对她一笑,倒是很正常的那种。珍珠一僵,像是蓄势待发,却一圈打到了棉花上。
她想了想,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东西,探起身子,几乎是越过大半张桌子把菜放进南宫碗里,笑眯眯道:“阿萨,这个真好吃,我喜欢,觉得你也会喜欢!”
南宫一直怕她生气,这下见她给自己夹菜,立刻顺着笑了笑:“好呀。”说完低头要吃,可哪里还见珍珠给自己夹的菜。抬起头,却见大家都是低头沉默,唯有珍珠一双眼睛冒火地盯着自己身旁的小女人。
抬起头,正好瞧见明月表情不咸不淡地把菜往旁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