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打听,忽然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看了看他问:“小兄弟,找人哪?”
“嗯。大哥,你知道哪里帮人登寻人启事吗?”傅一凡赶紧问。
“这个……?有点麻烦,还有各种各样的收费的,你有钱吗?”这个人犹豫了一下说。
“只要能帮我找到人,我这里有钱。……”傅一凡赶紧把钱拿出来说。
那人看了看他手中的钱说:“不瞒你说,我就是广告公司的,可你这钱也不够啊?”
“哦?……那你帮我打个小点儿的广告,我这里还有,都给你!”傅一凡一听,高兴坏了,赶忙把那个口袋里的钱也都掏出来递给他。
“就这么多?”那人的意思是还不够。
傅一凡又把书包翻了个过儿,然后说:“就这么多,没有了!还请大哥行行好!帮我广告一下吧?”
“好吧!看你说得这么可怜,我就帮你广播一下。嗳,你要找的是你什么人哪?”那人算是免强答应了。
“哦,是我女朋友。”傅一凡赶紧答道。
“哦,怪不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那人冲他龇牙一笑说:“你等着!我这就给我去广告去!等弄好了再告诉你。”
“那太好了!谢谢你啊大哥!”
他还感激不尽,一门心思地在原地等他,晚上困了就往马路边上打个盹,白天就眼巴巴的看着那人走时的方向,肚子饿了就使劲往里摁一摁。可是一连等了好几天,也没见那个人回来,他这才着了急:身上的钱都给他了,不行也该告诉我一声啊?怎么就无影无踪了呢?……他现在是见人就问那个人的下落。有个老人对他说:“小伙子,你不会是叫骗子骗了吧?这里骗子很多的,专门骗外地来的生人。”
“啊?”傅一凡大吃一惊。
“该死的骗子!连老子都敢骗?下回遇到你非把你打残了不可?”傅一凡恨得咬牙切齿,他找到莫如云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就此破灭了!他是伤痛欲绝、灰心加绝望。这时的他才深深体会到如云当时的心情,更加痛恨自己的无知,所以他赌气睡在大马路上,不吃也不喝,还大呺着不让路人靠近他。开车的只好绕着他走,也有好心人远远给他扔几分钱或是几两饭票,他是把眼闭得更紧:想我傅一凡竟然伦落到如此的境地?还要像乞丐一样要人家可怜?真不如死了算了!……
何涛跑一天业务,精疲力竭地往回走,看马路上围了一堆人,都在摇头叹息,他也好奇地挤过来看看。
“这个小伙子已经绝食好几天了,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肯说,还不许人靠近?看样子怕是不行了!”前面一个人告诉他说。
“哦?”何涛同情心起,赶紧上来拉起地上的傅一凡说,“兄弟,起来!大男人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走开!别碰我!让我去死!”傅一凡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吼叫道。
“大鼻涕……?”何涛这才看清楚他,虽然是一脸污垢,一身褴衫,儿时的模样他还清楚地记得,只是有点儿难以置信地低喃一声。
傅一凡一听这个称呼,浑身一颤,强撑开失神的眼睛,看到是何涛,顿时眼圈红了。(真是老乡看老乡,两眼泪汪汪!)……
“大鼻涕,你怎么搞成这样了?”何涛也是又惊又喜又心酸,他一把抱住他,含泪问道。
“我……”傅一凡看到何涛如见亲人,是万般心酸、涌上心头!他眼睛如泉水奔涌,“哗哗”的往下流。
“大鼻涕,你别哭!走,跟我回家慢慢说。”何涛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扶起他说。
傅一凡现在哪儿还能走路?没走两步就昏倒在何涛的怀里。何涛赶紧打个的士,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
何涛现在哪儿能租得起房子?说是住处,其实就是住在公司的地下车库里,就一张床,还是先前走了那个同事留下的,还有一个捡来的旧衣柜。一个酒精炉子,是他自己买的,他一般都是在外面吃食堂,买这个酒精炉子也是为不达季的时候方便一下的。(不达季:农村方言,原意是指粮食、蔬菜在季节转换时接不上吃。后来引用为、摸不准什么时候。)
今天遇到饿昏倒的傅一凡,这个酒精炉还真派上了用场。他赶紧点着酒精炉,想打两个鸡蛋给他补补,忽然想起在老家时候,听老人们说,绝食的人,不能马上给吃的,否则会损坏肠胃,得先给他浸水,然后再喂点儿米汤,慢慢才能进食。何涛于是从床底下拖出来大木盆来,(他是不敢去澡堂子里洗澡,赤身裸体被那么多的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他去过一次澡堂,丑得用大毛巾裹住下身,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还惹得一帮男人朝他吹胡子瞪眼,说上一大堆讥笑的话来,后来就再也不敢去了,所以他买了个木盆,自己在家洗,)他又去公司食堂打了点儿开水回来,兑了点儿冷水,想给他先泡了个澡。他把傅一凡抱坐到木盆里,边给他擦身边看着他的身体惊叹说:“都饿成这样了,还英姿不减昂?五块腹肌,四大臂肉,多标准的健壮男?还长了这么个诱惑人的脸蛋?我要是女人,也会爱死你的。”他龇牙自嘲地笑笑:“唉!我为什么就是不长个儿呢?我什么时候也有他这么帅就好了!那美女也会围着我转了?
傅一凡醒来后,痛心地把到这里的原因和遭遇都告诉了他。
“什么?我走以后,山猴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别着急,我就是广告公司的,我帮你找她。”何涛听后马上说。
“真的?”傅一凡大喜,立刻跳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广告!”
“嗳嗳!你急什么?我也就是在广告公司打工的,我还得跟经理申请一下呢!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要不然她见着了,会伤心的?”
“何矮子,拜托你件事……”傅一凡一听忽然目光暗淡下来,又郑重地恳求说。
“什么事?”
“就是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告诉她,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被人骗得如此凄惨过。怕她……笑话我。”傅一凡有些自卑的说。
“大鼻涕,这不丢人?我也被坑被骗落迫过?这说明咱们农村人品得高尚,从来没有过坏心思,不像城里有那么多毒肠子的人,不是坑蒙拐骗、就是唯利是图!”何涛安抚着傅一凡,自己又气愤起来。
“不行,你得答应我!”傅一凡坚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