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念澄仍纠结于司徒绍风的所作所为,她转辗反侧想来想去越发觉得司徒绍风似乎故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别人知道,但是王府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到这她越发觉得难过,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置之不理甚至还视为耻辱,这世上到底有谁对自己是真心的她已经弄不清楚了。第二天醒来她穿好衣服便去找司徒天荀商量应对之法,不料两人话不投机才说了几句就吵了起来。胡念澄一气之下就跑下了楼,伙计走来问她道:“客官起得真早要不要吃些早点?”胡念澄道:“好,先给我拿壶酒过来。”伙计看她一脸怒气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照她的意思做,很快伙计拿来了一碟糕点和一壶酒。她拿起块糕点咬了一口嚼了嚼感觉味道不对吐了出来道:;“店小二这糕点这么难吃拿去喂狗。”伙计忙过来跟她赔不是没想到她却骂他道:“你聋了,快拿去喂狗。”这时司徒天荀正走下来见到这一幕便讥讽她道:“胡姑娘这些糕点可比你在街上讨来的可口多了,才几天啊姑娘这么快就忘本了这可怎么使得。“胡念澄瞪着他道:“哪里来的疯狗乱管闲事?”司徒天荀怒火中烧冲到她指着她道:“有胆再说一遍。”胡念澄站起来当着他的面一字一句道:“你就是一条疯狗,你敢把我怎么样?”司徒天荀揪住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野种,上不了台面的野种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娶你吗,简直痴心妄想。”胡念澄一听火冒三丈紧握拳头狠狠向他脸上抡了一拳恨恨道:“终于说实话了,说什么喜欢我原来都是骗人的,我恨你。”司徒天荀扬起手本想狠狠给她一巴掌可是被她挡住了,他狠狠掐着她的脖子,胡念澄呼吸越来越困难小脸憋得通红。伙计见状吓得腿发软,掌柜的进来一脸吓到了赶忙上去劝道:“客官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客官我求求你快放手吧这位姑娘喘不过气来了再不放手她就要被你掐死了。”司徒天荀愣住了眼里满是心疼的神情,但是他忘不了刚刚在楼上她是怎么指责自己的父亲的。胡念澄掰开了他的手咳了几声喘着气怒道:“你们父子都一样冷血无情,都拿我当挡箭牌,你们明明知道我什么都不是只想平平安安地活着
可是你们却为了所谓的道义将我置于危险之中,你们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为什么你们不把我的命当回事,要不是你们的出现我会落到这种地步吗?说到底都是你们父子太自私了,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你司徒天荀根本就配不上“侠”这个字,你就是只疯狗。”司徒天荀强忍住胸中的熊熊怒火,拳头紧紧握住“咯咯”作响。胡念澄看他生气了继续挑衅他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伪君子,你们全家都人模狗样的全是伪君子。”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司徒天荀,他忘记她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他双眼通红好像要杀人了,掌柜的吓得不敢说话拉着伙计躲到一边,胡念澄则冷笑道:“怎么生气了,被我说中了吧,伪君子。”
司徒天荀忍无可忍拔剑呼呼就向胡念澄刺过去,森寒的利刃划破空气就要狠狠刺进她的心脏,她慌忙躲闪。司徒天荀一击不中挥剑又向她刺来,胡念澄有点后悔了不该说他们的不是但是憋在心里又难受得紧。她伸手从头上拔下发钗向他射去,他挥剑一砍发钗断成两截。接着使出一招“游龙戏凤”向胡念澄砍来,这回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了。利剑刺进了胡念澄的腹部鲜血顺着剑刃慢慢渗了出来,司徒天荀愣住了心里后悔不已。胡念澄表情痛苦瞪着他道:“司徒天荀你就是这张喜欢我的,我不过说了几句真话你就气得要杀我。原来你我之间所谓的爱情也不过如此。“说着她眼里溢出泪水来,然后赤手紧紧抓住剑刃将它拔了出来。司徒天荀上前抱住她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伤你的,求求你原谅我。”胡念澄狠下心来推开他道:“够了,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不再往来。”说完她夺门而出。
天忽然暗了下来不久就飘起了毛毛细雨,司徒天荀伏在桌上手边堆放着好几个酒坛。掌柜的推推伙计道:“你去扶他到房间去,快点。”伙计道:“我不敢去,还是您去吧。”掌柜的指着他道:“胆小鬼,这点事都做不好难怪一辈子只能做个店小二,没个冒险精神哪能发财?”伙计还是退缩道:“我要求不高能吃饱就行,您又不是没看见他对那个女的下手可真狠啊,我去了他还不得修理我。”掌柜的有点生气道:“懦夫看我的。”他刚刚走出一步就听见司徒天荀喊道:“小二再来一坛酒,快点不然我把你们店拆了。拿酒来,给我拿酒来……”他挣扎着抬起头,掌柜的怂了不敢上去,伙计偷偷笑道:“还说我呢,自己还不是一个怂蛋。”掌柜的耳尖听见了瞪着他道:“你有胆再说一遍。”伙计闭口不言,司徒天荀见没人给自己拿酒发火了将桌子上的酒坛拿起来向两人砸去,两人赶紧躲到柜台后面去只听见“乓乓”酒坛摔碎的声音。伙计道:“掌柜的这下怎么办?今天的生意估计做不成了,要不要去报官让衙门的人来料理他?”掌柜的道:“脑子终于开窍了了,还不快去,想让他把我这店砸了啊?”说着他用力将他推了出去,伙计埋怨道:“掌柜的人在那呢,我可不敢出去。”掌柜的敲了一下他的头道:“蠢,你不会从后门出去吗?等会我过去安抚住他你就从后门出去,记得手脚利索点。”伙计点点头道:“知道了。”于是掌柜的从后面走了出来,司徒天荀一见他就吼道:“还不拿酒来,是不是我把你们店砸了才肯拿来?”掌柜的忙赔礼道:“客官实在对不住我们店里没有酒了,我马上就让小二去给您买。”接着他向伙计叫道:“还不快去,杵在那做什么聋了?”伙计忙道:“是,小的马上就去。”说完他一溜烟往后门跑了,掌柜的满脸笑容向司徒天荀道:“客官您看伙计已经去给您买酒了,您稍等不要着急。”司徒天荀醉醺醺抓住他的胳膊道:“最好是这样否则老子拆了你的店。”掌柜的捏了把汗道:“是是,客官您稍安勿躁。”司徒天荀又伏到桌子上。
半个时辰过后司徒天荀醒了过来见桌上没有酒用力拍桌子叫道:“掌柜的酒呢,快给我拿酒来了。”掌柜的冷冷道:“客官没酒了,要喝您到大牢里喝去吧!”司徒天荀有些疑惑,只听见伙计指着他道:“捕翁大人就是他在我们店里闹事,还砸坏了了我们的东西。”司徒天荀闻声回头一看只见三个衙役正站在门口,他“哼”了一声道:“还搬救兵来了,告诉你们就那三个小杂碎老子我不怕,哈哈……”三个衙役一听火了扑过来就要对他动手,司徒天荀摇摇晃晃站起来拿剑指着三人道:“来啊,老子不怕你们。”三个衙役拔刀一齐向他砍来,司徒天荀以一招“紫燕穿林”与三人对打,一人道:“弟兄们这小子有两下子,我们小心些才好。”另一个道:“一个醉鬼而已我们兄弟三个对付他绰绰有余。”说着他从右面攻击司徒天荀,他喝醉了脑子迷迷糊糊的满眼都是晃动的影子看不清楚了,几个回合下来站都站不稳了。三个衙役继续攻他,他握剑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突然被一个衙役打掉了,他人也栽倒在地。三个衙役收起刀,一个人道:“弟兄们把他压回去给他点教训看他还敢不敢和我们叫嚣。”另一个道:“说得是,给他点颜色看看。”说着两人把司徒天荀架起来就要走,掌柜的忙道:“捕翁大人您把他带走了谁付我的酒钱饭钱还有房钱啊,我们是小本生意经不起他这样折腾。”伙计也附和道:“是啊,捕翁大人我们也不容易啊。”一个衙役不耐烦道:“看看你们一副贪财的样子。”说着他伸手从司徒天荀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向两人扔去,伙计奔过去捡起来道:“谢谢捕翁大人。”掌柜的走过来抓过银子道:“贪财样!”
冷雨交加,天慢慢黑了下来。胡念澄躲在破庙的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地上的干草慢慢被飘进来的雨打湿。她双唇不住地发抖,望着茫茫夜色发呆。这时她突然隐隐约约听见有脚步声向自己这边靠近,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心道:“终于来了,害得姑奶奶担惊受怕这么久,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谁?”脚步声越来越近,声响越来越大。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叫道:“糟糕来的不只三人,我们失算了。司徒天荀怎么还不来,难道玩砸了他真的生气了?小气鬼,不就是随便说说吗,那么认真干什么,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说着她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这时破庙外已经来了十几个蒙面人。两个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庙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一人举着火把向胡念澄走过去看了看道:“是她,她就是姓赵的和那个女人的孽种。”另一人有点怀疑道:“爹,既然她是姓赵的孽种那为什么他们不把她接回去,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姓赵的一家人最奸诈了。”那人又道:“星儿说得不错,那老不死的死要面子一直不肯接受姓程女人和她的孩子,现在这孩子又成了丑八怪他又怎么会接受这不是给他自己丢脸吗?司徒父子对这女的关怀备至又是送东西又是传授她武功心法,所以错不了,她一定是姓赵的孽种。”女孩道:“不错,如果她不是那个女人生的孽种就她一个丑八怪司徒天荀怎么可能看得上眼。”两父女说着拔剑就要对胡念澄动手,她冷笑道:“杀我这样的人你们能解恨吗,说到底我不过是个被抛弃的人,杀我真的没多大意义我死了能有谁真心为我掉滴泪呢?”女孩捏剑冲上去要砍她,老者也飞身上前要杀她。胡念澄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石子向两人打去,两人横剑一削石子就被打落了,胡念澄趁机冲到庙外。很快又被外面的人团团围住了,几十个蒙面人手持利刃逼向她,她从腰间取出叶扬铭送的匕首护在胸前。
两方僵持了一小会两父女从庙里走了出来,老者向众人道:“杀了她,割下头颅送给老不死的当贺礼。”众人道:“是,大哥。”说着双方开始打了起来,胡念澄练了十余年的武功最近有得了司徒绍风的武功心法功力进步不少。她以一敌众一时难分胜负,冷雨中刀光剑影生死难料。胡念澄短兵对大刀长剑还能应付,她一招“雨打芭蕉”势如疾风攻得蒙面人节节后退,老者忍不住了捏剑跳了进来向她头上砍来,她忙挥匕首抵挡,利刃向击“当当”作响,几十个蒙面人又攻了过来她忙向他们打出几块石子。老者见她分心抬腿向她腹部踢来她猝不及防被踢中了疼得两腿发抖一只手紧紧捂住,老者加大力度往下压剑她也用力往上推。这时女孩飞持剑飞身向她刺来,她蹲也躲不开心里如焚骂司徒天荀道:“臭男人果然信不得还不来救我,别让我在看见你。”女孩的剑越来越近几乎要划破她的衣衫刺进皮肤接着贯穿心脏。”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嗖嗖”几声几个蒙面人倒下了,女孩捂着手转身喊道:“谁,到底是谁给我出来。”没有人应她,又传来“嗖嗖”几声有几个蒙面人倒下了。女孩跟急了,胡念澄突然一松手老者的剑劈了下来幸好她及时躲开要不然肯定被劈成了两半,老者继续向她砍来,她左右闪躲他刺不到她。老者一怒使出一招“恶狼扑食“向她攻过来,她则使出“漫天飞花”抵挡,两人你攻我守一时难分胜负。躲在后面的人终于现身了,他很快就与其他人打了起来。顿时刀剑相击的响声又刺破了黑夜的宁静,来人武功高强很快就解决了他们,胡念澄一看机会来了。老者趁回头之际一剑劈下来她身子一扭好像没有躲开下子倒了下来,那人飞身过来老者持剑向他刺去被她一剑打飞老者忙跳到一边,他走到女孩身边抱起她想走这时司徒天荀来了,他紧握长剑向他刺来,老者不得不放下女孩独自逃命去。
那人抱起胡念澄紧张道:“你伤哪了,要不要紧?”胡念澄不语,他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司徒天荀飞奔过来那人看了他一眼,胡念澄趁机伸手扯下他脸上的黑布。那人愣了一下,司徒天荀道:“你终于肯现身了,说你到底是谁的人?”那人放下胡念澄责骂她道:“你和他联合起来耍我,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万一他们真的伤到你该怎么办?”胡念澄坐起来道:“花男你放心好了我好得很就请他们那点野馋狐能把我怎样,倒是你跟着我想干什么?”花男道:“没什么就是怕有人对你不利,真的你还不了解我吗,重情义啊!”胡念澄笑道:“就你还重情义,忘记了三年前你怎么出卖我们的。说你到底为谁做事,不说要你好看。”花男不得不老实道:“好吧,我承认我是韩将军的手下也是杨亮的朋友,演讲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朋友。韩将军奉老王爷的命令暗中查找郡主的下落可惜多年未有音讯,直到两个月前将军查到你可能就是那个流落在外的郡主所以他派我接近你做进一步调查并暗中保护你。”胡念澄心中仍有疑惑,她想了想道:“只是这样吗,那你画那枝花给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花男眼神有点闪烁道:“你想多了我有什么好暗示你的,现在你的身份这也查明了就等着回王府享福吧!”胡念澄还想说什么被司徒天荀阻止了他说道:“我们还要回凤栖镇一趟过些日子就是念澄养父的忌日了,我们想祭拜祭拜他再回去。“花男道:“这样也好,我也得马上回去跟将军报告这里的情况。”司徒天荀道:“那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我们有事先走了。”说着他走过去将胡念澄扶起来就走,花男转身向胡念澄道:“万事小心。”胡念澄道:“你也是。”
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找了个破茅屋休息,司徒天荀找来些干柴生起了火。胡念澄问道:“你觉不觉得花男好像有很多事瞒着我们,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司徒天荀坐到她旁边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突然感觉自己被人利用了。花男不想说你问了也没用,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想害你,相反我从他眼神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好像对你还有些愧疚。”胡念澄道:“他出卖过我对我愧疚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留字条和画给我们,他究竟想暗示我们什么东西呢,桃花和李花又代表着什么呢?”司徒天荀也回答不上来,他想了想道:“他也许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不管怎样了你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要不了多久老王爷就会派人来接你回去,再过不久我们也该成亲了。”说到成亲这件事胡念澄还没有做好准备,她心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没有心思考虑这事。司徒天荀见她不语忙道:“怎么你还不愿意了,不是我跟你吹啊就我这么痴情又有本事的男人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倒好还犹豫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叶扬铭。”说着他语气渐渐变酸,胡念澄道:“扬铭是我患难与共的朋友,你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司徒天荀心里酸酸地道:“这么说你是想跟他过不愿意和我成亲了?”胡念澄心想:“如果我什么都不是还是个丑八怪你还会这样在乎我吗,经过温思思的事我是怕了,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能有几个人愿意守着对方的?“想到这里她决定试一试他,说道:“没有,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不知道你能对我好到什么地步。我打个比方好了,假如我什么也不是,不是郡主跟你没有婚约只是个无名无姓的丑八怪而郡主另有其人还是个大美人,你敢不敢违背你爹的意愿娶我,或者你愿不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司徒天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念澄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难过道:“你已经回答我了,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司徒天荀忙道:“可是你就是郡主,是我的未婚妻。我爹一直期望我们早点成亲不是吗,你应该知道我是喜欢你的。”胡念澄叹气道:“我知道,我从来不怀疑你对我的爱,但是相爱容易能够成亲又能够克服重重困难做出妥协容忍对方的不足幸福生活在一起的能有几个人。很都时候不是我们的感情不够深厚而是现实中有太多的事在考验着我们,冲淡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觉得能够相濡以沫的往往不是所谓深爱着彼此的人而是理解对方克制自己容忍对方的人,我和扬铭从来都只是朋友是家人而已,我们都有很多小毛病都活得不是很如意有自己的烦恼,可是又怎样呢。我们都不企求占有对方,要求对方对自己一心一意允许对方去追求自己的梦哪怕梦实现后会分开,所以我们活得很融洽很开心。说实话我害怕成亲,害怕走进深宅大院,害怕自己应付不了里面的规律会被困在里面。”司徒天荀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想为难她,他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你只想过着平凡人的生活简单而温暖。我不会强迫你的,你想飞我会默默地看着你飞得更高很远的。如果你的假设是真的话,说实话我不想违背父亲的承诺,不能只考虑到自己而悔婚让郡主难堪被别人嘲笑更不想耽误她一辈子的幸福,我会安排好一切然后远走天涯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活着。”胡念澄笑道:“这才是你嘛,司徒二公子。”说着她咳了两声,司徒天荀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我下手重了伤到你了?”胡念澄道:“你说呢!”司徒天荀道:”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胡念澄白了他一眼道:“想占我的便宜,你觉得可能吗?”司徒天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