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坐姿没有变,他闭上双眼,一幅陶醉的表情。
那扇铁窗外,红光无限,尚医生的声音传了进来,遥远的,清晰的又略显低沉的声音,像上帝一样,语调缓慢而有力。他说:“林川,你的病情又加重了,似乎要进入狂暴阶段,如果发作起来则是很危险的,等过了危险期,一切都会好转起来。现在,我们要开个会,对几个方案进行研究,找出一种最适合你的,当然,这也要你的配合才能达到好的效果。”
林川突然暴睁开双眼,即而变得安详,他低语道:“这个会我也要参加。”
窗外的红霞消失,也不见了那许多小腿,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繁星,闪烁着银蓝色的微光,充满神秘。
门被无声地打开了,一个黑影踱进隔离室,他挨近床栏,林川还是丝毫未动。星光无穷,从窗口潜入,这个人却是阿呆。
“林川。”阿呆轻声叫。
林川这时才被惊觉:“阿呆。”
“是我,你该走了,记住,你要选择那朵鲜艳的玫瑰。”
“不,你错了,根本就没有选择,玫瑰只是一个幻像,它并不存在,那是神父的谎言。”
“你怎么知道?”阿呆惊奇地问。
林川慢慢从床上下来,挺直身子望向窗外,轻松地说:“我刚从神会归来,没有人可以抓住那朵玫瑰,我只好选择了剑。”
“你也选择了剑?”阿呆痛心疾首。
林川笑了:“我用剑刺死了神父,然后将剑撅为两半,那神父通身雪白,就是尚医生。”
阿呆愣了一下,脸上缓慢地露出笑容:“上帝已死。”
林川重复:“上帝已死!”
阿呆笑着点点头,他爬上床,坐在林川曾坐过的地方,姿势也与林川同出一辙。
医院走廊里的灯关了一半,显得有些昏暗,更衬托出悄寂无人的环境。
林川便在这一明一暗中前进,整个楼道都在剧烈地摇摆着。林川向左走过整整一条通路,他上楼,台阶在脚下后移。林川又向右走过整整一条通路,他继续上升..
高高的苍穹,星星在头顶闪耀,林川则站在世界的边缘。他面前,空中飞过夜鸟,翅膀所体显出的飞翔频率十分清晰,但脚下却是一个灯光混沌的世界。
林川自言自语地说道:“五层与五十层都是一样的,高和矮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区别。鸟儿可以在天空翱翔,星星可以占据天堂的位置,那我呢?我倒底应该如何?上帝已死,我依然在生,灵魂从死人堆里跃起,唱着埋葬的圣歌,一同奔向那未来的归所。夜色沉沉,风中飘来带着香味的祈祷,为理想插上一对翅膀。天地在何方,日月在哪里,神圣吐着舌蕊,把纯洁欺骗,贞操荡然无存。空气中,腐朽的味道在横行,天空震颤,大地崩溃。没有天堂与乐园,地狱亮起招魂的霓虹,我要逃避,在风之外,在电闪雷鸣的那一头。”
林川将风筝缚在自己的背上。
“上帝没有死,他异常的强悍,叫人永远臣服,谁都不可能逃亡。”阿呆低声唠叨着。
林川的身后是尚医生和几名白衣大汉。
他们悄然地摸向林川的背后。几个人步伐很轻,手中都拎着一根绳子,小心翼翼地,没有任何声音。距离越来越近,终于,一个人首先举起了绳子。
小赵又是夜班,他坐在警车里,寻找着那些与众不同的人。忽然间,他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于是便抬头看看天空。
苍天在摇滚,星星被簌簌地抖落。
一块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