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走了之后,我便再没了转悠的心情,整颗心沉甸甸的,他倒是好,把这个扰乱他的心事告诉给我之后,自己就想着全身而退了吧。
我隐约见着桥上有个身影在朝我招手,是紫灵,还在呼着我的名字,我便想着往桥上走,却觉得神情恍恍惚惚,脚步有些发软,她的喊声在我耳中渐渐变的空旷,直到最后消失殆尽,我却一头栽到了河里。
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昏昏沉沉的,梦中见到最多的就是四阿哥盛满笑意的眼神,可是再一转身,却又盛满了悲伤,我说:“你不该来和我说,你应该让这份感情永远埋在心底的。”
他却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尝试着挽回。”
“可是你明明知道什么也挽回不了的,不是吗?就算我现在真的说我不要嫁给他了,你会要我吗?面对现实吧,四阿哥。”我哭着求他。
“不要哭,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的眼泪。”说完他伸手过来想擦干我的眼泪,我却拼命躲闪,这一躲,我便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胤祥担心的皱着眉头,见到我醒过来眉头才舒展开来,他激动的说:“芸珍你终于醒了,梦见什么了,瞧这眼泪流的,梦里还不停的哭。”
我用手擦了擦,果然满脸都湿了,我又看了看眼前的胤祥,是真的,不是做梦,我顺势抱紧了他,抓紧他的衣角,把脸埋在他胸前,说:“我就是要嫁给你,谁说都没用,我就是要嫁给你。”
他见着我这阵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双手环抱住我,说:“好吧,好吧,快些嫁进来吧,我已经是度日如年了,你若再不嫁进来,我怕我就要一夜愁白了头了。”
“不许愁白头,你不怕我到时候不要你了啊。”我说话时候还带着些哭腔。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好好的倒在河里呢?还有,做了什么噩梦?关于谁的?”他褪去笑意问。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淡淡的说:“没什么,我怕我是得了婚前综合症了。”我胡乱编了个谎言,总不能告诉他真相吧,那还不得真让他愁白了头。
“什么?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胤祥倒是信以为真。
“那当然了,婚前综合症这种症状也就我们女孩子家有,你们大老爷儿们没有的。具体症状你也看到了,就是神情恍惚,精神不集中,多愁善感,患得患失啊等等。”我说的像模像样。
“可是因为什么原因呢?”胤祥钻研着。
“估计就是胡思乱想导致的,婚前这段时间总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思考,然后就会想我到底嫁对了还是嫁错了,女人最重要的可就是婚姻了,要是嫁对了倒还好,万一嫁错了,万一嫁给他之后不久他就喜新厌旧了,那我该怎么办。要是及时发现不对的话,现在改还来得及,然后,就发展成我和你说的这个综合症了,要是再发展下去,就该是抑郁症了。”我说着,其实仔细想一想,我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原来你在担心这些。”胤祥松了一口气,似懂非懂的听着,接着他温柔的搂过我,说:“别担心,你嫁的一定是对的,我敢保证。”
我也笑着说:“恩,我知道,我也就是时刻提醒你而已。”
“对了,要不要吃点东西,你两天没吃东西了,紫灵就在门外,我让她去做。”
我一瞧外面的天色,已是晚上,我说:“时辰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这里有她就行了。”
他想了想,说:“恩,那就这样,我得去通知四哥一声,让他不要担心,那你好好的,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听到他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挥挥手让他去,他出了门之后,紫灵便进来了,说:“你前天真是把人吓坏了,这回总算醒了,十三阿哥就一直在你床前守着呢。”
我想了想问:“刚才听十三阿哥说什么通知四阿哥一声,四阿哥怎么知道的?”
“哦,当时幸好有四阿哥,不然我一人儿哪儿拉的动你,你当时倒向水里,四阿哥估计正好走边上路过,看到了,便硬是把一身湿透了的你抱了回来,你别看四阿哥消瘦的很,抱起你来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含糊。”紫灵对此津津乐道。
原来他当时一直没有离开。
“那后来呢?”我忙问。
“后来啊,四阿哥把你抱了回来之后,我也去请了太医,见他的衣服为了救你也都湿了,我便请他回去吧,说这里有我了,可他还是固执的不肯走,直到十三阿哥来了之后,才劝走了他,我看啊,这回你当真要好好谢谢四阿哥的救命之恩。”紫灵笑着,想了想又说:“对了,白天的时候九阿哥和十阿哥来看过你,还有不常见到的十四阿哥也来了,估计明天白天还会来吧。你的人缘可当真好的不得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她说:“太医说你患了风寒,看你的样子,估计还得躺一会儿,我这就出去替你盛碗粥,然后再把药喝了。”说完就出去忙活了。
我坐起了身,身子感觉软的很,没力气,我走到了梳妆镜前,见到了镜中面容憔悴的自己,顿时心中抑郁,也就几天光景,面色就难看成这幅模样,不禁苦笑一下,这时听到了门外紫灵在与谁说话的声音。
“免礼了,芸珍,她醒了吗?”
“谢十四阿哥,是啊她刚醒,您要进去看一下她吗?”我听到紫灵掀帘子的声音。
片刻之后,我听到十四说:“还是不进去了,我这就回去了。你照顾好她。”
我想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十四阿哥请留步。”说完,我对着铜镜尽可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紫灵看到我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便放下手里的粥过来扶我说:“你身子还没好,怎么随随便便就下床了呢。”
我摆了摆手,说:“不碍事的。”便走到门口,掀开了帘子,我见到站在门外的十四,我们两个相见无语,只是彼此对视着,他静静的凝望着我,眼眶竟湿润了起来,我有多久没有看到他了,他长高了,眉宇间更加英气十足,眼中却有着一丝疲倦。
紫灵出来之后,见了我们的情景,轻轻的说了声:“我去准备药,你们两个慢慢聊。”说完便离开了。
紫灵走后,我朝十四露出了自认为很灿烂的笑容,我说:“好久不见了,胤禵。”
他看着我的脸怜惜的说道:“好久不见,芸珍。”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我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他仍旧是那个我记忆中唇红齿白的说着‘你是我的青小梅’的小小少年。
时间是最残忍的东西,也只是短短的几年时间,却让我们即使相见也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了。今天我叫住他,也只是想要摆脱这种尴尬的陌生人的关系,对我来说,那段回忆是刻骨铭心的,我不可能忘掉的,无论何时何地。
我仍然露出大大的笑脸,尽量轻松的说:“我就要成亲了呢,和十三阿哥。”虽然我老是提醒自己要笑要笑,可是为什么我却这么想哭。
“他待你好不好?”片刻之后,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他却只问了这一句。
“恩,他待我很好,你放心吧。”我笑了笑。
他凝视着我的脸,抬起头温柔的把我的额前的一缕发丝绾到耳后,说:“那就好,我不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这副憔悴的模样,尽管怎么样的你都是最美的,但是我不忍心。”他说话的时候笑容温暖的能融化冰雪,眼眶却不和谐的湿润润的。
原谅我再一次在他面前泪如泉涌,尽管我强烈的克制着自己的眼泪不往下掉。
“胤禵,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所以请你祝我幸福。”我泪眼婆娑。
他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他一把抹掉了眼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芸珍,我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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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注:完了,这一章我自己写的时候一边听着《姻缘》一边写的,自己都难过的有点想流眼泪了,胤禵,咱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美嘛,别难过别难过了。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