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们彼此对峙着。
我问:“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竟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讨厌你的自作聪明,讨厌你的假装乖巧,讨厌你长的狐狸精的脸蛋,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讨厌!”她恨恨的说。
我哭笑不得,只好说道:“我知道我不够聪明,所以从来也都脚踏实地,从不自作聪明,乖巧不乖巧我不知道,但我至少没有假装,还有我这张脸也多谢我父母所赐,我有什么错!”顿了顿我又说:“紫灵,你的聪颖和美貌是人所共知的,你竟因为这些来嫉妒我,可笑!”
“哼,嫉妒?我会嫉妒你?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她冷笑了出来。
我淡淡的说:“既然现在事情已经挑明,你真正的理由也不妨道出,假如今后皇上真的赐我死了,我也好死得瞑目。”
她突然暴怒起来,狠狠的看向我说:“没有什么理由!我就是希望你死,你死了就没有人在我身旁碍事了,就再也没有人遮住他的眼睛了,那他就可以真正的看到我了!”
“他?他是谁?”我愣了一下,轻轻的问道。
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吗?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说完她缓缓的看向窗外,月光下她的眼神竟流露几分哀伤。她缓缓道来:“三年前,我作为秀女入宫,当时我差不多也同你现在这般年龄,初入宫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成天闯祸,我记得有一次。”紫灵想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娇羞,她甜甜的笑着继续说:“还正是学规矩的时候,那天我犯了个小错误,被教规矩的姑姑训了一番,心中很不舒服,便溜出储秀宫外,正开心玩耍的时候,竟撞着了巡视的公公,领头的公公见着我还是待选秀女竟偷偷溜出宫外便凶神恶煞的扬言要把我带回去惩罚,我当时是怕的要命,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却被恰巧经过的七阿哥和太子爷瞧见了,太子爷当时就对那领头公公说‘她是来赴我的约的,有什么问题我太子担着,你们都退下吧’。那群公公们见到太子爷都这么说了,便赶紧的都退了下去,我还记得,那时候太子爷穿着一身清白色的单衣,站在万花丛中,微风扬起他的衣角,他狂放不羁的微笑,从此便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再也抹不去了。”她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许久都没有说话。
原来是为了太子,这男人处处留情,使得少女为了他魂牵梦绕,而他自己一定都没发觉。正在思考的时候她又开口说话了:“后来的事情你也该从兰月她们那儿有所听说。在那之后我遇见太子爷和七阿哥的事情便在储秀宫里传开了,她们暗地里都说紫灵就算成不了皇上的嫔妃也至少会做个太子妃啊,我听到这些传闻之后心里其实还挺开心的,可是后来看上我的竟是七阿哥,不过七阿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得知了我对他并无心意之后便没有再提及此事,后来就如你现在所知的,我就做了御前侍奉。”
她的表情开始一点点的变冷,我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的下文,果然她看向了我,说道:“你知道我做了三年的御前侍奉,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见我没有说话,她便径自说了下去:“就是终于有机会能够在乾清宫里偶尔服侍到太子爷了,我甚至在每天晚上期待着第二天的早朝,那样我就能远远的看到他,就算在这么多的阿哥里面,我仍然能一眼就望见他的所在,我偷偷记下太子爷的所有喜好,因为他常常在喝到自己喜爱的茶的时候会向我投来赞许的眼光,我在宫中没什么朋友,见到他便成为了我日常生活的必须,也成为我在紫禁城里度过无聊日子的唯一信念了。”
说到这里我不禁开始有些理解她的心情,我与她一样都同样被锁在深宫中,我好歹还有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他们经常来找我聊聊天,可她却没什么朋友,生活一定更加孤寂,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少女的心就更加脆弱、无依无靠,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定无比的思念那个阳光中的少年。
她继续说:“可是我却也听说了有关太子爷的不少事情,而在他的事情中听到最多的名字便是芸珍,听多了,我便渐渐开始羡慕起这个叫芸珍的女子,我也无数次的幻想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能够拥有太子爷的喜爱该是怎样的幸福啊,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不管不顾太子爷的深情公然投身于别的男人的怀里!我眼睁睁看着太子爷独自一人在栏杆边暗自神伤,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而唯一能掌握他喜怒哀乐的你却和十三阿哥在一边情意绵绵,我便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怒,我想让你得到惩罚。”
我听了恍然大悟:“那天在船舱外的人原来是你!”
“呵,正是我,我起初只是见了太子爷一个人站在栏杆边,便准备上去请安的,却没想到我却见着太子爷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我从没有见过那么脆弱不堪的他,再一转头便见到了你依偎在十三阿哥的怀里,凭什么你们两个就能如愿在一起,而太子爷却要在外独自流泪,我就想着要拆散你们,我心想把你们的事情告诉皇上,皇上自然会处置的,却没想到你却享有皇上的宠爱,算我失算了这一局。”她凄凉的笑了笑:“我今日把事情都和你说了,本就不打算有善终,你和十三阿哥想怎么处置我,我随你们,反正我也早就看透了,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我听完了她所有的话之后,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了深宫中寂寞少女的一段无望的暗恋之情,我突然怀念起了自己的高中时光,那时候自己也暗恋着高一届的学长,她现在的这种心情我当初又何尝不是饱尝。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我,我淡淡的坦诚心扉道:“情不够深,怎伤人。太子爷对我的一片深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对于太子爷,我没有愧疚,你也应该知道,感情这种事,不是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是要跟着心走的,不是吗?”
她笑了笑,自嘲道:“是啊,感情要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可能我现在的身份早就是七福晋了,又何来的御前侍奉紫灵呢。”
我又说:“对太子爷的这份感情你有争取过吗?有时候,感情也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用的,我有一次竟鬼使神差的找太子爷说出了我心中一直想说的话,可是就如同我眼中只有太子爷一样,他的眼中也只有你,而你的眼中也只有十三阿哥。我话才刚开头他便明白我的来意,便果断的断了我的想头,不过,他没有为难我,我对此已经很感激了,还期望什么争取。只能感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对此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便是导致她在这里伤春悲秋的‘罪魁祸首’,我又有什么资格劝她呢,我只希望她能早点走出这段伤情。
沉默了一会儿,她再次开口道:“芸珍,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与人坦诚心扉,人果然还是需要相处。这次算我对不起你,明天我自会去皇上那里请罪,你不用担心。”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再说你只是说出了事实,那帕子的确是十三阿哥送给我的,你没有说错。皇上那里你不用去,皇上并没有怪罪于我们,你对此不用费心。”我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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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注:其实我一直想说的是,太子是个挺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我不想把他写的很坏,所以无意中会经常写到他,恩,那今天就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