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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二天讨论的结果像我和顺子预料的一样。或许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已经有了很大的默契的缘故。在做大事情之前的决定会上我们总是能出奇的一致。木木还对我说,小涛你什么时候都写这样的催泪弹。看到最后那一场我都哭了。我笑着对木木说,想哭总归还是没哭,什么时候能把你直接写哭了,我就不再写那样的了。木木说道,真的?那我现在就哭。说完就假装哇哇地大哭起来。我们三个都笑了。木木总是这样带给我们欢笑。而我身体里的感情因子却一次次地将我拉向另一种感情的极端使得我无法真正像木木那样放松下来写东西。我也不止一次地想写出点轻松的作品来,可最后我总是失败的。吕晶看完后说,虽然是一个比较感人的故事,但我想它涉及到的场景太多。我们很难能找出那么多的场景来配合,我们就只能就近选择或者是压缩场景设置。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奔跑。顺子说,吕晶说的对。这一点儿上我们尽量选一些重叠的场景。中学时代就干脆去附中选。还有关于在火车站的离别戏最好在拍之前也要提前去跟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协商好,得到他们的应允我们再去拍。而这一系列的事都是非常麻烦的。因为那会打乱很多人的正常的生活秩序的。木木说,不用担心的,我们一个个地去解决就是了。我是牛人我怕谁啊!我和顺子听完后就都作恶心状,说道,你少臭屁了。

我不止一次地想停下来认真地回忆一下当时那个叫做《最想念的季节》的故事。但我又不敢停下来认真去想。那样的话我怕我会重新陷入对许谣的那种无休止的想念之中去。那样我就会再次感觉到那种无名的失落感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应该简单地回忆一下在《最想念的季节》里到底发生了一件或者几件什么样的事情。我之前提到了那是个关于毕业的故事。它是从高中毕业开始的,一直写到大学毕业结束时为止。两个毕业之间的时间是感情渲染的最强烈的时候。而在大学四年里的那些时间又是主人公们过得最舒心的时刻。我曾经认为叙述这个故事就是对我和许谣之间故事的一种重复,所以我不得不把其中的一些事情变换另一种说法来说。故事是这样的:

南瓜和小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青梅竹马并没有在她们的生活中出现过。但事实上他们确实就是那个样子的,是青梅竹马的。童年记忆的美好都被摇篮与姥姥的故事给装满了。还有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数星星的背影。但美丽的风景只是能够镶在南瓜和小鱼彼此的记忆箱中了。南瓜和小鱼都是那种特别喜欢回忆的人。于是美好的过去好像并没有远离他们而去,似乎就一直在他们的身边陪伴着他们一直到高考临近的前夕。

南瓜从小一直都像一位哥哥一样照顾着小鱼。小鱼也对南瓜有一种特别的依赖感。在小鱼的那颗心里藏着的那粒种子其实早已经开始萌芽了,只是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她只是在她的日记本里倾诉过。小鱼想等高考结束后,当她和南瓜一块儿考上同一所大学的时候再告诉他。那样他们就可以快乐地在一起了。为了相同的目标两个人都在努力着或许应该说是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日子到来。南瓜还是不时地逗小鱼开心,他不想让小鱼过度的紧张而影响到她的发挥。小鱼喜欢看到南瓜笑的样子,南瓜也一样。高考被钉在了时间牌上,而南瓜和小鱼跟其他人一样乘坐着一条快艇朝着那个时间牌驶去。很快他们就驶过了那个时间牌。小鱼于是就进入了惴惴不安地等待分数的日子里。虽然心情一直都是不安的,但是她终于能够轻松地和南瓜整天在一起了。南瓜也是一样的高兴。那年夏天的阳光就像他们两个童年记忆里的阳光一样绚烂。小鱼又可以经常站在树底下向上看去捕捉碎碎的阳光了。南瓜也又可以站在小鱼的背后一起去寻找在阳光中的七彩仙子了。

终于放榜了。南瓜跟小鱼考了相差无几的分数。小鱼就对南瓜说,我们一起去Y大吧,一起去看那儿的大海。在大海边学习,聆听海姑娘的安梦曲。南瓜也说,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看海。让大海把我们两个一块儿拥抱住再也不放开。小鱼高兴地填上了志愿表。等待着去海边被大海拥抱的日子了。南瓜当然也一样。一切都顺其自然地让小鱼感到上天真是太眷顾她了。不久后,小鱼就收到了通知书。她兴高采烈地跑去找南瓜,南瓜却低着头说,对不起小鱼,当时我并没有报Y大的志愿。而是报的别的学校,可惜没能录取。小鱼好像被闷棍一下子给击中了头部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样来面对这样的事实。她不知道南瓜为什么会骗她,一切本来都说的好好的。可是南瓜骗了她,欺骗了她。小鱼哭着跑了回去,南瓜跟上去想向她解释。南瓜说,小鱼你去海边,下一年我一定会去海边找你的。在南瓜的反复劝说下,小鱼终于再一次地相信了南瓜。她想如果下一年南瓜不能去海边找她的话,她真的就会失望到死的。而在南瓜的眼中却闪着狡黠的亮光,他在暗自高兴着,因为她想给小鱼一个惊喜。

当小鱼一个人来到她梦寐以求的海边的时候,想象的那种高兴并没有如期而至。她在想南瓜,如果南瓜此时能在她的身边那该有多么美好。海浪一波一波地向上推着,海水弄痒了她的脚心。小鱼终于游到大海了,她的身体从脚心那里开始舒服,一直舒服到心里。海鸥一群群地飞起又落下。小鱼闭上眼睛去听海浪的声音,听风吹过耳边的声音还有海鸥鸣叫的声音。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喊叫声又好像是从心底里传来的。她想大概是自己太想南瓜了吧。但是喊叫小鱼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小鱼猛地一转身,她真的看到南瓜站在她的背后在向她走来。小鱼使劲儿地揉揉自己的眼睛,那个正向她走来的人真的是南瓜。南瓜现在和小鱼一样都站在海边了,像小鱼刚才想的一样。小鱼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径直跑过去和南瓜抱在了一起。小鱼又哭了。

原来坏南瓜和小鱼开了一个大玩笑,其实南瓜当时报考的就是Y大而且同样被录取了。南瓜只是想给小鱼一个惊喜,不过这个惊喜的取得却给了小鱼一个暑假的悲伤。此刻的小鱼还是忘记了悲伤的那些日子,总归南瓜现在是和自己一起站在海边了。海水还是一波一波地袭来,海风还是抚弄着小鱼的头发,海鸥们依然还是有的落下有的飞起并伴随着它们的鸣叫。不过现在的小鱼不再像以前那样幽怨与悲伤了,因为南瓜已经在她身边了。她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南瓜和小鱼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甜蜜的大学生活。在大学的四年里南瓜和小鱼经历了许许多多,也走过了一些的沟沟坎坎。也像其他的情侣一样有过争吵有过分手的冲动。但南瓜和小鱼还是一起走到了大学生活的末尾。他们从大一的时候就感觉到毕业的惶惑。因为他们对每年的夏天特别的敏感,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应付未来那个真正给他们预留的夏天。毕业了,他们就要分开了吗?南瓜还会和高考时候那样跟她开玩笑吗?小鱼怕是再也经不起那样的悲伤了。但情况已经很不再像上次那样,这次他们两个面临的是更大的压力,是走向工作,是走向令人恐惧的社会。

人们总是不愿意去提离别,但离别又总是在上演。到现在也没有人弄清楚离别是幕喜剧还是悲剧。小鱼一直都觉得南瓜捉弄她不来上学的那件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但事实却已经相隔四年了。那个令无数个大学生变得莫名其妙的日子变得越来越近,正一步步地走向小鱼和南瓜的生活。看着南瓜依旧满不在乎的样子,小鱼细腻的心思早已经开始担心。她不止一次地问南瓜毕业后会去哪里。南瓜每次都是含糊地遮掩过去不能给小鱼一个明确的答复。小鱼心里因此有些许的紧张,她害怕南瓜会在那个日子离开她。于是在那段日子里小鱼总是用手紧紧地抓住南瓜,生怕他跑了似的。南瓜其实并不是没有感觉,他也在计划着自己的未来,可他还是一直感到迷茫。南瓜不知道他是该离开这个有海的地方还是继续留下。是和小鱼分开还是一起再去另外一个地方。他自己一直都没有一个清楚的答案。正因为此他只好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时间像脱了缰绳的烈马一样飞奔着,一眨眼就到了毕业的日子了。每天晚上校园里都有喝醉酒的学生摔碎酒瓶子的声音和鬼哭狼嚎的声音。每个人都在失落地想明天我们该去哪里。小鱼每天晚上都要失眠,然后听着那些破碎的和撕心裂肺的声音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南瓜依然没有给她答案。小鱼和南瓜都没有考上研究生至少都要找份工作吧,可是南瓜始终不提一起去找工作的事情。小鱼一次一次地质问南瓜,你是不是想着借这个机会甩掉我?如果是那样想的话,你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吗?南瓜为难地说,怎么会呢?我们这么些年不都过来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小鱼就继续问,那你到底时为什么呀?南瓜说,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小鱼一个人在火车站等着归乡的火车。南瓜最后决定留下来,而小鱼却不得不离开,小鱼也十分地想留下来,但却不能。小鱼必须回去,她得回去照顾她的姥姥。看着人来人往的站台,小鱼多么希望南瓜会笑着出现跟她说他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他是要跟她一起回去的。要回去当然也会一起回的。但直到火车慢慢地驶离车站,南瓜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在小鱼的视线中,小鱼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泪水从眼角自觉地排成队流了下来。南瓜是个骗子,小鱼又说了这句话。当小鱼回到家时却发现了南瓜留给她的信。南瓜告诉小鱼,我考上了研究生。小鱼一切都明白了。当时小鱼没有考上心情极度的低落,是南瓜一直在安慰她。南瓜说,我也没有考上啊,我们还会在一起的。小鱼才渐渐地从失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而这次南瓜是真的骗了小鱼。但南瓜在信中说,我会回去的,等着我。小鱼在嘴里喃喃着说,南瓜会回来的。然后幸福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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