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看着郭菀央,可是后者却似乎是也给气坏了,竟然是讷讷的一点反对意见也说不出来。当下只能自己开口,说道:“太孙妃,此事目前尚有诸般疑点,就此认定是内贼……”
马氏笑道:“宁妃娘娘,您身居高位久了,竟然也仁慈了。您却不知道,下面的那些东西,看着主官年幼,会欺上瞒下做出什么事情来!今天既然发现了,那就要将这事情给查个清楚明白。即便查不明白,敲山震虎也是好的!让下面的东西,看着我们在给郭尚功撑腰,那么将来郭尚功也好管事!”
宁妃见马氏如此,当下也只能笑道:“那就罢了……不过先将最上面几个叫来,下面的暂时先不要惊动,免得闹大了,惊动了圣上,不好。”
宁妃抬出皇帝来,即便是马氏也不好太过张扬,当下吩咐道:“听见宁妃娘娘的吩咐了?将尚功局的四司都给叫来!”又吩咐道,“其他人虽然不叫来,但是还是要派人将他们都看管起来。万一让他们从中猜测到什么,转移证据什么的,那就什么也审理不出来了。”
却听见郭菀央说道:“太孙妃明鉴。虽然太孙妃不想让他们有机会消灭证据,但是太孙妃这样去叫人,心中有鬼的,马上就意识到出事了。要消灭证据的话,派再多的人也看不住……不如我们现在就一起过去,将人全都汇合在一起,然后将人一个个叫上来单独审问,那样才能问出真相来!不知娘娘以为然否?”
想不到郭菀央竟然要将事情给闹大!宁妃是恨铁不成钢,简直要直接将郭菀央拖出去捶打捶打;马氏是不免产生胜之不武的感慨,开始想自己这么苦心孤诣的设计想要对付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但是想起皇太孙看着郭菀央的眼神,就浑身不舒服。胜之不武就胜之不武吧,反正今天的事情是闹定了!
当下宁妃带上宫中的人,马氏带上自己的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往司织房走。
马氏先吩咐太监:“将院子的门看起来!将人都带上来……”
院子里一群正在劳动的人,突然见到有这么一群人气势汹汹进来,都是不由怔住。这些人,大多这辈子就一直关在这个院子里了,根本不认识太孙妃,也不认识宁妃。只知道都是贵人。当下都呆呆的看着。听吩咐他们上前,当下只能乖乖上前。却听见宁妃吩咐道:“请叶司织上来。”
叶司织是一个二十五岁的老姑娘,这辈子基本上就呆在司织局,虽然也见过宁妃两次,却根本不熟。当下怯怯的看着站在太孙妃身边的郭菀央,终于上前,两条腿却有些哆嗦发抖。
宁妃温和说道:“叶司织,你来看着。你是掌管织染的,你却辨认一下,这四匹云锦,有何不同?”
叶司织上前,仔细辨认了一通,才说道:“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尚功局出品。”
马氏冷声说道:“叶司织,你却看清楚了,果然是尚功局出品?”
叶司织看着一群人的架势,隐隐知道了些什么,但是面前摆着的,实在无法辨说,当下只能认账:“都是尚功局出品。”
马氏当下怒道:“既然这样,叶司织,你就将如何私自将云锦偷运出宫的事情,给说清楚明白罢!”
头上响了一个霹雳,叶司织当下颤抖着声音说道:“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小女……自从掌管司织事务,向来不敢懈怠。司织房每月进出的云锦都有登记,每日的账目都有计算,五年来从来没有任何差错,却哪里有什么盗窃事情?”
叶司织这话竟然比郭菀央爽利多了。马氏心中不爽,面上却冷笑说道:“这四匹云锦,两匹乃是本宫宫中的,两匹却是从街面上买来的。四匹云锦一模一样,你也承认都是尚功局出品。既然都是尚功局出品,却为何出现在街面上?出现在街面上的云锦,难道不是你们尚功局偷运出宫?”
叶司织疾声说道:“娘娘明鉴!小女子从来兢兢业业,哪里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尚功局织染房,向来没有云锦外流,请娘娘明鉴!”
马氏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没有盗窃,但是你手下百来号人,你能保证她们不盗窃……来人,将下面的四掌使给叫上来,如果不供认,那就动大刑罢!”吩咐下去:“将拶子准备好……先准备十副罢!”
叶司织与被拉上来的四位掌使,都是面上有些苍白的颜色。任凭是再傻的人,也知道面前这位年轻过头的娘娘,对她们心怀恶意了。叶司织看着站在边上的郭菀央,当下哭着叫道:“郭尚功,我们做人做事,您都是知道的,面前这样的事情,您也别置身事外,帮我们说上两句罢!”
马氏冷笑说道:“郭尚功年龄幼小,你们就欺上瞒下,欺负她!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还想要郭尚功为你们求情!”
拶子已经拿上来。一堆拶子放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拶子上面,有些斑斑驳驳的痕迹,似乎是积年的血迹。
看到这样的情景,一群女子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两个太监拿着拶子上前,就要对叶司织行刑。叶司织脸色苍白,浑身瑟缩着,边上看着的一群女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郭菀央看着这样的情景,脸色也有些苍白,当下颤抖着声音向马氏说道:“太孙妃……能否网开一面?或者……这事情果然与她们无关!”
郭菀央这副神情,让马氏更加轻视与她,当下笑道:“你别被这群东西给骗了,她们最擅长的就是欺上瞒下。只要拶子一上,任凭再狡诈的性子也会招供。你就等着她们招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