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蹲下身,捡起那三支金簪放在手心细细观察,微弱的灯光下,精美的簪子发出耀眼的光芒,虽然的的确确是她所看中的金簪,可似乎……有些不同了……
哪里不一样了呢?
对了,花纹好像刻得更精致了一些,而且,线条也比原先的流畅许多,虽然样式简单,却能轻易夺人目光,一看就是出自名师之手。
这三支金簪,是谁放在这里的?沐璃努力回想,再努力回想,终于摸出了一点线索。
那天陪在她逛街的人是……北辰玥?
北辰玥?真的是他吗?
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这簪子好看,他就记住了?然后,再买下趁她不在的时候,放进她的化妆盒?
怎么可能。沐璃锤了锤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北辰玥才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巧合,对,一定是离树或者逆风在街上偶然看到,就买回来放在她的首饰盒里,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也有可能是凤弦,可,绝不可能是北辰玥。
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从头到尾,他喜欢的,只是裴沐璃……
不是她!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记住自己偶然间的一句话而买下这簪子偷偷放进她的首饰盒?沐璃,你别自作多情了……
千万别!
等离树他们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被收拾好,重新放上梳妆台,沐璃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锁清明,给我下来。”
房梁上迅速跃下一个身影,“夫人有何吩咐?”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别每天守着我,我一个人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再说了,天气转凉,该睡觉的时候,你也要睡觉,否则染上风寒会很辛苦的。”
报恩也不是这么个报法,这几个月来,只要离树他们没在家,他都一直做着‘梁上君子’,就算离树他们在,他也最多退到屋顶,她都不知道说他多少次了,可他就是不听。
他倒是无所谓,可她这个看着的都为他心疼啊,要不是昨天他威胁他:敢跟着我去的话,就把你撵走,他估计还不知道好好休息两天,心疼心疼自个儿的身子。
“我……并不觉得辛苦!”那声调分明很冷,却仿佛微微透着暖意与欣喜,“夫人是在关心我吗?”
沐璃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明知道是,还问?”
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那双黑眸如夜色般深邃,“夫人昨夜没有回来,我很担心。”
听见他的话,沐璃的身体瞬间僵住,眸光中带着一丝痛楚,她略微抬起下颌,敛去所有的异样,“没什么,慕容公子盛情难却,我也就留宿了一晚。”
“其实夫人不必跟我解释这些的。”因为,无论她与那慕容千夏做了什么,她都是他心目中的她,这一点,从未改变过,将来也不会改变。
她侧眸一笑,“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
相处几个月,他并不再像初见时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至少在面对她的时候,偶尔还会显现出温柔的一面。
沐璃取出左手上的一只手链,银色的链子缠绕于指尖,在烛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冷光,“这个,一只忘了还给你。”
“这……本就是送与夫人你的……”他不想要她还给她,他想看着她一直戴着。记得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将这两条手链交给他,并笑嘻嘻的戏弄他,“小清儿,要收好哦,以后瞧着喜欢的姑娘,就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他眨巴着迷茫的双眼问道,“娘,什么叫定情信物?”
娘亲温柔的亲了亲他的脸颊,“等清儿长大后就会知道了哦。”
后来,他终于明白亲情信物是什么意思,可娘亲却早就不在他身边了,他将两条手链戴在左手上,直那天晚上,他逃命之际躲进她的马车,落下一条而不自知。
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她掀开车链远远的叫住他,“喂,你等等,你的东西丢了……”
可他却并没回头,也没去拿回那手链,他想,就先放在她那里吧,能丢在她手里或许也是一种缘分,希望以后能再见。
那夜的月色真的很美,也是他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沐璃抬起右手,衣袖滑下,皓白的手腕上出现一条一摸一样的手链,“喏,我已经有一条了不是吗?男左女右,伸出左手来,我给你戴上。”
她微微眯起眼笑,狭长的双眸流转着勾魂摄魄的光彩,长长的睫毛如展翅欲飞的蝶翼,精致的五官也如添了水一般柔和。
他看得呆了,一时间,竟忘了做出反应。
沐璃勾起迷人的唇线调侃,“怎么,我就那么好看?”
他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手,脸有些许的发烫,“嗯……”
她一边专注的替他戴上银链,一边笑意盈盈道,“你也很好看。”
这夜,沐璃用完晚膳后就一直在房里看书,离树一行人迟迟没回来。
到了子时,沐璃的脑袋昏昏沉沉起来,眼前也逐渐变得模模糊糊。
是困了么?大概吧……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不对,这种困太不同寻常了,就像是……
糟了!是药!
她正欲站起来找解药,地上却发出“砰”的一声声响,垂眸望去,竟是清明从房梁下掉了下来,而且,明显的昏睡了过去。
沐璃在心里暗叫糟糕,不知是谁在她的晚膳里下了药,还是那种发作的时辰在子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