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夜看了北堂希许久,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跟血淋淋的断指,然后带着莫破穹离开了别院。
傍晚,段清狂回来的时候,就见慕千夜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窗前。
“小野猫,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想本王呢?”段清狂忽然凑到了慕千夜的身边。
“妖孽,离本宫远一点!”慕千夜二话不说就推开了段清狂。
被慕千夜一把推开的段清狂没有因此生气,再次回到慕千夜的身后,将手中的木簪子插在了慕千夜的头上。
簪子虽然是用木头做的,却是万分精致的,木簪上雕刻着花纹,简直就是一件上乘的工艺品。
“你不爱戴金银首饰,这只木簪子倒是和你的气质很相配。”段清狂满意地看着慕千夜头上的簪子,不枉他花了两个时辰来雕刻这根簪子。
摆弄了一会儿慕千夜的头发,段清狂忽然从慕千夜的身后抱住了慕千夜,“小野猫,本王不喜欢你皱着眉头的样子,好丑。”
“嫌丑你去找别的女人!”干嘛老是在她的身边绕来绕去!
“不要!本王就是喜欢小野猫!”段清狂耍赖一般地粘在慕千夜的身上不肯放手。
摆在慕千夜面前的镜子里印出慕千夜和段清狂的容颜。
他带着爽朗笑容的俊美容颜印在她的眼里,印进她的心里。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莫破穹从门外进来。
“老大,你炖了鸡汤,你先来喝一点吧,你忙了一天了,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
莫破穹从门外进来,却看到慕千夜被一个绝美的男子搂在怀里。
莫破穹直直地看着段清狂,同时段清狂也在打量着莫破穹。
这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是谁?
“我来介绍,这位是段清狂。”慕千夜为两人介绍道,然后又指了指门口的莫破穹对段清狂道:“他是莫破穹。”
莫破穹!
三个字,让段清狂完全变了脸色。
“他不是死了吗?”气愤的酸酸的话脱口而出。
慕千夜瞪了段清狂一眼,说话要不要这么直白啊?压根儿不知道莫破穹在段清狂的心中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
“我们都以为他已经过世了,但是北堂希似乎没有杀他,这件事说来话长。”慕千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一把将慕千夜转了过来,让她与他面对面对视着,“告诉我,现在,在你的心里,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就像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段清狂问着慕千夜十分幼稚的问题。
幼稚吗?
对段清狂来说一点儿都不幼稚。
如果莫破穹已经死了,那么他住进小野猫的心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现在莫破穹还活着,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慕千夜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能相提并论吗?”段清狂神色中透着受伤。
他放开了慕千夜,又一次飞身离去。
空落落的怀抱,慕千夜感觉有什么地方空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莫破穹黯然地转身退开了。
一连好多天,段清狂都没有再出现,总是能够听到他出现在什么风月场所,出现在某某花魁娘子的画舫上的传闻,但是慕千夜始终没有见到段清狂的本人。
他有意躲着她,她是万万不可能见得到他的。
最好笑的是,段清狂去这些地方,居然都带着小宝一起去。
慕千夜现在即使想要治段清狂一个“教子无方”的罪也没处可以找他。
每天一早,小家伙就跑出门去找他爹爹去了,入夜之前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天,处理完茶庄的事情,慕千夜回到沐王府,真不知道她现在还顶着睿王妃的头衔,住在沐王府里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一处理完事情,慕千夜还是回到了这里。
进到“万寿阁”,慕千夜看到段礼站在她的房门口,像是有话要对她说。
段礼的边上还有一个老者,灰布衣衫,看起来倒是普普通通的,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
“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开了房门,慕千夜让段礼和那个老者进了屋,慕千夜知道段礼是段清狂的人,不想他会有什么事情。
“王妃,恕属下直言,小世子并非王爷的孩子,对吗?”段礼质问。
慕千夜扯了一抹笑,“没错。”
“那么夫人你应该知道,王爷在南怀国的身份和地位,堂堂睿王,却要娶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为妻,此事若传出去,王爷将被整个南怀国的百姓,乃至天下人取笑!”
慕千夜一承认,段礼对慕千夜的称呼就变了。
“那又如何呢?”慕千夜笑了,她和段清狂之间差的何止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呢?
“请夫人不要再纠缠王爷,也请夫人不要置王爷于不义。”为了王爷的清誉,他段礼即使做坏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纠缠段清狂吗?她置段清狂于不义吗?
“如果我不呢?”慕千夜微笑着看着段礼和沉默的老者。
“夫人,你可知道因为你,王爷将要受到家法处置吗?”老者终于开口了,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受罚?”段清狂还要受罚吗?
“王爷欺上瞒下,先前王爷向老王爷和皇上称夫人的孩子是他嫡亲的孩子,南怀国段氏一脉的血统不容玷污,祖宗家法不容藐视。”那个灰色衣衫的老者冷冷地说道。
“是怎样的处罚?”慕千夜又问。
“龙齿之刑。”
慕千夜沉默了一下,“你是来执行处罚的吗?”
“不错,老夫此行的任务是代老王爷执行段家家法,和将王爷带回南怀国。”
慕千夜忽然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目光充满了坚定,“老人家,这刑罚应该由我来受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不管如何,她不能让段清狂因为她的事情受到处罚,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