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妃就不扰你思路了,让你慢慢想……”她璀然一笑,声音却是异常寒冷,“想自己怎么个死法儿!”
窗外,突然就飘起了雪花,一阵寒风经过,从窗户上裹进了许多。
萧初熏怔怔看那雪花,而后抱着胳膊,慢慢退回到了墙角。
原来,他已经死了心,忘了情!
心,似乎被钝器慢慢剜割着,一下下,眼中液体奔流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胳膊,倔强的将泪水擦干。不知是何人利用了苍寒魂的致命点来陷害自己,如今渴望苍寒魂相信是不可能的,如今之计,只有两个,一是找出真相,还自己自由之身,另一个,便是想法离开冥王府,躲过灾劫。
那双眼睛已经出现,只怕自己还未施行,便已枉死在这监牢之内。那么……就只有尽早离开冥王府,还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甚至连杀手也不能惊动,谈何容易?
“吃饭了!”
简易的饭食摆在了萧初熏的面前。
几日来的囚禁,让萧初熏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红润,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未经打理的发丝,凌乱的蓬在头上,衣襟脏乱,形容憔悴。
她探手,拿起地上的碗,手有些颤抖。
连日来,这里几乎闭塞了一切关于苍寒魂的消息,甚至没人告诉她,他即将要怎样来处罚她!她每日揣测,每日期盼,每日失望,每日慌张……
没有水喝,饭菜有股酸怪如腐的味道,但是,她必须,活下去。
“姑娘……”
萧初熏一个恍惚,依旧跟未闻一般的,拿起筷子,便要吃那饭菜。
李翔压低了声音,再一次小声喊道:“姑娘……”
萧初熏这才疑惑的抬头,好久,没有人如此礼貌的叫她姑娘,只是,眼前这人,自己真的不认识。
李翔站在门口,往四周看上一看,才转身,回到萧初熏面前,小声道:“我是秦妈妈的干儿子。”
萧初熏勉强挤出丝微笑来,“以前听她提起过,不过……你不是在尚书大人府上?”
李翔暗道:“这些说来话长,我是来跟你说,让你做好准备,今晚,我们会将你带出王府。”
“什么?”萧初熏低呼,吓得李翔赶紧一个箭步上前,蒙住了萧初熏的嘴巴。
“姑娘,你不要叫!”李翔吓得面色惨白,见萧初熏点了点头,才放开了手掌。
萧初熏完全被他弄得没了主张,她试探的问,“你说的‘我们’是?”
李翔压低身子,蹲在萧初熏面前,“秦妈妈、安太医,还有我!”
若是说安若楠来救自己,萧初熏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可是秦妈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安若楠请来的帮手?若说几天前,萧初熏还未有这样的勇气逃开,可是如今,只怕她再不逃走,命就丧于此了。
昨晚,那杀手又出现了,盯了她将近半个时辰,让她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要一搏。
她看着李翔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她如今,再也不是一个人战斗!
外面的雪,越飘越大,连日来的大雪,让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的躲进了房里,只怕被那冷冽的寒风吹着。
“可是有了计划?”萧初熏微微舒了一口气,镇定的问道。
李翔将出逃计划给萧初熏大略说了一遍,而后交代,“今晚丑时,我便会来接你,你紧跟着我出了府,自有妈妈她们带你离开。”
“守卫……”萧初熏看看门口两个打瞌睡的守卫。
李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大摇大摆走到守卫的面前,寒暄了几句,这才过来,装作收拾碗筷,小声道:“今晚仍旧是他们两个当差,我会解决他们的,你放心。”
萧初熏信任的点点头。
李翔口直心快,“你怎么就那么信任我?”
萧初熏笑了,“若是失败,怕也要连累你,这样……我还不要信任你么?”
李翔摸摸头一笑,“这样看你,跟平日很不一样。”
萧初熏奇怪的问道:“你平日经常看我?”
李翔脸微微一红,“是秦妈妈吩咐我注意你的情况的。”
秦妈妈?萧初熏疑惑不解了。在醉香楼七年来,她虽是对自己照顾不少,可是并未有如今这般的心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先走了,你且记住。”
萧初熏点点头,而后若无其事的窝在了干草之中,心中激动不已。
这冥王府,如今已不是安全的地方,而且,她也没了留恋之心。
静谧的竹林之中,纷飞的雪花划破了黑色的夜幕,地上积起的雪,将这里照的如白昼一般的明亮。
竹屋中,烛泪滴尽,上好的绸缎桌面上,几个撇倒的酒壶,一盘简易的小菜,旁边坐着个醉眼朦胧的男子。
他抬头,静静看向墙壁之上,那副颜色鲜丽的美人图,嘴角蠕动着,究竟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突然,他眸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飞速站起身来,往竹林之外去了。
急匆匆站在监牢前面,吓得家丁转身要赶忙给他开门,他却是迟疑了,而后狠狠的一挥手,再转身离开。
该死,他有中了蛊不成?
随意寻了个院子,走了进去,便看见惊慌失措的丽质小脸。
“妾身给王爷请安!”素秋吓得发抖,站在门口,迎风而立。
他眯着醉眼,将素秋的小脸,粗暴的抬起,睨着她如梨花一般清丽的容颜。
脑中,突然就浮起了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他摇摇头,觉得自己该宠幸的,就应该是这样的女子,温婉美丽,躲在这深院之类,他来,她便扬起笑脸迎接,他不来,她便如同空气一般的销声匿迹。他的世界,不该有情的!一次的痛苦,便是一生的梦魇。
“怎么?看见本王过来,不开心么?”他的眸中,有着若隐若现的怒气。
“妾身……不敢!”素秋赶紧扬起个温婉的笑容来。
苍寒魂突然觉得那笑容刺目了起来,他想起曾经浮现在萧初熏脸上,各式各样的笑容来,每一种,似乎都像是镌刻在了他的心上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