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尘突然觉得好笑!
她,竟将他当作了山贼?
也对,谁让他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出现在这山贼窝里?
山贼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名称,可是比他原来的身份好太多,让他可以避免面对她的尴尬。
他突然,觉得她的误会,是一种恩赐。
这样想着,他竟然淡淡的拉开了嘴角。
柳碧落觉得有些奇异,但是觉得眼前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其实很动人。
她觉得心情也好了很多。先前的恐惧、激动、紧张,一扫而光。
她端起洗伤口的脏水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扭头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发现这里的厨房,似乎还有一些能吃的东西!”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虽然全身疼痛,可是心中,却是被突如其来的甜蜜充满,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充实过。
“随便!”他开口,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歪歪头,然后又微笑的点了点头,侧身出去了。
他在她转头之后,就迅速睁开了眼睛。
七年的相持,五年的守护,他从十六岁便跟她纠缠不清,直到现在二十八岁。
他的人生,总是有意外,而最美丽的那朵,便是遇见了她。
等到终于看不见她身影的时候,他放松自己倚靠在旁边的木架上,嘴角边,泛起了满足的微笑。
五年前的那一跳,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同时,继续了和她的缘分,他始终是无悔的。可是如今,上天竟给他这样的机会,让他用这样的身份,与她相处,那岂非是给他最最意外且惊喜的赏赐?
她的饭菜,并不是他吃过最可口的,却是他能吃出味道的!
他动手时,伤口扯动得太过厉害,所以身为大夫的她,是严令禁止他乱动的。他只需坐在床头,任由她一次次将汤匙喂在他的口中。
这样的相处,让他有了晕眩感!
他不敢期许的太多,但是上天却让他吃够了甜头。
饭后,她扶着他躺下了。
因为山间温度降得厉害,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身子瑟瑟发抖,害的柳碧落奔跑了好几个屋子,找来了被子捂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的脸色依旧发青,身子因为冰冷而发抖,屋子里除了烛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响,就是他牙齿的碰撞声。
她坐在他的床边,将他的手拉过来,用自己的温度捂着。
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有着化不去的心事和哀愁。
她借着烛火,看着他的脸,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她的手被猛地牵动,往他的身上砸了过去。
“对……不起……”她以为是自己想得太入神,不小心砸了上去。
等抬头,却发现是因为他太过寒冷,身子狠狠缩在了一起,手自然也缩了回去,将她拉在了身上。
她伸手,从他的眉眼间滑过。
为什么会这般熟悉呢?
难道……这世上,真有前世之说?
她的心,有些微的迷惑,却听见他低吟出声了。
她焦急的看他,身为大夫,却是一筹莫展。
若是金针在手,可以控制几个穴位,暂时缓解他的疼痛,亦或是让他昏睡过去,也不至于这样苦苦忍受着疼痛和寒冷的折磨。
金尾蛇的体质是极寒的,而他血液中,已经充入了金尾蛇的毒液,恐怕此生都会是冰亮寒冷的。若无病痛还好!像今晚这种情况,应该与被丢在冰窟无甚区别!
柳碧落觉得有些心疼。
“喂……喂……”她唤了几声,他却是连眼皮,也未动。
她迟疑着,徘徊着,最终,解下了外衣,身着中衣,钻进了被中。
他如今昏迷不醒,只要她明早早一步起床,他便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如此酌量,便伸手,将他抱住了。
他的身体一僵,但是还是禁不住她体温的诱惑,往后蹭了过来,任她由身后,搂住他的腰,将他环在自己的怀中。
他的神智,从九天上飘散下来,凝聚成思。
他明明确确感受到了身后那具香软的躯体,要忍受肉体的疼痛折磨,还要忍住心中火热的躁动。
他没有任何的力气,可是心中却是禁不住的想起一些香艳的场面。
他的呼吸,颇有些不顺畅了。
“你醒了吗?”她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软软的,腻腻的,让他的心,不由得又沦陷了几分。
明知她看不见,他还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她见没什么反应,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将身子挪了挪,小声叹道:“怎么说,我也是孩子妈了!”
她胸前的丰盈,在他宽厚的背上摩擦,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他的心,放佛有个毛茸茸的爪子,在挠啊挠!
苍天可证,他受伤的是左腰,后背虽然会扯着疼,可是感觉并无偏差!
这样的刺激,对他而言,简直是折磨。
他疑惑,自己本是昏迷过去了的,可是她靠过来时,他很自然的,就闻到她的馨香,连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很多,原本占据自己思维的疼痛,全部被她的气息赶走。
她似乎担心他的身子还是太过冰冷,竟然用手小心搓在他的肩膀和胳膊。
没错,他的肩膀和胳膊依旧是冰冰凉,可是小腹和体下,已经滚烫得不行了。
就在她的手,无意撞上他某一敏感点的时候,他耐不住的吞咽了口口水,“咕噜”一声。
他吓得赶紧掩饰,幽幽的低吟了两声。
她以为他冷得厉害,把他抱的更紧了。
他心中叹息,只觉得再也没有比自己更悲哀的病人了。
他的身子,僵得厉害,一动不敢动,让自己尽量像是昏厥过去一般的。
许久之后,他终于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想要转身,却发现腰部被她抱的极紧。
于是,他为难的只将头扭了过来。
这个姿势本是难受至极,可是在他瞥见她带着笑意的唇角之后,便不觉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