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徒终于脸色大变,“哼,我倒不知道你断尘,什么时候变成仁义的大侠了,专管我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侧脸看自己身后的喽啰,故意大声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那些山贼被御徒和断尘两人弄得糊里糊涂,能看出他们认识,却不能看透他们是敌是友,因而放弃了攻击断尘,竖起耳朵听着两人跟猜谜似的对话,突然听见老大问自己话,个个面色迷茫,摇摆着脑袋。
御徒慢慢靠近断尘,绕着他慢慢踱着步子,慢声道:“这位就是京都排名第一的杀手,用剑快、狠、准,杀人几乎从未失过手,上至皇亲国戚,下到平民百姓,只要是他的目标,无一能逃脱的!”
众人吓得齐齐退后了几步,怯怯的看断尘,却又有些艳羡。
断尘瞬间拔剑,精准的指向御徒的喉咙,“解散他们,我一个不杀!”
御徒却是毫不畏惧,似乎知道断尘不会将自己如何,冷声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侠?还是,你想为自己以前做的事忏悔?所以来装好人?”
断尘依旧是茕茕孑立,不声不响的看着御徒。
“你手上鲜血,沾得太多,别指望洗去自己的罪孽!倒不如……”御徒眼皮一眨,“跟着我在这山寨之中,以后只要是我有的,绝不缺你的!”
断尘不言,可是手中的剑,却是往前送了一寸,“有你们在,浣纱村,就不得万宁,所以……你们必须消失!”
御徒这才闪过了断尘的剑,疑惑的打量着断尘,“你是来真的?”
“那是自然!”
御徒前走几步,蓦地扭过身来,阴测测的笑道:“我带着兄弟们来这里,是苦心计划了很久的,你以为你说离开,我们就得乖乖离开?”
身后的小喽啰也开始叫了起来,“老大,给他点颜色瞧瞧!”
御徒一抬手,示意大家冷静下来。
断尘冷冷道:“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断尘身上,有天生的冷漠和霸气,所以说这话的时候,让那些小罗喽们分明感到了一种嗜心的寒冷。
“哼,好大的口气,只怕这些,由不得你做主!”御徒冷冷的一声喝,双手往后一侧袍子,命令道:“给我上,拿下他,夺下嗜血剑!”
“干爹,你真的要回去了么?”霍昭阳摇着莫秋白的手,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很舍不得他走。
莫秋白摸摸霍昭阳的头,笑道:“干爹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再不回去,恐怕干爹的娘就要担心了!”
霍昭阳睁大眼睛看着莫秋白,“可是,干爹又不是像阳儿这样小,为什么你的娘好要担心你?”
莫秋白“哈哈”一笑,“等阳儿长大就明白了!”
霍昭阳却是垮下脸来,“阳儿已经长大了。”
莫秋白再笑,将眼神投落在柳碧落的身上。
此刻,她面带盈笑,站在憨厚却不失英俊的夫君身旁,无奈且宠溺的看着霍昭阳,身上罩着初阳的光芒,好不迷人,让莫秋白心中那股躁动又腾升了起来。
“干爹,那你娘会不会让你每天背书,而且还不准吃糖?”霍昭阳眼睛眨眨,问莫秋白。
莫秋白回身,蹲下来,按住霍昭阳的肩膀,“娘让你背书,是为了让你有学问,之于吃糖,呵呵,那是为你的牙着想呢!”
莫秋白说得不是故事,所以霍昭阳并不觉得精彩,依旧是看看娘,而后撇撇嘴。
莫秋白捏捏霍昭阳的脸蛋儿,笑道:“小子,不要老是顶撞娘,要像个男人一样,保护娘,照顾娘,知不知道?”
霍昭阳小小的眉头一皱,无比的深沉。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要自己照顾娘呢?
真是奇怪的问题。
霍昭阳点点头。反正已经答应了爹、英雄,再答应一个,也无所谓嘛!
“干爹,你什么时候再回来?”霍昭阳期盼的看着莫秋白。
莫秋白本来心中对那个温煦的女子就有太多的不舍,被霍昭阳这样问,立即便应允道:“等干爹处理完商行的事务,就带礼物来看阳儿好不好?”
霍昭阳听说有礼物,立即就拍手叫了起来,“好啊好啊,干爹一定要早点回来。”
莫秋白心头一热,自己那个家,也没有这样将自己当作家人的人。
“莫公子千万别听阳儿的,他是小孩子,只顾着自己玩儿呢!”柳碧落横了霍昭阳一眼,淡淡道。
莫秋白却是慌忙道:“我既是答应了阳儿,就当做到!只是倒是柳大夫千万别嫌秋白来得频繁才是!”
柳碧落笑意微敛,霍斐却是憨厚笑开了,拍着莫秋白的肩膀,“莫兄客气了,既然已经是阳儿的干爹,就是一家人了,而且阳儿这么喜欢你,多来走动走动。”
莫秋白看着傻呵呵的霍斐,心中不是滋味,却是勉强笑道,“是!是!是!”
柳碧落拉起霍昭阳,笑道:“时候不早了,莫公子还是早点上路吧!赶上天黑,只怕再遇上什么岔子。”
莫秋白看了看天,转身道,“那在下就告辞了。”
行至几步,却是回身来,见柳碧落和霍斐低头摆弄着霍昭阳,便放任自己多看了柳碧落几眼,见柳碧落抬头来,便匆匆扭头,走出了村子。
霍斐对莫秋白的行程还是颇为担忧,而他一向不将心思瞒于柳碧落,“夫人,这样放莫兄回去,总是有些不放心,要是再遇上那伙山贼!”
柳碧落看着莫秋白的身影,虽是担忧,却不及霍斐的深重,“此时赶路,待到黄昏,差不多就到秋水城了,那山贼再猖狂,也不敢白日放肆!莫公子……应该会安全才是!”
一扭头,看见霍斐还是死死盯住了莫秋白离开的方向,眼神中的担忧,让柳碧落觉得心疼。
她有些埋怨,“你这心肠,可真是好得没话说!”
霍斐脸微微一红,蹲下去逗霍昭阳。
柳碧落却是叹了一口气。
霍斐的性子,敦厚而老实,从萧初熏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就没见过他占别人一点便宜,却是让别人占光了他的便宜。就连她,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