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日都没看见焕琅在眼前晃了,不晓得是不是又陪着他的那群山贼兄弟去山下打劫去了。但他还记得吩咐人给我按时的送饭,耳边少了他的呱噪反到生得清静,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今日云淡风清,吃完午饭,一个人闲坐在房子里,我快闷得发疯了,我抬眼望看天际云卷云舒。
不管了,就算被他发现关起来,我也要出去走走。在焕琅的大半个月悉心陪护中,我对用这拐仗走路也更加的熟练。
太阳冲破了云层展露给大地一个灿烂的微笑,这是个春暖花开的时节,这山间那些不知名的墅花也都含苞待放。我站在屋外仰面呼吸着这山间独有的灵秀之气,好生惬意。
眺望如黛青山,目光在不远处定格住,那儿竟有片翠艳欲滴的竹林隐腻其间。
竹子,我心中默念。叶枫最善画的便是这翠竹。思虑间竟不自觉的迈步向那儿走去。只想去看看这片山间竹林。
看着沿路的景,虽是用这拐仗走路,却也行得还算轻松。
也不知过走了多久,我眼前便出现了这连片的翠竹。它们植于山崖,应风而生,得雨而茁。那漫天遍野的竹叶沙沙声,与山风的呼啸相和,有如万千蚕儿正在咀食桑叶一般,洋溢着勃勃生机。
竹径通幽,刚劲挺秀的大毛竹汇林成海,风韵萧爽。
置身于这片竹海中,思绪万千凝结于心。
这里的每一颗竹都牵引着我对叶枫的深深思念。我们的相遇便是因为他的那幅《风竹敲秋韵》,直到现在我仍记得他画中那种迥劲及浓烈,并非是一朝一夕才能练就的功力。
扶竹仰望,伤感再涌心头。
“叶枫,你答应要教我画竹子的,你不能食言,我会等你,一定等你教我。”一直以来我都相信叶枫不会死的,一定会来接我的,认定自己一定能等到他来。只是这样的离苦总令我难以承受。
睹物思情,我便这样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也不知过了多时,只听那竹海涛歌,遥看残阳落日,竟是分外凄凉。
眼睁睁的看着太阳不甘愿的落入山底,天色也越渐深沉。
月寒如水,月光透着茂盛的竹叶倾洒而下,映照在地面上星星点点,才想起我在这片竹林里已待了好久了。
我撑着拐仗,凭着记忆里来的路行了多时,可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我好像在这片竹林中穿梭了半天也没走出去。心里突然升腾起一阵恐慌,我迷路了。
黑夜来袭,让我这个路痴更加分辨不出来时的路了。
从小我就怕黑,那时在将军府里,我睡觉都从未熄过灯。可现在孤身一人身处这山中野林间,整个人都被黑暗包围着。
恐惧从心底攀升。我禀气凝神努力想平复自己害怕的心,可手心中仍沁出涔涔冷汗。
突然,我感到身后似乎有沙沙的响动声,慢慢的回转过头。却惊得自己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一匹又高又大的黑狼就站在我身后,仅离我有一丈远的距离。它那双眼在黑夜里发出的光,口中还发出低低的嘶吼。用饱含敌意的眼神审视着它眼前的猎物。
我被它这样盯得心里直发怵,又腿颤抖而软绵有些支撑不住,我的心几乎要从胸腔蹦出。我似乎听到死亡的脚步从这竹林的黑暗朝我逼来。
一秒,两秒……我们这样对视着。
“欧呜……”它忽然仰头向天发出一声令我毛骨悚然的长嚎,那嚎声让我分明感到是一种喜悦,一种通知同伴它发现猎物的喜悦!
我被它那突然的一声长啸吓得心中一紧,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只挂在胸前的短笛。是焕琅给我的短笛。那日的话言犹在耳,“遇到危险就得吹这短笛,无论多远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来救你的。”再没细想便拿起短笛放在唇边用力的吹着。
笛音未落,却听得由远而近的传来的沙沙声更为密集。霎时,我的面前又多了四匹大黑狼。
个个健硕无比,目露凶光。仿佛只需倾刻间便会将我撕得粉碎。
“焕琅你这个骗子,不是说一吹笛子你就会飞身而来吗?再等你来了,我己经死在了这狼腹之中了!”我大声叫骂着。
还未骂完,那五匹狼便朝我扑过来。
我吓得心里发寒跌倒在地。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关头,身前却陡然飞过一个黑影,只见那黑影身形矫捷,脚蹬我身后一颗竹杆,借着这力飞将上去揪下几片竹叶。转后一个漂亮的飞身,只听得“唆,唆,唆……”几声,那竹叶像被施了魔力般。竟利如刀刃般只插那几匹狼的命门。只听得几声惨叫哀嚎它们便应声倒地再不动弹。
还未等我完全反应过来,那人又飞身下来。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向我走来,这样的步伐同他刚刚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判若两人般。
我抬眼望向那人,他的头发杂乱无章的蓬乱着,上面还有很多杂草,花白的眉毛,长长的胡须也纠结在一起理不清。脸上全是污垢,身上更是破衣烂衫竟没一处完好。
他走至我跟前,傻傻的望向我,眼中神色迷散。看他这般神情,我虽有些不自在,但仍起身向他说道:“刚刚多亏老前辈相救,我才得以保命。晚辈在此谢过!”
“你是谁?”
“前辈!晚辈叫莫湮然!今日多谢前辈搭救,晚辈感激不尽。”
“莫湮然是谁?”
“便是我呀!”
“我,我又是谁?”
我被这样的对话尽搅得糊涂了,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但有一点我能肯定,这前辈的脑子一定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