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难过是我的爹被奸人所害,我的姑姑被打入冷宫,是我害了他们,害了我的亲人受此大难。可我现在脑袋乱七八糟,已经无法去思考如何应对。我只想知道我的爹现在怎么样了,可是远在千里之外,我要如何去找寻他。
我缓缓向前走着,每抬一步都觉得步伐无比沉重,雨水早已浸湿了的衣裙,我只觉得茫然无助。
一辆四轮大马车在我面前戛然而止,我无力的停住脚步,抬眸。
萧悦轩跃身跳下车来,溅起一地的水花,急忙上前拉住欲绕道而行的我,“湮儿妹妹!”
我平静的看他,没有说话。
“我是来接你的。”他的眼中充满了温情如炯。
“接我?上哪?”我冷冷地笑了起来。
“到我家去,好吗?”他乞求地声音,让我心骤然一紧,没想到这关键时刻向我伸出援手的却是他。
“你知道,我现在不是以前的纯月郡主了,只是一个罪臣之女!”我叹息了一声,“你是不是也想让皇上封了你的家。”
“不怕的。”他目光温和。
“可是我怕,要我如何对面对你的妹妹,你的父亲!”
“正在父亲让我来接你的。”他的声音依旧诚挚。
“什么!”我愣住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
萧臣相,我爹的死对头,现在我爹败落,他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个啊,应该落井下石,踩上一脚。为什么要来接我去让府中,难道是想羞辱我。
“父亲说一定要将你接回府去。”萧悦轩双唇微抿,有一点坚毅的棱角。
“是想看我家如何落破吗?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我从不喜欢被人同情,更不喜欢受人施舍,我的血液里流着骄傲的血,就算落魄我也是骄傲的。
“湮儿妹妹,我们只是想帮你。”他柔声的说,眼中有逼灼的光芒燃烧。
“不需要,不需要。”我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情绪似要失控。
他搂住我的双肩,“你不需要,也要想想她们,也要安顿好她们吧!”他指了指我身后的云儿、碧儿和奶妈,停了一下道:“还有你不是也想知道你的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也想皇后的安好?我父亲他会告诉你这些的。”
“现在要我如何相信你们?”我苦笑着,一时之间天翻地覆,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我真的懂得了人性的可怕,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其实有很多的面目,伪善、贪婪、恶毒……那么繁杂的性格可以同时存在一个人身上。
“湮儿妹妹,你不要再任性了,现在你有地方可去吗?还有谁可以投靠吗?”萧悦轩提高的声音,有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愁心漫溢。
细雨变得绸密起来,时下已是初冬,冷风袭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紧咬着的双唇隐约间似有血猩的味道。
“湮儿妹妹,天冷雨绸的快上车吧,不要又生病了。纵有不愿也要渡过今天再作打算啊!”萧悦轩眼底满是疼惜之色,紧紧抓住我的手,生怕一放我就会跑走。
我骤然的回头,看着站立在身后的云儿和奶妈,又看着那趴在地上全身透湿的碧儿。我无力的点了点头。
如今的我,那里还可以骄傲,只能仰人鼻息,我硬生生将那翻涌如潮的委辱吐了回去。
萧悦轩见我点头,心喜若狂,连忙叫来侍女将我扶上马车,又招呼云儿、碧儿和奶妈一并坐上马车,向臣相府驶去。
我并没有回头看那座奢华豪宅,荣华富贵本就是过眼云眼,我也不会留念。只不知道萧臣相出于什么本意要来帮我?
马车飞快的行驶着,窗外的雨声也渐大了,车内只有碧儿细微的抽泣声。
臣相府并没有我家那般奢华,只是很普通的宅子。
我们随萧悦轩下了车,跟在他身后向府里走去,我的心有些忐忑,不知道萧臣相会如何对我?不知道萧悦瑶要如何嘲笑我?
萧悦轩直接将我们带到一个干净的上房,没有让我去见萧臣相,命人带我们去梳洗换上干净的衣裳,又命人去煮姜荼来为我驱寒,忙得不亦乐乎!
待我梳洗干净换下一身湿透的衣裳、喝下姜荼,他才放心。
走时,他只轻声对我说了一句,“放心,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还有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我听着一句耳熟的话,忽地抬眸看他,是啊,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曾经是谁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现在我好想他,好想他能在我身边,好想那个温暖的怀抱!
叶枫,你在哪里?你能听见的思念吗?你是否也有想着我!我现在好无助,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如果你能在我身边一定可以指引我方向。
我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自从他走了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他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卞城?是否已经忘了我?
萧悦轩见我浑身颤栗起来,一时手足无措,“湮儿妹妹,你,你不要难过!我,我……”
不是你让我难过的,只是,好想好想他。
“啊……”我的手在腰间停住,慌忙低下头,四处看着,“怎么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他无比关切的问。
“我的玉佩,我的玉佩……”我唯一从府里带出来的东西,无比珍贵的东西,那也是叶枫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