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高筑,气势磅礴的南城门,是通往卞城郊外的一座城门。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有出过卞城。那扇高大厚重的铁门以外的世界,对我来说是一个谜。我无法想像它们会是怎样一片景色,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带我出过城,哪怕是我爹也不曾带我出过卞城。十六年来,我仰望的都只是卞城上方的一片天空而已。所以,这次出游我也是很心喜的。
远远看见前方,有位举着白幌子、穿着道士青布衣衫的道人与我们对面对的走来,走近了才看到那白幌子写着“神算子”三个大字。
“神算子”我不是正好要他给我算一卦,看看我有没有做太子妃的命!嘻嘻嘻!“走,我们去算了下!”想着我就拉着叶枫向那道士走去。
“江湖相士之言岂可信!”叶枫在一旁笑道,却还是随我走向那道长。
那位道长见我们过去也停下脚步,向我们微微一笑,“俩位是想算命?”
“当然,不算命找你干什么?”我应道。
那道长只朝着叶枫上下打量,然后挼着他下巴下长长胡须笑着说道:“嗯,这位相公面相生得贵不可言呀,你额宽庭满,韵润带福。看你这面相一定是人中龙凤,贵胄之后呀!”
我见叶枫抿唇听着,淡笑不语,清浅的目光闪过一丝光彩。
到是我听了这道人的话,心下嘲笑不已,在旁冷“哼”道:“这位相士可是看走眼了,他只不过是我的奴仆罢了,怎的还被你测成了贵胄之后了,真是笑死人,不会算就别在这胡乱吹捧了。以为说点好听的就可以骗钱了。”
“非也,非也。我神算子看相是从不会看走眼的,奴仆也不过是他现在的一个身份,一个人的本质是变不了的。到是这位小娘子,我看你面相中有黑晕集于你额尖之上,怕是,有一场大劫难就要来临呀,不过,你幸好有这样一位相公的福贵之气,才能将此劫化解,也将无所大碍了。”
“你,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他娘子……他是我相公……”听到这臭相士的说我是叶枫的娘子,我差点咬到舌头,还真是气不打一处出,“是不是瞎了眼啊!不会算就不要胡言乱语!”
刚准备将那相士暴扁一通却被叶枫一把拉住,见他反而冲着那相士灿笑着说:“谢谢相士吉言,这儿有些碎银子给你了。”
“这位公子,贫道向来算命不收钱的!灵不灵娘子以后可见分晓!”说完便转身落入人群。
我也被叶枫拉出了南城门,还是有些气愤难平地向叶枫嚷道:“那臭相士收了你什么好处呀,这么卖力的说你的好话。”
叶枫的笑容胜过波光浮曳的清澈明亮,“都说了江湖相士不可信了,算命的尽说些好听的。郡主还要注意自己的淑女气质,练了这么多天的气质不可功亏一篑。”
“他说的那句好听,真是气人,我跟你怎么会……”
“郡主,你是出来开心的,不是找气受的。再说女人生气都会变老变丑,你的太子哥哥一看那会喜欢。”叶枫澹澹微笑注视着我,眸光中有点点星光。
一提到此,我的怒火果然消褪了一半,继续跟着叶枫向前走去。
“你看我们已经到了南郊外,再行个几里路就是‘洹烟山’了,这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的天气,登山在好不过了,那‘洹烟山’中桃花潭水净明清澈,山中的秋景更是别致,所以,郡主还是保持好的心情去看这如画江山会好些,也别为了那无关紧要之人伤了这好景致。”见我还是嘟着嘴生着闷气,叶枫对我说道。
这叶枫总能用他那三寸舌将坏事说成好事,迎上他的目光,他眼里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让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一路行至‘洹烟山’下,这郊外的景致与城内真是绝然不同。
城内处处都是林立的楼阁亭台,街道集市上总会有涌动的人流,让人总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而这郊外处处空旷,眺望远处连绵的山,抬眼望向碧蓝无边的天际,将整个人至与这天地间是何其渺小。犹如尘世间的一颗沙粒般,即使有再多的郁结之情也可在此间化开。
我轻轻闭上眼允吸着这乡间的芳土气息却是香甜,整个人也陶醉其间了。山风吹动树叶时有波浪一样的声音,这样温暖的秋日的午后,我似一朵晒在和煦阳光下的花朵,心思愉悦而轻松。
“怎样?这里的风景美吧!”日光染上了山水的颜色投射到他面上,有着柔和的线条,清浅的目光抚过,那重重叠叠的青山,缓缓露出一抹无比向往的神情。
“还算没有白走半天!”这是我第一次到城外的世界来,真是大开眼界了。
秋光正好,那苍绿‘洹烟山’上的树叶都已然被风薰得泛起轻朦的黄,连带着把那山石上的厚密青苔都染上一层浅金的烟雾。几簇火红的三角梅错落有致地点缀其中,生机勃勃,给金秋的洹烟添上了几许惬意的景色。
沿着陡峭的石阶,我和叶枫缓缓地向上爬,生怕漏过任何一处美景。攀过一段石壁渐转向一条平坦的通山石阶小道,小道两旁堆满了黄叶,树下也零零星星散落着一些。
树多路窄,丛林茂密,我一时贪看不已,便要叶枫带着我往山林的深处走去。
山路并不难行,洹烟山山脚遍长葱茏苍翠大树,树木森森参天直立,叶子阔大清脆而轻薄,十分好看。地下落了绵绵满地的松针,一脚脚踩上去十分松软,如踏在织锦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