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美好仿佛就此定格在这样一幅画卷里,让人痴恋不绝。
又是一声悠然的叹息声,却在其中散发着一丝无奈与痛楚。
坐在美人床塌边的是一位容颜绝色的男子,黑色银边的朝服配合着他他高大壮硕的身形,显得更加的英姿卓越。
竖起的领口被他随意的拉开,潇洒的微敞着,将他那性感的胸膛饰的若隐若现。
然而,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却展现着一丝不属于他年龄的沧桑,让人看了心疼。
如峻的浓眉深深的纠锁在一起,他凝神的看着床上的睡人儿,将她的每一丝每一寸都收入眼底,幽深的俊眸里敛着心疼与期待。
期待?
他苦苦的含笑摇了摇头,一年了,她一直就这么的躺着,而他,就一直从旁守侯着。
每日一下晚早朝他便飞速的回到寝殿,每次,他都期待着,期待着当他进门时,床上的人儿可以睁开双眼,巧笑盈盈的看着他。
可每次回来他所看到的,都是一样,她依旧紧闭着双眼,安详的躺在那里,如一只淡然世间的瓷娃娃,关起的眼帘宣誓着她正睡的安稳,睡的深沉,也宣誓着他的期待第无数次的被破灭。
他含笑低眉,凝视着眼下那张俏丽苍白的容颜,“湮然,你已经睡了好久了,还要睡吗?”
修长的手指将她额际散落的秀发轻轻撩开,也拨动了他心底最深的痛。
一年前,霁弦设下的阴谋用她做诱饵勾引他前去‘赴约’,为了她的安全,他与焕琅不得不只身前往。
而也是在一年前的那场大火中,焕琅背负着当时已失血过多的他跳进水池,就在最后一刻,被烈火围住的大殿再也承受不了大火的侵蚀,坠毁倒塌,结果,她被房梁无情的打中,瞬既失去了神采。
最后,焕琅用尽所有力气向天空中放出一记硝烟暗号,很快,千御山的十万山军迅速赶来。
在霁弦放松防范的状态下,将他与王丞相一网打尽,救出了他们。
回到皇宫后,他不顾自己的伤,将咏赫国皇宫中的所有御医全部派去她那里,为她疗伤。
整整三个月,他也从旁担心了三个月,她被火灼燃的外伤终于痊愈,可她却从来未醒来过,即使在治疗时面对那钻心的疼痛,她也不曾有过任何反映。
如果不是她尚有呼吸与心跳,他真的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御医诊断的结果,由于勃颈的脊骨处受到严重的戳伤,导致大脑的神经受到了影响,出现了长时间的昏迷。
而这种昏迷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甚至可能一生都要在床上度过,不会醒来,不过,如果出现奇迹的话,她也有可能会随时睁开眼。
又是一记苦涩的笑,那双迷人的眸子却写满了哀伤,满含深情的在她光洁的额头烙下一吻。
“那根粗大的梁柱一定打的你很痛吧?”牵起她冰凉的小手,“不然,以你的性格,一定不会了无生趣的躺在床上这么久。”
胸口蓦然窜上一阵痛楚,他闭眼皱了皱眉,复而又睁开。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每天你都能睡的这么香,而自从你出事,这一年来我没有一天能睡的好。”
他闭了会疲惫的双眼,这一年来他的确无法安睡,为了她,他整日除了政务从不耽误,其余的时间他都吃不进睡不着。
总是睡到一会便会惊醒,然后睁开眼看着怀里的她,一看便是一整个晚上。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睁开眼,含笑问道。
床上的人儿依旧没有反映,安详的躺在那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回应着他每日的自问自答。
“今天,是我第一次进你的将军府的日子,”说着,他浓眉一挑,“算一算,应该是我做你的男仆两周年的纪念日!”
他抿唇一勾,仿佛她真的在听他说话,仿佛这不是一场自顾自答的独角戏,而是一出有趣的聊天。
“不过莫湮然,你真的是个言出必行的女人,记得两年前你说过要每天换着法来整我,最好是让我无限期的受着你的恶整,现在我真的被你整到了!”
“你知道吗?现在我每天都能看到你,可却再也感受不到你的刁蛮任性,你的温柔似水,这样的生活,我真的过的很无趣,我真的很想你马上就能起床,叉着腰让我上山去劈柴,去为你烧十桶热水,再将它们全都倒掉……”
他紧紧的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深邃的眸子已经红的令人揪心。
“还有,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所有的女人,但也很感谢她们,因为如果不是她们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那么的喜欢我,喜欢到希望一个人独占我,”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暖暖的笑意,“所以我决定,在咏赫国定一条制度,废弃从来的一夫多妻的风气,提倡你的‘一对一’的爱情。”
“而我呢,当然要做好表率,做咏赫国第一任一生只要一个妻子的皇帝,好吗?”
苍白的绝颜上,依旧毫无生气,只有一个灼热晶透的帝王泪
滴落其上……
“我答应你的所有事都会如约做到,可你呢?你却没有信守承诺,”如峻的剑眉骤然一拢,彰显着他的怒意,“你说过,你会好好保护自己,你说过会尽快从南诏国赶回来,一回到咏赫皇宫就接受我的赐封,绝不再拖延时间的。”
“在你昏倒前,你也对我说过‘刀山火海,与君同命’,我会永远记得,你还说只要我能活下来,你就一定不会让自己死,为了你,我努力的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