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会这样?”生驹呆滞的看着眼前英气逼人的九智来栖转瞬之间变成须发尽白,行将就木的老人。
“你说九智来栖啊?他正在进行岁月的洗礼,正所谓一岁一枯荣,每一次的重生都代表着他经历了一次生死之间的轮回。只要他经历了最初的生死洗礼,自然就能降服心魔,武道之境将更进一步。”烨神色间也不由的浮现出一丝对九智来栖决心的敬佩。为了能够追求更高的武道,无知无畏的接受岁月的洗礼,就算是烨自己也没有这样把握和决心。
看到烨回答完自己的问题,就站立在一旁闭上眼睛静默而立,满腹疑问的生驹也只好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
生驹突然想到之前无名说过她也要前往金刚郭,那不是和自己的目的一样,而且还是她告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叫卡巴内瑞,无名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无名,你好像说过你也要去金刚郭的吧?”
“嗯,因为和兄长大人约定好的。虽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金刚郭。”无名微微展颜一笑,仿佛一名纯真的少女。要不是生驹先前被无名疯狂蹂躏过,生驹怎么也不会相信现在这个看起来像邻家小女孩一样的无名竟然有如此暴力疯狂的一面。
“咦?你也要去金刚郭?”
“那里是研究卡巴内的最前沿,肯定有关于卡巴内的详细资料。卡巴内瑞这样的半尸化状态,那里也许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生驹一脸坚定,毅然决然的回答道,现在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然要想办法解决不可。
无名脸上的表情变为疑惑:“可是你不是要下车吗?”
“你所说的卡巴内瑞什么的,我没有办法完全相信。所以我需要亲自去证实,但是,只要在这个蒸汽炉车厢里关上三天的话,至少可以能够证明我的心的确没有变成卡巴内。”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从无名心里闪过,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连声音都陡然变得轻快起来。
生驹看着无名一双妙目眼波流转,巧笑嫣然,完全搞不清为什么突然间无名变得如此可爱动人。
“决定?”看到无名露出调皮的笑容,生驹不由的内心慌乱起来。
无名跳下箱子,双手叉腰,露出含苞待放但显得苗条玲珑的身姿:“对,没错。你跟我一起去金刚郭,然后当我的盾牌。”
“啊?盾牌,什么盾牌?”看到无名巧笑嫣然的样子,生驹突然觉得似乎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嘻嘻,我长时间作战的话,就会睡着。所以我需要一个活着的盾牌守护我。”看着生驹一脸戒备的样子,无名不由心里升起了戏弄生驹的感觉。
“你的话,反正是卡巴内瑞,就算是被卡巴内咬到,也没有什么关系哦。”
“怎么没有可能......”看到无名如此漫不经心的就帮自己决定了未来,丝毫不理会自己的感受,生驹不禁怒气丛生挥出拳头想要教训无名。
无名微微打了个哈欠,懒腰伸的风情万种,然后不慌不忙一拳挥出直击在冲过来的生驹脸门,“轰”的一声巨响之后,生驹捂着鼻子在地上无助的哀嚎着。
“嘻嘻,生驹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打到你同意为止哦。”
“你也要去金刚郭的是吧,那就站起来,要开始喽。”
“开始什么?”生驹口齿不清,在嘴里嘟囔着。他就知道每次当无名露出笑容的时候,自己就肯定要倒霉。
“当然是训练啦,现在的你,当肉盾也太不靠谱了。”无名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将生驹的哀嚎放在眼里。然后飞旋起一脚将倒在地上的生驹踢飞撞倒在蒸汽炉上。
“哇”......“啊”........
生驹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口中大喊着:“可恶啊,很疼啊。无名你这家伙,我也要让你尝尝这个滋味。”然后连忙爬起来猛然跨步,双脚连续蹬在钢铁车厢的地板上,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扑了上来,身上的斗篷在空气中急速翻动,发出一连串剧烈抽击的“啪啪”声响。两只拳头一前一后直直锁定了无名的咽喉,小小的车厢中霎时空气急剧涌动。
生驹身形刚动的一瞬间,无名全身骨节发出细碎的鞭炮炸响声,脚下也是一个发力,身形急速闪动,以比生驹更快的速度抢攻而上,一个鞭腿抽在生驹的身上。无名口中还不忘教训道:“你看,你的动作幅度太大了,这样你的脚下就有破绽了。”
看到无名仍然不放过自己,贴身而上,被无名踢飞到半空的生驹嘴里大喊道:“别,等下啊。”
无名不管不理,一个跨步上前,直接一个凶猛的左勾拳,伴随着一阵痛呼,落下的生驹眼中似乎可以发现,半空中两枚血色的牙齿飞舞落地。
“啪”,这次是被无名过肩摔摔打在地。
“轰”,这次是被无名从跳跃躲避的时候一拳打在脸上。
“啊”,这次是被无名踩断了右脚的脚趾骨。生驹像条蛇一样的在地上游来游去,抱着右脚惨叫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咔擦”,这次是被无名一脚踩裂了小腿肌腱,腿骨直接骨折。“咔嚓”的响声清晰可闻,生驹凄惨的哀嚎声一下子回荡在车厢里。
虽然一旁的烨在闭目养神,但是在灵魂视觉的观察下车厢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烨不禁在心里为生驹暗自叹息,默默哀悼。还好自己的桔梗温柔善良,要是像无名那样自己可就有罪受了。
“真没用啊,要人家说多少次呀。靠近,出拳,一击必杀。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无名用一种非常和蔼温柔的语气说道,最后的几声语气词更是语调轻柔婉转,渗人的寒意直透到人的骨子里。其实无名觉得自己下手还是轻的,根本没有尽全力,虽然拳头比以前重了一点,但是生驹身为卡巴内瑞,这点伤势也算不得什么。
“哼,你说的倒是容易。但是哪有这样教人的?我都快要被你打成残废了。”生驹有气无力,一脸不忿的反驳道。
“卡巴内可没有我那么温柔,你要是不快点的话可是会被卡巴内吃掉的。真是的,你要是连没有解开封印的我都打不过的,那可真的是太没用了。你要知道,你可是卡巴内瑞哦。”教训完生驹的无名似乎有点口渴,倒是没有继续殴打生驹,拿起放在箱子旁边的水壶。
躺在地上半晌的生驹似是恢复了过来,挣扎着爬了起来,“你脖子上的丝带,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擦,卡巴内瑞是打不死的小强吗?”烨不禁在心里疯狂吐槽道,刚刚还被打的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连腿骨都断了,现在居然可以站得起来。
无名也是惊讶的看着站立起来的生驹,刚刚自己出手虽然没有多重,但是生驹能那么快恢复过来还是出乎无名的意料。
“这个啊?也许和你的一样。只是如果我解开封印的话,就可以全力战斗了。但不久之后,诅咒就会流经全身而疲惫不堪,不可思议吧。”
“嗯哼,你们打完了。无名,刚好我们也要前往金刚郭,不介意一起吧?”闭目养神的烨悠悠然出声道,似是替生驹解围。烨不由在心里叹息道生驹这家伙到底要吃几次亏才能长记性,明明打不过无名,还那么硬气。
说实话,无名给他带来的惊喜远远大于生驹。无名行动做事之果断坚决,性格刚强之毅力就算比起他也不逞多让。真不知道小小年纪的无名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到达今天这样的地步,想想自己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恐怕连只鸡还没杀过,更不要说在这个战火连天的乱世中生存下来。如果不是无名是卡巴内瑞之躯不适合自己的道路,真想将无名收为衣钵传人。
作为华夏最古老的巫师一脉传人,也深知上古巫术是一个庞大而繁复的知识群系,包含着天文、地理、历法、术算、军事、历史、乐舞、医药、技艺、灵魂等等体系。想要继承传整个巫术体系,完全的理解和运用对于个人来说恐怕是不可能的。
烨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如果面对庞大的巫术体系迷失自我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普通人的学习能力是有限的,倾其一生,只可能在一个方面取得巨大的成就。那么拥有庞大精神力的自己,选择上古巫术灵魂一系无疑是最佳的选择。至于其他的巫术体系,只能选择其他的传人才能传承下去。
无名双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地精光,声音都变得极为酥糯柔媚,眼波流转之间更是带着无邪纯真的好奇,嫣然一笑道:“嘻嘻,好啊。你们要是一起来的话,路上也会安全很多。”
虽然无名并不清楚烨的立场,不过现在看来烨好像有意无意的在帮助她,至少现在他们是目的是一样的。而且这名阴阳师和巫女桔梗都施展过傲人的实力,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相信兄长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时间在慢慢的流失,这时九智来栖呆滞的眼神中慢慢的恢复了神采。看到九智来栖的样子烨心里也松了口气,心中点头,“九智来栖已经渡过了最初的生死洗礼,以后的武道之路将是一片坦途。”
恢复神智的九智来栖对着烨躬身一拜在烨面前,“先生,来栖明白了。”对于烨的帮助,九智来栖从心里感到钦佩和真诚的感谢。由于没有师傅的教导,身为新生新阴流的最后传承者的自己,一昧的追求招式的威力而忽视了心灵的修为,在修行的岔路上渐行渐远。现在终于在岁月的洗礼下,终于明悟了本性真如,自此通往宗师之路一展无疑。此等传道授业解惑之举,自己就算表现的再怎么恭敬都不为过。
烨扶起九智来栖,烨神色间浮现出一丝钦佩。他知道,就是自己现在也没有把握经历岁月的洗礼。
“来栖,现在你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但还远未达到可以在岁月中修炼的程度。以后的日子里,你将要适应这岁月的洗礼。在生死之间保持心灵的平静,在生死的循环中去修行你的武道。当你能无视岁月之时,你就已经打开了通往宗师的大门。”
“好了,我和来栖先走了。无名,你慢慢训练生驹,他现在的实力的确太弱了。”
“喂,等等我啊。你们不要走啊。”看到烨和九智来栖转身离开,生驹不由的慌了,因为有外人在场自己都被打断了骨头,要是他们两个离开,自己岂不是连命都得没了。
“啊!不要啊,无名。”
听到生驹又一声的哀嚎和身后传来的噼里啪啦的敲打声,烨不禁在心里为生驹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