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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仁王降世

佛子受此重创,不仅没有心存畏惧,反而更是激发了心中的熊熊战火。

佛子重心放低,一把扯下身上破破烂烂,到处都存在着烧焦破洞,似乞丐装一样的大红袈裟,露出结实的胸肌,看起来竟分外有一种野蛮的残暴。

只见佛子低头,双手自然下垂,纵使是身处火焰中,也让人感觉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余下那双双眼里带了残酷冷漠之意的寒光。

突然间佛子低垂的脑袋昂首向天,森然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给人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狂妄与桀骜。要说先前的佛子还似大德高僧一样的慈悲为怀,纵使是送你归西也是如此的慈眉善目,彬彬有礼。那么现在的佛子就是若一颗烧红了的陨石划过天际,桀骜而来,呼啸而去,在群雄当中肆意纵横,睥睨无敌,仿若这火焰,这月光,这天地都要受其支配一般。

“哈哈,四文你不愧是本愿寺的传经首座,竟连佛祖留下的《大毗婆沙论》梵文都能运用自如,这一点我自愧不如。不过你放心,接下来我定当全力出手,送你去极乐世界聆听佛祖的教诲。”

佛子只觉心中是一片欣喜,是的,是喜悦,是欢呼。前有达着四文可为师,让自己去探索,学习未知,后有四文和伊贺余孽这样实力强劲的对手。他没有理由不高兴,没有道理不去欢欣。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呼唤着自己去战斗,去撕咬,去猎食,去直面那鲜血淋漓的肢体。因为有多久,时间过了多久,这种肉体上的痛楚,这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惧自己没有再次体会过了。

就在刚刚身上中了伊贺流派终极秘忍之术【暗炎影杀】那一招时,他是从没有感觉到原来死亡离他如此的接近。如果自己身上披着的袈裟不是本愿寺**奉几百年,历经数十代法主咒法加持的法衣,恐怕已经在伊贺派的终极秘忍之术重创,早已死亡多时了,伊贺流派的最终传人当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这种死生之间的大恐怖,大恐惧竟令自己如此着迷,自己在享受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疼痛着的美好感觉。这种死生之间的恐怖感觉越是明显,就越是说明自己出手清除他们的必要。

像四文这样的叛教之人和伊贺余孽果然还是早登极乐世界为好。就让自己的全力出手向他们致以最高敬意。

“室利靺蹉洛刹曩!”

就让自己用《长阿含卷》中最高奥义,以佛祖三十二相之一,作吉祥海云、吉祥喜旋,大欢喜,大解脱送他们去往极乐。

佛子的口唇剧烈的张合着,明明没有半点声音从佛子口中发出,自己也完全听不懂佛子所说的话,但是在场的众人却不由自主在脑海里浮现出佛子所说的经文含义,就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这种明白和不明白的错乱感,足以让心志不坚的人精神错乱。

念诵经文的佛子在在场的众人看来仿佛佛子之前所遭受的重创毫不在意。不仅脸上表现出没有丝毫痛楚,脸色表情更是渐渐的变得温和,喜悦,宁静,仿佛之前那巨大的痛苦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这样的表情不仅令人生出了一种博大宁静的宽宏感觉,就仿佛是佛家传闻当中的舍身饲虎,割肉喂鹰的伟大一样。

“不好”,四方川总长听到“室利靺蹉洛刹曩!”七个字之后不由心中恐慌,按照道理来说像四方川总长这样心志坚定的枭雄世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动摇他的心智了。就算是显金驿陷落,三百年之基业毁于一旦,他也能马上恢复心神,做好应对之策,但是这一次他还是没由的感到一阵心悸。

就好似面对史前的洪荒巨兽一般,即便是你心智再怎么坚定,源自基因里的恐惧也无法消除。

“喝诧”四方川总长为了减缓心中的恐惧,不由自主的大声喝道。然后挥出一刀直向佛子,手中长刀光华大盛直斩过去!连道路两旁的大树叶片也被剑气所摧,连道场旁边的大树叶片也被剑气所摧,簌簌而落,还未沾地之前,就已经分成了两半,凄然飘落。

正是四方川家族的秘传剑术【幻剑】,虚实之间杀人于无形的暗杀之法。四方川总长心里很清楚,现在自己必须出手。如果现在自己不出手,心智被夺之下,那么接下来自己还会不会出手,还能不能出手,恐怕都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相传日之国战国时代有一剑术奇人眠狂四郎,师承于中土,后来结合自身领悟传下【幻剑】。眠狂四郎是一个性格很古怪的人,他不同于同时代的宫本武藏式的求道者,鞍马天狗式的正义汉,更不像织田信长、德川家康、丰臣秀吉等玩弄权术的幸运儿。而是一个内心与外貌没有阴翳,更不向前的人物。他出身并不高贵,是荷兰传教士在酷刑之下放弃信仰,衔恨强奸武家女子生下的混血儿。出身阴惨,命运曲折,天生的虚无主义者,随时被杀也不要紧,他手中的剑,也不是武士的灵魂,根本就是凶器。

就是眠狂四郎这样肆无忌惮的性格,无法无天的做法得罪了东国大名,遭到了甲贺忍者的追杀。只因后来被西国大名救下性命,从此在其麾下效命,后来其子嗣被赐姓四方川,受封于显金驿,【幻剑】也因此成为四方川家族的秘传剑术,非当代总长不可修习。

而静立在一旁的四文和隐藏在黑暗中“影子”不是没有听到佛子念诵的经文,也不会是他们不想阻止佛子。而是不能也做不到,因为四文先前中了佛子一拳,加上召唤出尾兽所损耗的法力还没有回复。借用尾兽的实力,哪怕是一些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现在他可以站立着已经是大为不易。

“影子”也因为刚施展过终极秘忍之术,后力不继,更是因为完全没有找到佛子的破绽,找不到合适的出手机会。要知道一名忍者只有隐藏在黑暗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我的哥哥,我说过你的对手是我。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四方川次长见四方川总长异动,连忙出口阻拦,挥出一刀拦住四方川总长战作一团。

四方川总长光华大盛的刀光斩出,便接触到一抹锐利寒光就被弹了开去。接着两人落地后踉跄倒退,四方川总长死死的握住刀柄,面容扭曲,有污血从手指缝隙里汩汩流淌而出!竟是在刚刚的比拼中处于下风。

正是四方川次长施展的【歌舞伎剑姬奥义】拦下了四方川总长偷袭佛子的一刀。

这一招专门用于对付飞在空中的敌人!乃是当年歌舞伎的始祖,出云大社巫女阿国从歌舞中领略出来的暗算杀法,十分华丽!据说当年阿国一挥动自己心爱的雉刀,就会全身心的投入到对歌舞的追求当中去,难以控制下自己的情绪。所以可以说阿国的刀法是从歌舞伎的舞蹈中化生出来的,在粗犷当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华丽之美。

只见刀光再闪!眨眼间,两人又再一次刀剑相交,血光一闪,两人肩上受创断面的血泉疾喷出一米之高,又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其状凄厉无比!难以形容!

原来当年四方川次长和歌舞伎相爱,乃至有了孩子。可是由于四方川家族第一任总长眠狂四郎的出身,使得后来的四方川家族之人十分忌讳这个问题。所以上代四方川总长以四方川总长职位为诱惑命令四方川坚将就出逃的四方川次长和歌舞伎抓回,而当时协助四方川次长出逃的四方川坚将却背弃帮助自己弟弟的承诺,将两人抓回,并且将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歌舞伎处死,从而成为新一任的四方川总长。

四方川次长由此矢志复仇,遍访名师,终于得到歌舞伎奥义流传人的认可,获得了歌舞伎奥义流的传承。没有想到四方川次长颇有天赋,修习期间将自己的哀痛融入其中,通过这些年来的勤学苦练,修为已经丝毫不差于修炼【幻剑】的四方川总长。这些年来更是在四方川家内部四处安插人手,联系幕府,想要一举毁灭四方川家族,更是要以手中雉刀亲手斩杀四方川总长以报当年的血海深仇。

“你......”四方川总长话音未落,却觉得毛骨悚然的气息蔓延到全身,令人不寒而栗。

这时佛子身后浮现出一尊高近十米,通体黑色,三首十臂,面目狰狞,目露凶光的佛陀。只见佛陀一首造型是面无表情,眼口紧闭,穿着护胸盔甲;一首造型是张开口,弄成“阿形”,持着金刚杵;一首嘴闭上成“吽形”,拿着大剑。三首之后更是缓缓缠绕着十二个圆环,象征着十二个圆环的连锁,构成了连续生死之苦的起因。但同时也可由此十二个环节的逐段逆转,达到灭却苦因、断绝生死的目的。最为奇特的是十臂中的最后一臂,长在佛像背后的一条手臂,手臂中拿着一把剑,高高举过头顶。

“仁尊转轮圣王”

《长阿含卷》中至高奥义法相,佛祖三十二相之一。

“仁尊转轮圣王”,别名叫仁王尊,虽然称为仁尊,却是行大破灭之事。旁的大德高僧心中观想的佛祖形象是金光闪闪,慈眉善目,以代表慈悲普度众生之意。而佛子心中的佛陀却是通体黝黑,行大破灭之事,乃是佛祖三十二相中的灭世佛陀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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