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心归糟心,我觉得你还是别为这些事情动怒的好,敏瑜她不总是这样吗?我看你过去眼皮都没动过一下,如今是怎么了?”江元凯十分不解,总归他与景施琅手足之情,当下便直言不讳。
景施琅瞪了他一眼,故意吓唬道:“这事情你也替我调查清楚了,怎么一张嘴巴跟个裹小脚的老太太似得,叽里呱啦个不停?仔细一会儿我命人给你缝的严严实实的!”
“哦!”江元凯故作惊讶,“事办完了利用干净了就开始威严威吓的赶人走了?”
景施琅瞧着江元凯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像,说着抿了嘴,作势就要一巴掌挥上去。
“你......你干嘛?”江元凯顺势向后跳开了两三步,“怎么还要打人?我怎么早没瞧出你是这样的?”
说着,如玉的指节摩挲着下巴,状似思考,那远山似得清水长眉在下一刻陡然一挑,恰恰抖落了那眉梢酝酿的半厘喜悦。
他指着冷面相对的江元凯正色道:“我怎么就早没瞧出你这么暴力冷酷?不过如今也不晚,发现的早不如发现的巧,正好我可以把妍妡娶回家脱离于你这大魔头的手掌......”
“噗!”刚刚入口的热茶皆尽喷洒到距离江元凯不远的地方。
景施琅正推盏品茶,他俩打小就胡闹惯了因而便不甚在意,而他却从未意料到江元凯会说出一番歪七扭八的胡语。
“什么?”景施琅将茶盏零零落落的丢到桌上,“你要娶妍妡?我看你是被那碧春阁的姑娘们叼走了魂魄罢!打小我们几人一同长大,你缺了魂丢了魄拿她一个姑娘家做什么玩笑?若是在外面你再这样胡言乱言,我当众就缝了你的嘴!”
江元凯自知在景施琅面前信誉极低,瘪瘪嘴道:“那仙儿姑娘我可从那次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了!就连碧春阁我都不曾去过了!那玖玲珑的甜点我也就只往你景家送过!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景施琅听其一席话,瑞凤点星般的眸子不禁细细眯了起来,他恻恻道:“我当你是献什么殷勤隔三差五的往我府里跑,还以为你又捅出了什么幺蛾子,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江元凯看着那溅在裤脚上的斑斑茶迹,眸光一亮。
“你看看......我这可是从日不落国订回来的西装,你说你往哪儿吐不好?”
“日不落国?”景施琅并没有回应江元凯的一番责难,他仔仔细细将江元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江元凯正暗自欣喜转移注意力成功,却没由得被景施琅瞧得发怵。
“那你换下来吧!”景施琅说着就喊了门外的远山进来,“我这里刚有一批上好的云锦,全是南京的货,送你两匹便是了!正好新做了一件长衫,你先换上罢!”
“什么?”江元凯惊得目瞪口呆,“你脑袋坏掉了!啊?”
说着便要上前检查一番,不料景施琅立马恢复了一张冷脸,“你要不要?不要就穿着你这衣服滚回去!”
“要!要!要!”
江元凯连忙答应,生怕景施琅下一秒就翻脸,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景施琅这个笑里藏刀的铁公鸡怎么舍得拔一根金羽毛下来?何况那还是上好的云锦!寸锦寸金吶!一给就是两匹!真是想不通......想不通吶!江元凯一边想着一边虽远山入了东厢房更衣。
“果真不错!正宗的玄色贡缎,手艺精湛,宛若云霞!”江元凯暗自腹诽道,这久违的触感令他久久不能自拔。
远山看着江元凯虽不言语,而唇边的那荡漾心神的满足显而易见,他暗自笑道:“此次少爷所送的云锦皆为上品,少爷给果真是下了血本!”
“江少爷!我家少爷说,要穿着这件云锦上品出去并不难,只要江少爷能为我家少爷再在您订制西装的设计师那里再订制一套即可。”
“就这么简单?”江元凯这会儿是当真百思不得其解,他真是越来越不明白景施琅这家伙到底卖的什么药。
远山颔首答道:“这是少爷的尺码请您拿好。”
江元凯耸耸肩,“那两匹送到我府上即可!这件我先穿走了!”江元凯接过手中的信封,正欲先走。
“少爷还嘱咐道:“若您是真的对小姐有心不想小姐嫁过去之后受委屈还是在意一些男女之嫌好,不妨递了帖子来府上邀小姐出门游玩是最好的!”
江元凯一愣,他没想到刚才一番转移注意力皆在景施琅运筹帷幄之中,他点点头,这时,外面却想起一道熟悉而又尖锐的女声,他头皮一麻,不好!他刚刚劝好施琅,敏瑜这时候怎么又跑来作死?
思忖之间他已跑至院中,却只看到除敏瑜之外便是于娓娓,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惊动施琅。
“敏瑜!”他严肃道:“你怎么来了?如今施琅正在气头上,你仔细又撞到枪口上!”
言下之意就是要哄她走呗?沈敏瑜岂愿意在于娓娓面前落一鼻子灰?
她一双盈亮的大眼怒瞪道:“元凯你怎么也轰我走?我今天就是要跟这个贱女人说清楚!要不是她使了什么下作的方法,施琅哥哥又怎会停掉和沈氏在码头的合作?说!你到底使了什么狐媚子功夫!?”
沈敏瑜的目光似鸩了毒一般,她恶狠狠的盯着于娓娓,“你倒是说啊!”
紧跟着作势就要去扯于娓娓的衣袖,于娓娓见她如此偏激又想到上次的行径不免心下慌张,下意识的就跟着向后退,却不料绊了石头一股脑跌在了地上。
“够了!”景施琅不知何时出现,他扶起了跌在地上的于娓娓,一脸阴晴不定,“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施琅......”
沈敏瑜看着那于娓娓委婉柔弱的模样,只觉得火冒三丈,她奋力挣开了阻拦自己的江元凯,“不是这样的!施琅哥哥!她假装的!她就是个骗子!上次我只命吴妈拧了她一把,那痛处应只会淤血不散,又怎会有伤口?更不会导致发炎化脓!一定是她自导自演来博得你的同情离间我们!”
“果真是你!”景施琅开始只觉得沈敏瑜是胡闹,却没想到她竟心思深重,他握着于娓娓一双柔若无骨的双手,心下更生恻隐之情,而面对眼前挑拨是非的女子便愈怒火中烧,不禁吼道:“你如今怎么变成这副魑魅魍魉的模样?妍丽的女子竟生得如此狠毒的心!”
“施琅哥哥,真的......”沈敏瑜不甘,她只觉得是这妖女骗的景施琅对她信任全失。
“不必说了!”景施琅挥手冷言道,“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敏瑜了.......”
言罢化为一丝一缕寂寥的失望,旖旎在冷凝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