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笼罩在无边的夜色中,距离市区的灯光又是那样的遥远,电话里的声音在车的狭小空间里就显得格外的清楚,明明一一个温婉的女声,就这样顺着空气传到了苏春天的耳中那刚想入睡的苏春天又拉回到现实当中。
“二哥,听说你找到她了?”那女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恩。”张风的回答显然有些淡漠。
“二哥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电话那边的女子这样问道,苏春天听的清清楚楚。
张风转过头来看着苏春天,那双眼睛温柔似水。
苏春天点点头,既然是张风的妹妹见见也是好的,毕竟现在她还在张风的别墅里住着,只不过她想不明白的是张风的妹妹既然到了天池市为何不是和张风一起在别墅里住着?很久以前她从来没有问过张风的家世,可是隐隐约约中她也感觉的到他的家不是那样普通,起码是像她这样贫寒的女孩子无法想象的。好在有些东西并不能因为地位的悬殊,金钱的阻隔而变得生疏。
“你明天过来就行了。我这回有事情,我先挂了。”张风说完便利落的挂断电话。
“她是我父亲至交的女儿,他父亲就是叶天翔,爷爷就是叶少峰,想来你应该多少知道一点。她在我的画里见过你,很好奇。”张风没有全部实话实说,他怕苏春天的敏感和机警,同时又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让她少知道一点应该是更好的。也就在这一晚他方才明白爷爷那晚话的深意,原来苏春天身上携带着这样的秘密和能量,他有些恍若飘在云端的感觉。却有一点他已经十分确定了,就在她失踪不见的那一天中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心中那份不愿意说出的眷恋,不管她究竟是不是东月剑的主人。
原来竟然是她!苏春天倒是一惊,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叶少峰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至少通州很少会有人不知道叶少峰的,忽然她又意识到了什么似地打量了正在开车的张风问道:“虽然我以前从来不问,可是今天我必须知道,你爷爷是谁?”
“张白虎。”张风没有隐瞒,曾经他也想过要说,可是她从来不问好像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他便作罢了,他了解她知道说出来只会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上次张海哥来天池接他的时候无意间碰到过苏春天,那个时候他就想说,可是她的表情那样淡淡的,他就又忍住了。
苏春天即使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还是经不住吃一惊,原来她身边的他竟然是赫赫有名张白虎的孙子。所以说世事难料,有多少事情是可以在表面上就这样轻易看穿的?没有,她不会,张风不会,陈墨不会,马萧不会,就连李想也是不会的,这便是苏春天周围的生活。
于是车里便沉默了,苏春天还在震惊中缅怀猜测着,回味着一切可能,思绪飘的远远的,仿佛越过了她们右手边的天山之巅。
张风在等待着苏春天的反应,等待着她的问话,等着她有所表示,可是苏春天就这样看着窗外,宁静的好像张白虎这个名字对于她没有任何意义一般。
“不开心和我这样的人来往?”张风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春天蓦然转过头来笑着,声音如同空谷幽鸣一般说道:“何来不开心,我既不仇富也不仇权。身处飘零的我更改开心的巴结讨好你才对!我要想毫发无损的活着,不是要乞求高官权势的恩赐吗?”苏春天说的并不愤慨,但是每句话好似利刃一般直插张风的内心。
“可是这是你巴结讨好人的态度吗?”张风心有不甘的问道,他绝不希望她拒他与千里之外。
“巴结你,这样的语气足够了。”苏春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的让人难以抗拒。
“也许你更适合做播音员。”张风突然就扯出来这样一句话来,就连他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
“你也觉得我这张脸搂在外面有些撑不起台面。”苏春天突然之间就变的伶牙俐齿起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张风突然就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他最了解苏春天,她若是心事重重或者心存芥蒂就不会出言讽刺他,她这样说说明她并不排斥他的身份。可为什么她要说她要巴结太好他?这不是苏春天该说的话。
别墅里总是比外面要暖和许多,苏春天睡的二楼的小房间清一色的粉红色装饰,好像就是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世界。
张风抱着苏春天进到卧室的时候说到:“我回头去给你请个假,明天再休息一天吧!”
“不用了,我必须回到学校去。还有,这个房间以前是谁在住?如此粉红?总该不会是你吧?”苏春天俏皮的问道。
“以前,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然不是我在住。还有多落下一天的课并不十分要紧,你还是多休息一天才是。”张风颇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倒不是为了课,我必须回到学校去。不然以后不管是谁也保证不了我的平安。”苏春天十分坚定。
张风一时之间想不到其中的关节,所以也不再强求看了看躺在松软的粉红色被褥中十分享受的苏春天便退了出去。
大雪,阴霾,寒风,终于都告一段落了,清晨雾凇让整个天池市的树木披上了晶莹的外衣,苏春天想起来那样一句:东风夜放花千树。她一直觉得这一句用来形容北方冬天的雾凇似乎更加贴切一些。
十点钟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苏春天已经安静在教室里上完了第一节早课,冬天的太阳总是不够强势,即便是明亮的让人眼晕依然飘忽的遥远,让人难以感觉到到真实的温暖,校园熙熙攘攘忙着去买饼子的人群看去,苏春天感触颇深,不过只是间隔了一天,这些景象在她看来已经别有一番滋味了。
“死里逃生”“有惊无险”“虚惊一场”这些个字是人世间最好的成语,比起什么兴高采烈,五彩缤纷,一帆风顺都要美好百倍——你可懂什么叫失去?
陈墨依旧从睡梦中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苏春天,我想知道薛原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真的曾经将你从山顶推下去过?”声音很小,却足够苏春天挺清楚的了。
苏春天有些玩味的看着半梦半醒的陈墨点点头说道:“是的,曾经你是这样做过。”
陈墨的梦马上就跑的无影无踪,他在脑海里拼命搜索着关于苏春天的记忆,为什么他不记得有这样一段?他知道苏春天从来不说谎,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