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才可以真正的拯救自己。
“师傅给你讲个故事。西方的上帝快过年的时候路过两户人家,穷的慷慨善良,富得吝啬狡诈,可是那个叫西方的上帝路过这里两家以后穷人家唯一的牛死了,富人家原本破了的壁炉却被修补好了。天使很气愤的问上帝这是为什么,春天你猜猜为什么?”师傅絮絮叨叨很得意的说到这里,满心以为苏春天肯定好奇无比,这样他要说的道理也就顺理成章了。
苏春天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说道“师傅你是从那里听来的?你老人家一天到晚之乎者也,说自己是一等一的儒学大家,研读《黄帝内经》什么的,如今却也知道西方《圣经》中的上帝了?”一向总是别人觉得苏春天这个人不好琢磨,捉摸不透,偏偏苏春天觉得她这个师傅才是真真的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所讲的话总是奇奇怪怪不着边际,偏偏最后又都应验。可是明明是一脸胡须的老人,有时候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心性。
师傅被苏春天的这番嘲笑气的小胡须一抖一抖,仔细想想自己是有点奇怪,这身打扮,陪着这胡须要说是算命那一准人人都深信不疑,自己讲上帝本来就非常不搭调。可要说服苏春天却非这个故事莫属。于是清清嗓子说道:“没大没小!谁像你这样敢嘲笑自己的师傅!”明明是要故作威严的意思,偏偏讲出来就好似承认了自己的不搭调。
苏春天忙忍住笑声说道:“师傅,您到底想说什么?别这么绕好不好,我真的不习惯。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起上帝来我还真是吃不消,您是在那个盗版书里看到这个故事的?还是你偷偷摸摸跑小教堂去偷听的?你这样去别人就没有觉得奇怪?”苏春天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就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她本来就是他教出来的,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师傅脸上挂不住,想要伸手像平常修理德望那般修理苏春天一番,突然又忍住了正色道:“什么盗版书,我为什么要去教堂偷听?你师傅我是未卜先知,你难道还不信吗?”
“我信,可您占卜的也是东方的神,如何卜到上帝那块去了?难道神仙之间没有地盘之说吗?”苏春天平日里温和可人的形象完全不见了,这分明就是一个仗着师傅宠爱无法无天的小女孩,或者这个年龄的苏春天本来就该如此这个样子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伶牙俐齿别和师傅贫嘴了!你就说,呸,错了,你就猜上帝接下来怎么说的吧!”师傅绿豆大小的一双眼睛气的瞪的圆鼓鼓的,小胡须一抖一抖,本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故事可以打动苏春天让她消去报仇的念头,谁知道故事刚开头就被苏春天岔了十万八千里。
“上帝说本来要死的是穷人家的那个男人,我让牛代替他去死了;修补壁炉是因为壁炉里面有金子。对不对?”苏春天没有料到师傅会讲这个故事,还在这样的情形下,所以丝毫不满足师傅那小小的虚荣心,毫不装傻的将结局讲了出来。
师傅的脸白一阵,黑一阵,气鼓鼓的站起来便要上楼而去,新亏苏春天眼尖早早的起来笑着说道:“师傅,您到底要说什么?总是这样绕,您知道我时间不多的。”
师傅忽然想起来到底还有事情要交代她,这样走了总不是个事情,所以又回到位子上叹了口气说道:“春天你就不能顺着师傅一次吗?尊师重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学会!”
苏春天立刻亲昵的拉着师傅的手撒娇道:“还不是随师傅。”
这下子师傅彻底无话可说了,两人就在油灯下拖着。
苏春天怕回去的晚了,一来这里现在只怕不安全夜晚,二来无法和众人解释,便推推师傅的手说:“您就说吧,你知道我是急了才这样的。”
师傅倒像是赌气的小孩子一般说道:“你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委屈,非要报仇不可?人走那条路总是有道理的,不是吗?很多事情都不是想表面看起的那样,上帝的那个故事正是说明了这些吗?”师傅倒是有些苦口婆心,想要挽回在报仇这条路上一去不归的苏春天,可这么好的哲理故事怎么自己讲出来就好像在讲笑话一样?完全不是那个气氛了!
“刚听却以为是有道理的,我当初看到这个故事也曾经以为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妈妈死了,再也不能回来了,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上帝那么万能却还是让善良的穷人穷着,让富人富着。别说什么救了牛的鬼话,小恩小惠就想收买人心,他若当真公平,好心何必让穷人那么苦,富人过的那么逍遥?再退一步讲,谁又能证明富人都是为富不仁,而穷人都是勤劳善良呢?春天从来就不相信又什么救世主,要救世,救自己也只能靠自己!”苏春天说的慷慨激昂,将心中的怨气却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师傅看着如此这般的苏春天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知道不管说什么此时此刻的苏春天也不可能再回头了。心里却是那个郁闷,郁闷的无以宣泄,偏偏一时半刻还找不出话来反驳苏春天这一番言论,只好干瞪眼。
苏春天见师傅没有说话便接着说道:“师傅所怕不过是春天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毁了自己的生活。春天保证绝对不会因为报仇就放下自己心中的梦想,放下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便是报仇春天也定当全身而退!”
师傅本想说报了仇如何还能全身而退?并且不确定此时此刻就将这守护人的秘密全部说出,苏春天幼小的心灵能否承受的住?想了想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起来开了窗户向苏春天招招手说道:“过来让我看看仙后座的光辉。”
苏春天见师傅不在说什么便缓缓的走向窗口,轻轻的揭下覆盖在手上胎记上的那块胶布,将手背平行伸出窗口,让手背上的胎记正对着天空,一片光柱从天而降,映照着站在窗户边两人的脸流光溢彩,靠近手背胎记的周围像是又无数的萤火虫在飞舞一般,晶莹的跳跃着的光点让这原本就不同寻常的一刻变得更加夺目。
每当这个胜景降临的时候苏春天的神情都会变得异常的安详,虽然马叔叔曾经告诉幼年时候的苏春天这个胎记带来的这个胜景就是个魔咒,告诉她她所经历的种种磨难都与这样胎记有关,可是每当苏春天天看到这个胜景还是心潮澎湃,还是挚爱她手上的那个胎记。
“一直都如此吗?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师傅看着漂亮的光柱问苏春天。
苏春天仔细辨别着,从天而降的光柱还是那样强烈,靠近胎记的地方还是有无数像萤火虫般的光点在飞舞雀跃,手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柱的关系感觉到温暖,浑身充满了力量。可是自己忘记了什么吗?苏春天仔细的回想着,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中秋之夜!
“师傅,好像有一点不同,就是原来中秋之夜这光柱不但会比平日里强烈百倍,同时我的左手背会一直隐隐作痛,可是今天我却一点也不痛。难道是有什么变化?”苏春天并未将手收回,只是侧身问师傅道。
师傅抖了抖胡须半天才说道:“今天来果园的那几个男孩子中间有一个是你要远离不可靠近的。还有,切勿随意将手背指向天空,假如有人要害你,可以循着这个光柱找到你的。”师傅说道。
苏春天听了这话猛然将手抽回来,仔细的将胶布在手胎记的地方贴好,检查仔细之后才说:“师傅怎么不早说,我刚才放了这么久只怕已经被人发现了。对了师傅说那个男生不可靠近谁?”
师傅开心的笑了,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呵呵!”
“师傅!”苏春天简直对自己的师傅彻底无奈,哪有人这么老了还和小孩一样锱铢必较,还整天声称自己是儒学第一大家、
“哦,就是那个捡海棠果的男孩子,你要远离他。”剩下的话师傅没有说完,他不想让苏春天知道这个,她需要去完成胎记赋予她的使命,没有逃避的可能。
“恩,师傅还有要交代的吗?”苏春天但是自己在果园留的时间太久了。
“下次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来找师傅吧!”师傅笑着说道。
苏春天告别了师傅一路小跑出了果园,跨渠穿林,一片片田地飞速后退,没有过多久就看见了连队的灯火,心里总算稍稍放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程的路上心情变的轻松起来,明明是很远的路苏春天却觉得一会就到了连队,脚下的步子如踏云彩轻盈无比。
站在厨房那明亮的灯光下苏春天对着手表一看傻眼了,怎么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是不是表有问题?来回这么远就算自己是飞毛腿起码也要半个小时,难道说自己只在果园留了二十多分钟吗?这未免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