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的温度渐渐让月儿明白自己已经无恙了,那“忘我笑”并没有夺走自己的姓名,啊,真好,活着的感觉真好。
“谢谢你救了我。”月儿低低的说,她好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了,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声音是这般的好听。
那美人儿垂目不语,月儿本能的想与这样的一位美人靠近,于是她低低的唤了声:“姐姐?”
美人儿挑起眉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月儿有些胆怯,怪自己不该唐突。美人松开自己的手,转过脸的一瞬间,月儿看见了他的喉结。
他竟是男子?竟有这样美如仙娥的男子?月儿似不相信的摇摇头,瞬即想到自己刚刚那一声“姐姐。”叫的实在唐突,便从吊床上翻滚下来,恭恭敬敬的对着那美人行了一礼道:“救命之恩月儿当永记,刚才,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嗯。你若没事了就离开我的逍遥居吧。我这里不欢迎外人。”任逍遥冷冰冰道。
月儿似被人泼了一头凉水,她咬咬嘴唇打卡房门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任逍遥白了月儿离去的方向一眼,拿出了本破烂不堪的医术,他回来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月儿迷茫的晃悠了一圈,只觉得这个地方大的很,却像个迷宫般分不出东南西北。
“是月儿姑娘吧?”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妪问道。
“是,老婆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月儿见有人肯搭理自己,喜得不得了。
“姑娘莫急,老婆子这就带你去见少门主。”老妪慈祥的回道。
少门主?月儿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少门主了。
老妪将月儿指引到一小院外自己便离开了,月儿眯着眼睛闻了闻似有淡淡淡的蔷薇香气扑鼻而来。
推开院门,果不其然,各色蔷薇争相怒放着,满满一庭院,中只有一条小路是供人行走的。月儿小心着脚下的步伐,生怕不留神碰歪了一条花枝,或碰掉了一片花瓣。绕过整个花院后月儿敲了敲面前的房门。
“有人吗?”月儿问道,可是却没有人答应。她用小指轻轻一戳,门便打开了。进了门,月儿猛然觉察出这件屋子的陈设竟跟花舫中遥不及的暖阁一般。难道?月儿按下心中的喜悦,朝内阁走去。
绕了一圈,月儿也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正当她失望的想离开时,一张美人图吸引住了她:那女子头发极长,全部拢在左肩上,耳朵上挂着一对简简单单的珍珠坠子,右手支着下颚,目视远方,神情悠然,只是她衣着华贵,石榴红的长裙上绣满了蔷薇花纹,另有一条凤凰展翅于云霞之间。
月儿看的出了神,这女子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一个美得难分性别的玉面男子,又会有这么一张震撼着自己心灵的美人图画。
“南月。”一声熟悉的声音扯回月儿纷飞的思绪,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月儿跑到遥不及近前,忘我的扑到遥不及怀中道:“舫主!月儿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舫主了。”
遥不及的双手紧张的拧成拳头,从小到大,与他最亲的人便是师傅和师弟,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拥抱过自己,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个拥抱,来自于一个关心自己的女子的拥抱。
月儿觉察出遥不及僵硬着身子,便匆忙把手放开,红着脸说:“舫主,对,对不起。”
“没事。”遥不及也有些尴尬。
月儿仍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扬着小脸问:“舫主,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还有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啊。我一醒来就在吊床之上,还看见了一个很美的男人。”月儿自己都觉得用很美去形容一个男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没办法,对于那个男子,她只能用美来形容。
“这是无极门,你看见的那个男子是给你解毒的人,我的师弟任逍遥。”遥不及毫不隐瞒,静静的走到那画像前,痴痴的望着画中的女子。
无极门?任逍遥?师弟?月儿脑中一片混乱,她试着把这些线索,包括玉连清,花舫,赞靶统统联系到一块,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但是那种好像明白但又没有完全看透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憋的难受。
“那么舫主你”月儿试探着问道。她心中的喜悦之情渐渐地被一种恐慌取代。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那么定是玉连清再次利用了自己,他的目的是无极门,救回自己性命的代价竟是将无极门置于险地。
“我是谁,并不重要。”
“不!”月儿倔强的说,“玉连清利用了我,他一直想害你,一开始我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赶快离开这里。无极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你付出太多不必要的牺牲。”任逍遥踏着淡淡的月儿而入,手中托着一个玉盏。
“牺牲?”月儿微微摇着头,“什么牺牲?”
任逍遥睨着眼睛道,“师兄,孟先生说了,舞墨的外伤无妨,可内脏受损。现下虽醒了,可随时可能因五脏出血而死。”
“什么?”月儿抓住任逍遥的衣袖,“舞墨姐姐怎么受伤了?”
任逍遥冷冷的看着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那目光似有冷箭,迫的月儿忙将手松开。
“这都要问你自己。”任逍遥一脸不懈的看了月儿一眼,随即挂上暖人的笑容对遥不及说道:“师兄,这是我新研究出的药,对你的病,应该会有帮助,你喝了吧。”
什么?遥不及也有病在身?月儿心疼的看着遥不及,只见他对任逍遥微微一下,端起玉盏,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从来,遥不及对任逍遥送来的药都是这样一口气咽下,从前,他层赌气弄翻了一被任逍遥送来的药,害的任逍遥连着五天不吃不喝险些要了命,从那以后,遥不及再也不会拒绝任逍遥送来的药了,即使他知道自己的病根本不会好。
见遥不及喝下了药,任逍遥满意的笑了。
见任逍遥离开,月儿松了一口气。遥不及好笑的问道:“你很怕他?”
月儿从未与遥不及这样轻松的谈话,于是她俏皮的回答道:“我醒来的时候叫了他一声姐姐,他似乎很不高兴呢。”
听到这,遥不及呵呵的笑了。
月儿也跟着笑了,她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那副画中的美人。这样的一个美人,挂在遥不及的房间内她那么美,还有那一身红裙上的蔷薇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呢?月儿不敢问。但是她想知道。
“舫主,画上的女子是”
“一个女人,一个我日夜思念着的女人”遥不及声音淡淡的,看上那副画的眼神,却异常的眷恋。
月儿心中一酸,接着问道:“她离开你了,为了思念她,你种了许多的蔷薇花。把蔷薇视作生命中的一部分,对吗?”
“对,也不对。”遥不及笑笑,“她从来没有在我身边出现过,所以谈不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