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掏出银子放在莫染衣手心。
莫染衣想了想银子和问题一起问出去,她问道,“为什么你叫我小公子,这其中肯定有隐情,你收了我的钱就将实情说清楚吧!”莫染衣居然不是问身世,也不是问十年前的战争。
老人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老伯伯,你有什么顾虑吗?不要在意身边那人,他无谓的。”既然是子离带她来的,想必遇见这个老人也是预料之内的事,她又有什么害怕他知道呢?也许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直接说出来,故意找个替身帮忙开口,还什么借钱二十两银子,真是可恨死。
“你要问我为什么叫你小公子……那是因为姑娘你七岁之前是当男孩养的。”盲眼老人的话像锤子一样敲在她心上。
“啊?”莫染衣等了半天不见老者继续说下去,不由得着急道,“老伯伯,就这么多吗?”
老者笑嘻嘻的点头,道,“很便宜吧。”
莫染衣想要吐血。
忍不住转身又跟子离借钱,她扁着嘴道,“再借我二十两银子好吗?”
子离看不到表情,但是很快又拿出二十两银子给她。
“老伯伯,我要知道当年的炽炎国亡国的全过程。”有了前面的经验,这一次直接问事情的本源。
老者迟疑了一下道,“小公子变聪明了?”
莫染衣无奈,道,“老伯伯也看到了,钱都是我借的,借多了便欠下大人情,你不告诉我实际的问题,我太吃亏了……”
老者幽幽道,“今天我们遇见也算是缘分,小老儿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染衣忽然觉得两腿发抖,有点站不稳越接近真相,心中便越觉得恐惧加深。
那是一段染血的历史,被尘沙掩埋在废墟中,很少有人能记起。
围城战持续了三个月,最终炎皇决定投城,燕皇投城之前毒死了所有的公主,连八岁的小公主都没有放过。几个皇子易容后被几个大内高手保护着上路,唯有玉洁夫人的小皇子在皇城外的行宫,皇上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是派了一个贴身侍卫前去报信,试图让玉洁夫人将小皇子打扮成女孩远逃他地。
玉洁夫人的行宫也并未能逃离战乱的侵袭,燕国士兵烧杀抢劫,玉洁夫人被几个兵士拖走,幸而她将孩子藏在水井之中,后院的水井本来就是藏珠宝玉器之所,还有一些兵器、火药。小皇子在水井里饿了一天一夜,几乎虚脱,皇上派来的贴身侍卫带着刀伤和箭羽赶到。
侍卫在行宫找了一遍,没有玉洁夫人和小皇子的影子,皇城里的屠杀刚刚开始。
侍卫不甘心,想要打水喝的时候无意听到井下微弱的声响,下去才将小皇子救出来,按照皇上的旨意,侍卫打扮小皇子,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小皇子根本就是一个女孩,他大为震惊。
“您不会就是那个侍卫吧?”莫染衣大惊失色。
老者又将手伸出来。
没钱啊。莫染衣自我解嘲道,“不过十多年时间,你要是侍卫不该看起来七八十岁啊……看来不是。”
惹的老者忍不住笑了道,“侍卫带着小皇子……也是小公主吧,扮成乞丐的模样回到燕都皇城,当时很皇城已经慢慢的被推倒,到处是战火硝烟……地上的血流淌成了河,在夕阳下变成一幅血染的画卷。”
莫染衣听的心里发抖,头皮麻麻的,隐约有针刺的痛感。
“侍卫有伤带着小皇子离开皇城后,很快伤口感染,在寻医问药的途中和小皇子被带人使了奸计,分散后小皇子流落街头。不过福大命大的小皇子从重返皇宫的时候便一直被人暗中保护,所以即便是流落街头,也并未吃多少苦头,反而是活的很好,为了让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暗中保护她的人将她的记忆封存了……”
“你是说我的记忆被封存了,封存我记忆的人是……”想到老者又要伸出手来,莫染衣赶快话锋一转道,“我知道是谁了!难道一开始……”她再次噤声,那些片段事件慢慢拼接。
“可是老伯伯,你却没有告诉我最重要的事,当年是谁开始了这场血腥的洗礼?是燕国的玥王吗?他只有十七岁啊!他真的手握着长剑横过炽炎皇宫?人挡杀人,佛当灭佛?!”莫染衣问出心中最疑惑的问题。
意外的是老者并没有伸手要钱,而是沉默了许久之后,深沉而语道,“你觉得这需要从我这里买消息吗?或许你可以亲自去问,佛语有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说完他将原本捧在手心里的银子悉数还回到莫染衣手中,道,“小老儿我盲着眼等了十年,终究是等到了要等的人,我岂会收这些污秽之物?”
他拿起靠在肩上的树枝,转身离开,背影萧瑟,脚下是瓦砾堆,他却健步如飞,可是走着走着却软软歪歪的倒下去。
莫染衣大叫一声,“不好。”
冲上去看老人,老人却已经面色平缓的停止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就这么死了?”莫染衣惊讶的探着他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