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痛苦的喃喃道,“不要杀她……不要杀她……她是无辜的……”
江冷枫停住手,扭头看囚车里那个原本还仪态雍容的女人,此刻早已变得不成样子,头发早已抓乱,双手胡乱的伸着,头深深埋着,看不清脸,却必然是悲伤欲绝。
这便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江夫人的痛不欲生,最好痛到心神具毁,痛到死。
她对他们母子是肉.体上的折磨,而他对她回报的是精神上的摧残,这种摧残会让她疯掉的。
“荷儿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她……她……她不是你的妹妹!”江夫人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江冷枫所说的血亲相.奸之事。
“哦?你这个贱人,不是想要信口开河以蒙蔽本少爷,休想!”
“不,不是的!她的确不是你的妹妹!她……”江夫人哭泣声声的整理情绪。“我临盆当日,生下的是脐带绕颈的死婴,以后再无孕育可能,便派人背着老爷物色男婴,无奈时间太过紧迫,只找到了刚刚出生的女婴……”江夫人本以为这个秘密将会被守到死,可是这一刻她不得不说出来了……纵使江满荷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十七年的养育也充满了感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江夫人不愿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宁肯找个婴孩代替,也不给江元纳妾的机会……
“你这个贱妖婆,你骗我!”江冷枫不能相信,谋反失败已成事实,而自己蓄谋良久的复仇计划被江夫人三言两句打塌?
母亲惨死的景象已经在眼前飘荡,他无法想象,满心的报仇希望,看到江夫人痛苦、绝望,而后耻辱、心碎而死,可是现在呢?
江满荷听了江夫人所言,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地上是被江冷枫用剑砍断的木屑,碎木段,横在身下却也不知道疼,她喃喃道,“我是抱养的?他不是我哥哥?他不是我哥哥?”恍若无魂。
莫染衣只觉心都一颤,抱养的?从那里抱来的,为什么她的面容会跟自己一模一样?难道这期间还有什么关联,一瞬间她的心揪住了,这件事怕江夫人是唯一的知情人士了,她紧张的看向玥王。
城皓月对她宽慰一笑。
江冷枫愤怒之极,捻起刀冲向江夫人的囚车。
“不要啊!不要啊,你放了我娘亲!”江满荷知道江夫人是为了保全自己和肚子里孩子的命才无奈的晚节不保,道出实情,“娘亲她已经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了,你就饶过她!要杀,就杀了我,我来代替娘亲赎罪,我来……”
江满荷跌跌撞撞的往江冷枫身边跑。
莫染衣惊呼,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江冷枫手里有刀,又情绪失控,随时可能伤到她,她——她是一个神情恍惚的孕妇啊!
玥王更早于莫染衣出手了,本身距离不太远,他飞起来,足尖轻点侍卫队人的肩膀,便飞到中间空地,一手抓江满荷的肩一手托她的腰身,再一瞬便将她带离出危险境地。
莫染衣迅速关切的去查看她身上碰撞的部位。
江满荷却轻蔑的抽手道,“姓城的,你不需要这么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更不要装好人,贻误了救我娘亲的时间,我会诅咒你一生一世不得好死!”
“你不要动气了,仔细身体和孩子!”莫染衣好心劝阻。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贱女人,你夺了我的生活,你怎么就活的心安理得?”江满荷望着那张和自己很是相似的脸,愤愤道。
莫染衣不想跟孕妇一般见识,道,“当务之急是要救下江夫人!”
她这么已转移话题,江满荷倒是忘记了抵触,赶快起身去看囚车。
江冷枫的剑尖早已抵住江夫人细弱的脖颈,隔着囚车的木栅栏,只见没有佛珠在手的江夫人双手合十,一直默念“阿弥陀佛”,是在给自己超度还是在求上苍保佑?
江元缓缓醒转,看到面前的景象,惨叫一声再次昏厥过去。
玥王向左右使眼色,士兵们开始聚拢包围圈。
“不要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江冷枫狗急跳墙,可是他杀不杀江夫人对于玥王和士兵又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求求你,让他们停下吧!”刚刚站起身的江满荷再次跪倒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土地上,伏在玥王脚下,拉扯着他的裤腿,哭的悲痛欲绝。
“我的娘亲啊,她不能死啊,她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啊!”她磕头如捣蒜,顷刻间额头上已经破烂流血。
莫染衣看的不忍心,对着玥王道,“毕竟江氏夫人这些是私人恩怨,不该在两军对阵的时候处理家务事,再说江冷枫谋逆反朝罪不容诛,还是先擒住他?”
玥王点点头,扬手抛出一线银光,银光打在江冷枫的手腕之上,长刀划着江夫人的脖颈落到地上,幸而只是划破了皮,留出一些血迹。
士兵们快速冲上去,将江冷枫擒住。
将他绑缚的一瞬,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非但没能报仇,又要面临必死的境况。
他狂笑,而后使力,左右擒拿他的士兵被弹开丈许,身上的绳索也碎裂飞出去,他身上的衣衫连同头上的发带都碎裂后飞散出去,整个人在冰冷的寒风中变的赤.裸.裸。
莫染衣羞愧的迅速掩住眼睛。
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
玥王和龙玄衣暗叫不好!
他使出的是“乾坤灭神”里的最后一式“毁天灭地,玉石俱焚”。
“后退!”
“退开!”
几乎是同时,龙玄衣和玥王大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