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冷枫不得不感叹被他幽闭起来的那个女子生命力之顽强。
整整七天,只给她喝稀粥,没有被褥,没有衣衫,不见阳光,生活在黑暗、骚臭的环境里,她居然还活着。
极度的兴奋后,留下的却是连死都不能的痛苦折磨,这七天的遭遇必然将在她记忆深处留下深刻烙印。
初始她还会咒骂、哀求、痛哭、疯笑,时间一点点过去,头发腻在一起,浑身已经看不到肉色,房内弥散着骚臭的味道,像一个被豢养在黑暗密闭空间里的动物一样时,这女子绝望了,她不再徒劳的挣扎,更不出声,死了一般的躲在角落里。
她迅速消瘦,圆润的胸不见了,光滑的皮肤不见了,下巴尖尖,一双骇人的大眼睛空洞的挂在小小尖尖的脸上。
直到第八天,也是江冷枫向皇上告病的最后一天,他想看一看这个置自己于不堪境地的女人,从下人那里得知,她还活着,便命侍女用冷水将她冲洗干净,穿上下人的干净衣服带到自己面前。
她枯瘦如柴,迎风便要倒下,却最终强咬着牙,支撑住身体站着,微微仰头。
她眼神黯淡而空洞,却毫无胆怯。
江冷枫呵退了下人,冷冷道,“我留你一条烂命,是因为还有一点疑惑,若不想回到那幽闭之屋便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女子眼中掠过一闪即逝的光彩。
“这次再回去,可没有静静躺着的机会,本公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冷枫紧紧抿住薄薄嘴唇,阴冷的看她一眼。
女子终于支撑不知身体,摇摇摆摆如一片落叶一样瘫倒在江冷枫脚下。过去的七天她何尝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咒骂、哀求,声嘶力竭的呼喊让她的嗓子坏掉,此时她张口试了半天,方才发出声音,她说“你是要问我真相。”
“说吧。”江冷枫声音极缓慢又阴冷,似是并不急迫于知道将他的所有尊严、荣辱全部践踏的幕后操纵人到底是谁。
“这一切都是芙蓉公主安排的!”她这一句脱口,就算冷静沉寂的犹如万年寒冰的江冷枫也不觉心头一颤。
“你一定很吃惊吧……”女子哀喘着气息,猛然吸入几口气,才缓过神来。“公主在答应婚事的当晚便后悔了,可是皇上金口玉言,没人能更改……”她看到江冷枫面色转变,急急的想要快些将真相全部倒出,就算自己死,也死得其所。
她心道,公主,你答应过奴婢,一旦事成便设法救出奴婢,可是你却食言了,这生不如死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极大的折磨,可是我居然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公主,莫要怪我了,和死相比,我便是死也不要再回到那幽闭之屋。
“那么迎亲路上的骚乱也是公主设计的?”江冷枫已经欺近女子,抬脚踩在她瘦弱如一根细柴一般的手臂上。
女子微微闭住眼,虽然想流泪,无奈眼睛干涸无比,可是身体却出奇的充满着欲望。那一夜,真不若欢乐致死的好。这一刻这个男人踩着自己的手臂,她宁可被他踩死在脚下。不过她清楚的知道,这一生怕是在没有机会与他欢/好了。
“没死,就说话!”江冷枫脚上用力,她的手臂快要被碾断。
“虽不在公主计划,但公主算准了那个男子会来阻拦迎亲花轿,所以早已命我准备妥当,只要那人前来抢亲,我俩便在喜轿中更换衣衫,公主借机溜走……”
江冷枫唇角牵起一抹冷酷的笑。
在最关键的时刻,公主出现在婚房,他已隐约猜想到一些不对劲之处,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个拒嫁的阴谋,而自己这个善使阴谋的专家居然明明白白的被人暗算。他庆幸当日公主走后,自己立即灭掉府上所有知情的活口,并且派人向芙蓉公主禀报,那被自己上的宫女已气绝身亡。想必如此以来得偿所愿的芙蓉公主便放弃了营救或杀灭宫女的念头,料想自己手中有江冷枫的把柄,便偃旗息鼓起来。
“那个男人在哪里?”江冷枫问。
“不知道!公主隐瞒的深,我根本不知他是谁。”
“你是想要故意隐瞒吧?”江冷枫的脚碾踩上她脸。
“不是……大内侍卫统一为统领您调拨,公主动不了,她算准了会有人来劫婚车,若在迎亲路上实在毫无动静,公主她还有第二套计划……”宫女气息微弱,但将心里隐藏的秘密说出来,她顿时觉得气畅了不少。
“第二套计划是什么?”江冷枫本来没兴趣问,可是自己追慕的芙蓉公主为了退婚,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如此设计,百般加害,实在让他心中燃起仇恨之火。
“便是在新婚夜下了迷药,由奴婢替代公主与统领行礼……”说穿了,便是公主不打算与他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她无奈下嫁,随时打算与他分道扬镳。
“这么看来,你算是很无辜?”江冷枫鄙夷。
“贱婢的命不若蝼蚁,却能得尝统领之雨露恩泽,也算是不枉此生……”女子瘦的只余下皮包骨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那笑容甚是可怖。
“我偏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知道这雨露恩泽的代价!”江冷枫对着她匍匐在地上的身体,重重踢一脚。“肮脏的东西,但本公子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
今时今日的耻辱,他发誓要讨回来,总有一天,高高在上的芙蓉公主会像狗一样跪着哀求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