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一行,再上路时,原本的三人已变成了六人,多了四十七一家三口。而也正是经历了蓉城一行,方少东变得十分高深莫测,行为举止间说不出的韵味,眼神中常有俯视苍生的悲悯。这样一来,一头白发却也不显突兀,反而和方少东的气质十分契合,让人感觉,方少东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一路上,其他五人也都多了一些玄妙的感悟,各个沉默不语,只是看向闭目敛神的方少东时,目光充满了复杂和敬畏,连王晓璇也是如此。到了现在,即使憨笨如大胡子,也隐隐感觉到了方少东身份的高贵和神秘。
蜀地入西域,经过河西省,方少东却让大胡子前往浐灞一行。因为那里,方少东还要再去找一个人,第五十四世的属下,这一世有过一面之缘的任千山。此时方少东已经明了了去西域塔玛拉的目的,那些前世的兄弟下属,包括自己,都应该彻底明白这一世的使命了。而塔玛拉沙漠,便是自己第二世时留下的契机伏笔。
……
浐灞长安,任千山独自坐在一家酒吧里,独饮独酌。此时的他胡须茂密,衣着邋遢,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颓废。唯有那凌厉的眼神和不经意间动作中流露出的简洁干练,还能看出他曾经的军人身份。
大西山的任务之后,他受到了军方的排挤打压,最终在一次军警配合解救人质的任务中,人质死亡,他被迫扛下了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引咎退伍。
也许是时运不济,退伍后任千山先是做了一个富豪的保镖,但那富豪为富不仁,苛刻员工工资,在自己的公司内竟被暴动的员工吓得心脏病复发而死。他因此而被暴怒的富太太辞退,并引发他在保镖行业里有了扫把星的恶名。
任千山除了一身武艺,别无他技,只好做起了保安。但他很快悲哀地发现,这个职业只会让他浑浑噩噩,根本毫无前途可言。他的理想,他的抱负,根本没有可能得到实现。
现在,他整日买醉,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姓任的!终于逮到你了!”酒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大帮流里流气的青年,有五六十个人。长相清秀的女吧员和任千山早已熟识,见状面色一变,急促低声道:“任大哥,你快走!”
任千山转过身来,看着为首的花衬衣青年,不屑道:“原来是你!”
花衬衣青年带着一帮人狞笑着走来:“姓任的,上次你多管闲事,妨碍老子泡妞不说,还打伤了老子五个小弟。你不是很能打吗?这回老子带了五十个小弟,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来,哈哈哈!”
任千山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冷笑道:“乌合之众,一帮垃圾。”
花衬衫也不怒,嘿嘿怪笑道:“老子是垃圾,你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听说你来这儿喝酒都是欠账的?呵呵,你很有小白脸的潜质嘛!”说着对任千山身后的女吧员yin笑道:“小妹妹,是不是被他干得很爽啊?喝酒都不要钱了!哥哥能力也很强的,实在不行,还有我这帮兄弟,保证让你爽翻天啊,哈哈哈!”
他身后一帮混混哄笑起来,各个露出心领神会的诡异笑容。女吧员气得脸通红,却敢怒不敢言。
任千山眼中一怒:“龌龊的东西!”
嗖!
任千山手中酒杯消失,下一刻,花衬衣抱着血流如注的额头惨叫倒地。花衬衫气急败坏地大叫:“给我砍死他!”
一帮混混顿时变成了恶狼,纷纷抽出砍刀钢管向任千山冲来,把吧台里的女吧员吓得花容失色。任千山岂会怕这帮混混,大喝一声,赤手空拳冲入人群中,一拳放翻一个,一脚撂倒一双,不一会儿就人仰马翻惨叫惊呼连连。
任千山虽喝酒太多,连走路都走不稳,但也不是这帮混混能匹敌的。不到两分钟时间,还能站起来的混混就只剩下十几个了,其余的全部躺在地上哀嚎呻吟。任千山这段时间不得志,心中积怨颇深,正好发泄,所以拳脚下根本不留情面,凡被他打中者,轻的脱臼骨折,重的内伤吐血。这帮混混哪里见过这么猛的人?一个人打五十多个都游刃有余,于是各个变得畏缩不前起来,远远地围着任千山叫骂威胁。
任千山哈哈大笑,指着这帮混混喝道:“老子保家卫国,就是保护了你们这帮垃圾玩意儿,真是不值得!现在,给老子还回来吧!”
“姓任的住手!”任千山身后传来了花衬衫的惊怒叫声,他回头,眼中立刻充满了愤怒:“卑鄙,放开她!”
原来花衬衫不知什么时候竟绕到了吧台里面,用一把匕首挟持住了女吧员。女吧员面色惨白,满脸惊恐:“任大哥救我!”
花衬衣嘿嘿狞笑:“姓任的,别逼我给你的小女朋友破相!”
任千山似乎清醒了许多,冷静道:“你不就是想砍我出气吗?放开她,她跟我没关系。”
花衬衣恶狠狠地道:“你当我傻啊?姓任的,别以为你能打就了不起,惹急了老子,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给我跪下!”
任千山冷冷道:“你想怎么样就冲我来吧,不要玩别的花样。”
花衬衣怨毒地道:“宁折不弯啊?好,我最喜欢你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老子专治这种毛病!姓任的,你敢还一次手,老子就划一刀,想看你小女朋友毁容,你就动手试试。兄弟们,给我砍他!”
“打啊!”
“砍死你!”
“你不是能打吗?老子一棍子抽死你!”
……
混混们叫嚣着,砍刀钢管一起往任千山身上招呼,不一会儿任千山便浑身皮开肉绽,成了一个血人。可是无论混混们脚踢拳打刀砍棍击,任千山就像是一个石头人一样毫无反应,一声不吭,身子纹丝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未有一丝变化,只是冷冷地看着花衬衫。
这是什么人?还算人吗?
打了十分钟,任千山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但他依然如故,这帮混混胆寒了,一个个停止了动作和叫骂,讪讪地退后看着他们的老大花衬衫。
花衬衫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慌乱,大叫道:“姓任的,你打我兄弟,我兄弟砍你,咱们扯平了,现在你退后,我们要走!”
任千山沙哑开口,沉稳不可置疑:“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