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失明?这是一个怎样的词?她并未知道,这样一个词语竟就料定了她的一生,多么残忍……
她微颤着双手,缓缓抬起,而后使劲的揉搓着眼睛,好似希望这不是真的一样,可即便眼角被摩擦的疼痛难忍,那突睁开的双眸,却仍旧一片昏暗漆黑,好似深渊,见不到底的深渊!
九玄上前一把拉开她的双手,心有不忍道:“没用的……蔚蓝。”这好似他第一次这般轻唤她的名字,却嚷的吼间发酸发疼,好像火焰缭绕,烘烤炙热的让人难以忍受!他觉得自己有罪,他九玄有罪。若当初,他执意将她带走,兴许,现在一切还是如常,彼此会小吵小闹,她也会像当初那般的无理取闹,笑的前仰后翻的全然没有女子的形象。可现在呢?她……
他不忍再想,咬着牙,别过头去,只是那紧握她的双手,紧紧覆盖,再也不想抽离开!
时间分分如是煎熬,屋内静谧的毫无声响,这般的悲伤,将人拉下,入了情绪的低谷。蔚蓝那美好的娇容,在下一秒,便释然而笑,只见她轻启唇道:“九玄,我们去擎王府!”
这一声,狠狠的撞击了他的心脏,他惊的看她,见她面容上,那平和的笑,心底便是万般的无奈!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女子爱到这样的程度!
原本九玄计划明日再前往擎王府,可蔚蓝似是万般焦急,将冷凡安顿妥当之后,便一刻也不想再等,便几人草草收拾就搭上马车,一路赶往。
而他们所在之地名为五福镇,离乾兴国有些距离,而最为主要的,便是若要入国,必经姆踏国士兵驻守之地,这让九玄伤透了脑筋!
马车晃荡着一路飞奔,帘外驾着马车的木心,一直心里就不怎么安宁,便皱着眉头怯问道:“公子!我们这是要去王府?擎王府?”
“你这已经是问的第五遍了!”马车内随后便传出不悦声。
木心听着,更是心绪不宁,便又道:“公子!你确定?我们这真是去擎王府?”
马车内的九玄一听,无奈的微闭眼,稳了稳心神,便一撩帘,探出头来,“木心。”
他一听公子唤,赶忙应声,“怎么了?”后又喜道:“是不是,我们不去擎王府了?”
九玄皱眉,“我们就是去擎王府!哪里都不去!”这次语气明显有些微怒!车内的蔚蓝无奈的笑。他们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想着,心上滑过一丝温暖。
而木心一听,心里就觉得无比委屈!这什么跟什么嘛!每次都是这样,难道这是季节性犯病吗?上次遇到一个蔚蓝姐,就落的不得安宁,被擎王找上门,现在又不知是什么来头的女子,这倒是更厉害了!还得他们亲自去找擎王!
“这公子怎竟招惹这些个狠角色!”他不自禁小声低喃。
九玄凝眉,训道:“木心!什么叫狠角色?”
他一听,这个囧啊!吐了吐舌头,赶忙赔笑:“什么狠角色啊,我说的是大美女!”
九玄哼笑,这一来二去的,和木心这一翻说,倒也舒了他心上的烦闷,心情好了些许。只见他退回车内,便一眼就瞧见了蔚蓝那巧笑如莲的面容,温文淡雅,不沾染一丝杂质,那般风轻云淡,醉人心田。竟让他看的失神……突然马车一个晃动,蔚蓝毫无征兆的身子不稳,正慌乱的不知所措时,下一秒便被九玄一把拥入了怀中,一阵清香扑鼻,乌黑的秀发滑过指尖,九玄还未握牢,便听车外的木心嚷叫连连:“公子!公子!救命啊!救命啊!”声音尖嚷刺耳,马车也颠来倒去的撞撞跌跌,九玄回过神来,将蔚蓝安置稳当,便再三叮嘱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出来!”他见蔚蓝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只见他一撩帘子,便腾空一跃,这一个动作,吓的前方驾马的木心张大了嘴,惊讶的完全失了神!看着平日里温文而雅的公子,此时正驰骋风中与那些突然偷袭的姆踏国士兵拳脚相见时,他冷汗直流!要知道,九玄一人对付数十人,居然就像碾蚂蚁一样,那么轻松,好似吹一口气那般,他们就被飞至数米之外,还个个都口吐鲜血,生死未卜!
木心吞咽了一口唾液,那吼间冰冰凉的很似爽快,兴许是看的太过瘾,太刺激,当下就忘了自己的处境,竟然大声替着九玄连连叫好!正当他喜上眉梢时,只见他马车前方闪入一个人影,还未看清面容,马已经被来人的一掌,震得撕裂叫嚷,前腿高抬,一登,便轰然而倒!将马上的木心甩了出去,马车也反倒在地!
九玄一见,便乱了方寸,想要去救,却被突然跃之身前的男子,一掌击中胸膛,冷不防的胸口沉闷一声,便口吐鲜血!那男子见了,对他狡黠一笑,下一秒,手中纸扇一开,便朝着九玄的头部挥去……
“不要!”艰难爬出马车的蔚蓝,也不知是为何,就似看到什么一样,不禁嚷叫出口!
那挥扇的男子,一惊,转身一个轻跃便稳稳立在了蔚蓝的跟前,那双冷漠如冰的眸子,滑过一丝柔情!他压制着心底的那般激动,藏在袖中的双手却还是忍不住的微微发颤,“尧颜子?”他轻声喃喃!却并未得到任何的应答!
风儿滑过这昌茂的林间,阴冷的让人为之颤抖,那一身白衣的男子,衣玦翩然,如是坠入凡间的仙人,却又透着魔鬼般让人抗拒的气息!使人不敢靠近!蔚蓝虽看不见,却知身旁站着的人定是可怕冷血之人!她不愿意在此时此刻丧命,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她想也未想,便轻声应道。
白衣男子一怔,俯身便将她抱入怀中,可下一秒,却又凝眉道:“你的脸?”当初,她毁了面容,他是知,可如今不光面容完好,竟与过去判若两人!这让他心生疑惑!只见他柔眉一紧,冷道:“你不是尧颜子!”
蔚蓝一听他猝然漠如凉水的声音,心上害怕不已,却还是淡然道:“祸国殃民的梨国太子妃,尧颜子,在坠入悬崖时,就已死,你说我是?还是不是?”她说着,嘴角轻扬,一丝不屑的冷笑,那是看尽了沧桑世荣,了然一切的讥讽之笑。
而这,无疑又恍惚了男子的双眼,好似看到了尧颜子当初那般决绝的身影,他猝然仰头大笑,笑的凄然,笑的猖狂!笑到眼角泛泪,那般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