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渐渐虫鸣声响,断断续续的伴着微风飘散至每个角落,不知过了几分,便见着蔚蓝一袭浅蓝衣裙配着白色印花的纱肩走了出来,低头迈步间,乌黑秀美的发丝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在胸前,那一举手一抬足无不透着娇柔与美妙,而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面上缠绕的白纱。而这一倩影至她阁中出到府上的每条道抑或者是廊,无不惊得那驻守的侍从和那些个奴才们连连争相观望,还不忘相互询问,这一位又是何人?
她这一走,便在日头下热闷的厉害,正当最疲乏时,却被迈过石阶抬眼所现的景象惊的止住了脚步,她拧眉的一瞬又浅而散开,喜上眉梢的环顾着四周,从上至下的细细打量着。腐旧红色的屋子正向外吐着不同花色的花簇,五颜六色整整攀满盛开了一园子!似梦一般的景象怎么就这般实实在在的显现在了眼前呢?
她浅扬嘴角,便笑问道:“这是?”
小丫鬟一听小姐问话,便赶忙退下几步,安分道:“小姐,这园子可太了不得了,听说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出自王爷的梦境。”
蔚蓝若有所思,轻问道:“梦?”
“听说王爷曾每日都会被梦惊醒,不过,最近好像再没有了,所以,王爷便命人修了这离梦园,算是圆梦里人的所求。”伍子说完,又赶紧道:“小姐,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若让王爷等,那可是会丢了命的!”
蔚蓝一听丫鬟的话,那刚才优雅还缓和的声音立马消散了去,只听她一改语气哼声道:“即便是个王爷,那又怎样?这人命在他眼里就只是一句话的代价吗?动不动就要了别人的命,他夜晚如何能安眠!”
“真是,一派胡言!”猝然冷漠的声音打破了安宁祥和的一切,只见擎卓身着青灰色的衣裳便朝着她们走来,好看的俊脸上似染了冰霜,阴冷至极。伍子一见是王爷,哆嗦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扑腾一下便头点地的赶忙作礼,而蔚蓝却一动未动,只是清扬眼角,瞥过一眼,便别过了头去。当然,表面虽是如此,可蔚蓝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心里尴尬的不行,那前一日缠绵妖娆的画面就刚那一瞬全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眼前,更要命的是,此时的擎卓在蔚蓝的眼里,那可是都浮现了限制级的模样与姿态……
“罪过,罪过,哦弥陀佛!”蔚蓝小声嘀咕了一番,算是鄙视自己!鄙视自己此时此刻甚至此景,居然会出现黄色图像!真是,真是……她轻叹了一口气,竟然想不出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
“奴婢先行退下。”伍子见着擎卓一摆手,赶忙起身规矩的退了下去。待蔚蓝回过神时,早已不见了伍子的身影,她回头看向擎卓,质问“灵儿呢?你帮灵儿送到何处?”
擎卓不做声,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仔细看出,她今日的不同来,是精心打扮过的。想着,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收敛起心底的一丝喜悦,又冷声质问:“为何此时才来?难道不知本王召见你嘛?”
“王府太大,靠走基本达不到您所期望的速度!”蔚蓝云淡风轻的说,却字字透着讥讽,不过此话也真是不假,自从阁中出走至此,可是花了她快一个时辰,她何曾不想快呢,谁喜欢大热天穿的里里外外都是纱的行走在烈日下啊!想着,蔚蓝又狠瞪了他一眼!
他不做声只是轻笑而过,那种似笑非笑的一幕一时惹得她怒火中烧,“别岔开话题,灵儿呢?你将灵儿送往何处了?”
此时擎卓垂下眸来看她,那是一种极其厌恶的眼神,“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装模作样,你什么心思,本王清楚得很!”那字句间尽是不屑与鄙夷,恨不得此时就用双手了解了她!
蔚蓝自然是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想着他此般的话语,不禁心里一阵悲凉,苦笑:“敢问擎王,我能有什么心思?还记得当初我与您交换条件时所说的话吗?给我与你相等的权利,而权利无非是要保我身边的人,可如今,真正对我造成威胁致我于危险中的却是王爷您,若是这样,那当初的条件又有何作用呢?”
擎卓一听,冷笑声自唇间溢出,丝丝冰凉而寒,狂傲而不羁,他听着蔚蓝这些看似合理又毫无破绽的话,心底便凉透至底,即便是一句真话,她居然也不愿意向他吐露,难道她没有心?
他眼神滑过一丝异常,那是不言喻的情绪,“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演戏,什么才是真的,我一清二楚!”声声力竭,声响划破天际的一瞬间,他上前一把拽住了蔚蓝的手腕,暴怒的双眸似是要喷出火来,蔚蓝自是惊的往后退了又退,可想要甩开他,却只是徒劳而已,她真是造了什么孽,丫鬟不知去向,如今讲理也是对牛弹琴,敢情她真的是与古代人有代沟是不是!说不通,也听不进去。她还正思索着要怎样理清思绪再与他沟通时,却被擎卓不由分说的拽着手腕就往外走,那腕上传来丝丝的疼痛,使得她怒嚷出声:“放开,放开!”
他不理会,他此时早已暴怒的不行,为何暴怒?难道单单只是因为她的那些计谋吗?或许更是因为她是祸国殃民的尧颜子吧,是一个曾勾魂男人玩弄男人的女子罢了,不过,这不是他所需要的吗?不正是他千辛万苦所寻的理由吗!这般一想,擎卓拽着她的那只手尽又使了使劲!
“痛!痛!”蔚蓝几乎是从喉间溢出的字,薄弱的毫无力气,腕上的疼痛立时让她冷汗直流。正当她痛的快失去知觉时,手腕的力度却猝然消散了去,下意识的,她轻轻抬手抚着腕上的青印,颔首间却被一道冷硬的眼神瞧得好不自在。
“这位就是?”清透的声音响起,似是来自遥远的地方,空洞而苍白。
这一声,竟然使得蔚蓝不敢抬头去瞧。心上莫名的紧张也不知是为何?犹豫思索间,擎卓拉过她,便朝前又走了几步,道:“冷凡,今日,就卸除缠纱。”
“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坐在石凳上的白衣男子冷笑道,他冷凡可不想因为一个王爷而毁掉自己。更何况,他是无利可图呢。
擎卓见他手捧青玉酒杯,缓缓晃荡,那嘴角溢出的笑,他一下便明了意思,“天山雪莲池的千年圣酒,一坛。”
冷凡一听,好看清透的眸子一下就明亮了起来,那白皙透亮的俊脸也退下了冷漠,“知我者,莫若擎王也。"说着,他那漾起的笑,不过齿间却已能倾倒众生。而蔚蓝在惊慌中因抬眸时不小心望见,竟也空白了大脑,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擎卓瞥见她此般失神的模样,冷声道:“若是抵不了男色,你如何完成任务!”
蔚蓝一愣:“任务?”
“难道她还不知?”冷凡轻挑眉看了她一眼,又质疑的看向擎卓。
“现在知,也不晚。”他说着,便走向身旁的石凳,俯身坐下。
蔚蓝听着,眉目紧皱,她是知道擎卓当初寻她就是心存目的,可真到此时此刻,却让她手足无措了起来,她不知,她接下来面临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