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不必担心。”冷月一看就是个冰雪聪慧的女子,猜出了萧不易的担忧,“早有大侠代劳看着那几个恶徒了。”
冷月的言语中充满了不屑,萧不易愣了一愣,回头看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四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太白凶星身边,站着好几个手执刀剑的人,不问也知,那些都是武林中人,只是不是为何,刚才没见着这许多武林中人。
这都从哪里冒出来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萧不易从怀中拿出些疗伤药,为几个伤者疗伤。
两个时辰之后,整齐的马蹄声,从远处的官道上传来。
朝廷的官兵到了……
时光如沙。
相信诸位都有感觉,若是没有紧紧攥在手心,时光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从你的指间悄悄流逝。
所以,虽然是上午发生的拦路打劫,但是,萧不易等人这么打一打,李不易那小子再稍微编一编谎话,之后那位什么冷月姑娘再跑出来救一救,最后出现的官兵再把那几个大盗捕一捕,这时辰啊,也就从前半日,直接跳到了后半日。
直至此时,这条本该平静安全的官道,才再次恢复了平静与安全。
一辆怪异的马车,披着夕阳的余晖,缓缓地行驶在官道上。
说它怪异,只因这辆马车异常宽大,看那深深的车辙,想必其分量也绝对是其他马车所无法企及的。
一般说来,马车这样的代步工具肯定是以轻巧灵活为宜,而这辆马车又大又重,所以以怪异二字形容,在下以为,是恰到好处的。
操纵如此怪异的一辆马车,自然是对赶车人之技法的一种考验。不过看来现在这位赶车人对赶马车的技法颇有些生疏。这辆马车行驶的速度,真的还不如一只大些的乌龟走的快。
赶车的男子似乎也有些气急败坏,不住地发着牢骚:“唉,真是的,你说铜锤那个小胖子,怎么造这么一辆马车啊?又大又重,这真是我这辈子遇上的最难赶得马车了。”
“行了,相公。”车内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子之声安慰道,“慢慢走就是了,要是错过了宿头,就寻个地方把屋子支起来就是了。”
“嗯,说的也是。”赶车的男子点点头,脸上的乌云顷刻间又消散了,“说起来这辆马车也还算得上是天下奇车啊?又能当马车,又能当屋子。唉,真是不错的马车。也不枉我帮那小胖子忙活了这么久。”
“哼。”这边男子的话音刚落,车内又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颇有些孤傲和冰冷,言语却很是亲切,“说起这马车的好,你就想起造这马车你出过力了?刚才怎么没想到造这马车你也有一份啊?”
被这么一逼问,赶车的男子一下囧在了那里。先前的那个女子似乎是被逗笑了,话语中有了些轻快地感觉:“妹妹,行了,他你还不知道?就是这种人,你就少说他两句吧。”
“哼。”
冷哼一声,车内的另一名女子没有再过多的表示。
“相公,你刚才见过孩子,真的没事吗?”
似乎扯到了正事,温柔的女声说话很是认真。
“哎呀。”男子似乎被问得有些烦躁了,“我的好娘子啊,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啊?你刚才不也看见了吗?没事的。我的老娘唉,你们这当亲娘的,才几天没见,就这么牵肠挂肚?何必呢?”
车内没声音了。
“听我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老这么牵挂着也不是个事。孩子们大了,总是要让他们自己面对事情的,你们呐,就甭操心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两位娘子,好好陪相公我游玩一番。好不容易家里面两个祸胎不在,咱们要玩个痛快,再回家,你们说,是不是啊?”
男子兴高采烈地说完,却发觉车内全然无回音,只感受得到那股重重的担忧,在无形之中,紧紧地笼罩在了这辆马车之上,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低声自语道:“唉,真是自找麻烦。还是继续跟着走吧。驾……”
听到号令,那几匹精神饱满的骏马一声长啸,拉着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官道之上。
帝都安民城,号称天下第一城。
没人知道安民城有多大,因为每天他都有数以百亩的荒地被开拓。
也没人知道安民城到底有多少人,因为没有都有数以万计的客商行旅到达这里。
所以,安民城可以称为天下第一城。
每天都在长大的城池,难道不是天下第一城吗?
即便现在不是,以后也一定会是。
在这样的城池里,莫说是一个武林门派,即便是天下至尊的皇城帝宫,也渺小的如沧海一粟,若是初来咋到,还真不一定找的到。
因此,当萧不易等人找到后侠帮安民城总坛的时候,已经是他们来到安民城之后第二天的事情了。
而在前一天,那如同天仙降世的冷月姑娘与他们分道扬镳,各奔前途了。
虽说仅仅相处了一夜,李不易和邓飞两人对于这等美似天仙的女子很是惋惜。不过看人家还有自己的事忙,两人也不敢多什么言语。却不知,之后,他们的坛主萧不易,和这位无意间结识的姐妹还有着更多的交道要打。
这都是后话了。
李不易没想到的时,这突然出现的冷月姑娘,竟是与那冷漠无比的分坛坛主萧不易极为投机,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更是义结金兰,做了异姓姐妹。不过随后一想,自古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萧不易冷漠如冰,冷月更是孤傲似霜,又具是武功相貌上上之选,做成好朋友到也非什么稀奇之事。
而且,两人的来历也都……
“不易,想什么呢?”和李不易同住一屋的右堂主邓飞轻轻拍了一下李不易的肩膀,将陷入沉思的他来回了现实:“哦,飞哥,没什么。随便想点什么,哎呀……”
李不易还没说几句话,胸口就传来一阵揪心的痛楚,疼得他浑身打颤。
“唉,你这家伙,伤还没好,你就少费点心思,好好休息吧。”自从经过太白凶星一役后,邓飞对李不易的看法大有改观,对其的态度也亲密了不少,还主动提出要和李不易同住一间,说要照顾这次受伤最重的家伙。
“唉,飞哥,话不能这么说。”李不易实际上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你总不能因为我受伤,就让我什么也不动,什么也不想吧?那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啊?咳咳……”
见李不易又咳嗽了起来,邓飞急忙把已熬好的伤药端了过来:“行了行了,说不过你,快把药喝了。”
耍嘴皮子是小事,保命为重,李不易急忙接过汤药,也不管冷热,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下去,一阵清凉冲进了胸口的那阵火辣之中,稍稍缓解……舒服了点。
这屋子就两个人,要是一直这么不说话,也怪闷得。
为了让李不易这个重伤的话痨子少说点,邓飞决定掌握主动权:“喂,不易,我一直想问问你,当日,你为何要阻止那个冷月姑娘一剑杀了太白凶星呢?”
“唉,飞哥,杀人又不好玩,成天一剑一刀的杀人有什么好的?”李不易闭上眼睛,心平气和,缓缓地说道,“当日太白凶星一死四伤,武功尽失,再无法为恶。与其让他们糊里糊涂地下地狱,倒不如让他们活着先反省一下。飞哥,要知道,这世上的坏人是杀不尽的,一刀一剑的去杀,倒不如让那些为恶之人自我反省,变成不为恶之人,那不是更好?”
“可是,万一那些人死性不改呢?”邓飞问道。
“怎么可能?自古道,人之初,性本善。若是死性不改,那他死了,不照样不改嘛?小弟以为,天底下没有生来就为恶之人,只是际遇不同,使得路不同而已。”
听完李不易这一通说教,邓飞怪异地看着他,语气透漏着诡异地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不仅话多,这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说起来,你还真不怕。那四凶星的毒掌是武林有名的阴狠功夫,就你这点功夫,真的要不是那块神秘的砖头和冷月姑娘,你的小命就完了。还幸亏咱们的杨帮主识得天下不少毒物,才把你身上的毒解了,你小子,可真不要命啊。”
“唉,我要是要命先跑了,你们几个就没命了。”李不易很不客气地反驳道,“那我还有什么脸回后侠帮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真是的。咳咳……”
“你小子。”邓飞见李不易伤势又有发作,急忙又把药给他端了过来。
又喝了点药,李不易想起来一件让他很感兴趣的事情:“说起来,真没想到,这冷月姑娘竟然是要找白衣随心,我还以为他要找那个穿蓝衣服的呢。”
“近些年来,这随心公子的名气在武林中是越来越大,而且颇有侠名,只是,这蓝衣白衣的我还真搞不懂。”
邓飞问道,“怎么?武林中莫不成有两个随心,一个穿白衣,一个穿蓝衣?”
“唉。”见邓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李不易怪叫一声,“飞哥,你还真猜对了。小弟有幸,两个随心公子我还都见过,真是一个穿蓝衣,一个穿白衣。”
“啊?”邓飞一惊,“这是搞什么?两个人还要起同样的名字?这两人会不会是一个人?一个人穿两套衣服,可以理解啊。”
“小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
李不易正待解释原因,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紧接着,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