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是别人?你这是强词夺理。”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萧不易冷冷的一声打断了他早已听得厌倦的争吵:“行了,别吵了,人来了。”
争吵的两人被这话语的内容所吸引,更被这说话的语气吓得不轻,总之,停下了争吵,齐齐得向门口望去。
分坛的大门处,出现了几个人影。
当先一人,身长近八尺,身形伟岸,五官端正,脸庞棱角分明,面带微笑,神情温和,颇有些贵族气质,双眼炯炯有神,精华内敛,明显看出这是一位武林高手,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却已颇显一代宗师之气派,让人啧啧称奇。
后侠帮帮主,“幻公子”杨明。
这,无需费神思索的。
在场所有人都得到了这个答案。
在杨明身后的几人,有男有女,服饰各异,但都步伐轻盈,身形稳健,双眼时不时地射出精芒,绝非等闲之辈,算得上武林一流好手。这几人连同杨明缓缓步入,周围武林小角色不自觉地就给来人让出了足够的通道。
这就是武林高手的地位和气势。
待几人走进,站在大门正前方的地心城分坛坛主陈牧宇,以及他身后的左右堂主龙虎、邓飞齐齐弯腰行礼,声音不大却吐字清晰地说道:“属下参见帮主。”
随着后侠帮地心城分坛三位核心人物的这么一下,在场所有人,包括地心城分坛的帮众以及不是后侠帮的那些武林人士顿时醒悟,也都是一躬身,齐齐喊道:“参见帮主。”
待所有话音落定之后,一个温和响亮的声音响彻了全场:“大家都是兄弟,不用这么多礼,快都请起来吧。”
又是齐齐的一声。
“谢帮主。”
那身着白装的杨明环视全场,上前拉住陈牧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显得很是亲密:“牧宇啊,干的不错。几月不见,分坛就能有如此发展,今天还请到这么多武林同道,好,好。”
分坛的人是我发展来的,可这些武林同道哪里是我请来的?人家是不请自来的。
陈牧宇心中暗自苦笑,脸上却平静如常,谦虚的回道:“帮主谬赞,这都是兄弟们的功劳,牧宇不敢冒领。”
“呵呵,牧宇,过谦了。”杨明又拍拍这位分坛主的肩膀,然后,对众人大声说道,“各位,今日在下来此事有要事宣布,若是各位武林同道不嫌弃,就请一道听听,如何?”
嗯?
有要事商量?
让武林同道一起来听?
虽然一般人都会将其他门派的武林人士称作武林同道。但是,这只是个说辞罢了,毕竟,武林门派,并非真的变成同一条道了。
这门派内部的要事,又怎么能随便向外人透露呢?
这后侠帮杨帮主,在想什么呢?
不过,管他呢?
既然他让听,那就去听听,想来这后侠帮帮主不会设什么陷阱来对付其他门派的人……
那多有损声誉?
“咱这后侠帮还真是奇了。”李不易一边跟着一大帮子人走着,一边对身边的卫释然和萧不易说道,“人其他门派有要事,都只是几个重要人物知道,连自家门派的普通弟子都没份知道。怎么咱这后侠帮有要事的时候,连其他门派的人都可以参与?这算哪门子要事嘛?”
“那就不是要事。”
萧不易接了一句。
“嗯,一定不是什么要事。”
卫释然补充了一句,加重了一下语气。
结果,一到大堂,没有挤进去的三个人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大堂里面传来的声音,大致意思如下:“经过本帮巡史考证,本帮地心城分坛坛主陈牧宇为本帮贡献巨大,特擢升为安民城总坛护法,即日上任,地心城分坛坛主空缺,按本帮惯例,不日举行擂台比武,地心城分坛所有帮众,以及在此所有武林同道均可参加,最后优胜者,将继任分坛坛主之位。”
断断续续地话语终于说完了。
渐渐地明白了这要事为何,三人脸色一下就变得迷惑了。
地心城分坛坛主之位?
果然是要事。
但是,这要事,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
连帮外人士都能参加?
这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下一刻,正在思索的三人就被一片吼叫声惊醒了。
“太好了,终于等到这天了。”
“等好久了,老子的机会终于来了,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正当卫释然和萧不易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讶时,两人身边突然也迸发出一阵狂喜的吼叫声:“耶,太好了,终于不用受苦了。”
一听这声音,两人不仅知道吼叫之人的身份,同时,也猜出了吼叫之人的心思。
当然,也只是大致猜出来此人在打什么歪主意而已。
不过,这就够了。
李不易想歪主意的时候,那一次,不是好戏连连?
岭江的水,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即使不是他肆虐的时候,他也是气势汹涌,波涛澎湃。
神州大地,多豪放之篇章,而这些篇章,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总是要提到岭江。
原因无他,只因为……
在岭江边上,即便是那足不出户,深居闺中的小小女子,听到那如万马奔腾般的流水之声,看到那撞击在巨石之上的四溅水花,都会被这无边天地间,最豪迈的场景所感染,变得心胸广阔,气吞山河,意欲放声于天地,响彻竟环宇。
只觉那苍茫天地,尽在心中。
岭江,就是这么一条奇妙的江流。
奇妙奇特的东西,总是会引人注目的,无论是人还是事物,放到哪里,都会像放在月光之下的黑夜中的夜明珠一般,闪闪发亮,诱人心神。
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在奇妙的岭江边,坐在一辆奇特马车中的这奇妙的一家三口,却是没有吸引来半个凑热闹的闲人。
的确是很奇妙的一家三口啊!
两位男子,一位女子,坐在一辆外形很奇怪的马车上,稳稳地行驶在一条江边小路上。
马车,很奇特。
过于宽大,也过于重了。看那深深的车辙,这辆马车少说也有近千斤。
难怪要四匹骏马一起拉,这马若是稍微差点,还真怕拉不动。
车怪,这坐在车上的一家人,更怪。
两位男子。
一中年,一青年,仪表堂堂,眉宇间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中年男子更加沉稳,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时隐时现,整个人仿佛罩着一层永远无法驱散的迷雾一般,让人不禁有种朦胧之感。青年男子则是英气十足,看那一直不停底下抬起的脑袋,看的出来,是个冲动却又不乏智谋的年轻人,只是英气中带着还未成型的沉稳,看来是块还需磨砺的玉石。
这两位走到大街上,绝对要将那些姑娘们迷得神魂颠倒,如痴如醉。所以,这一家子才选在这无人之路,悄悄走吧?
不过,恐怕在下差点遗漏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那位女子。
是个美人。
肤白貌美,凹凸有致,五官精致,尽管身着朴素,却依旧无法遮掩她的天生丽质。只是,虽然这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上下,但是,一双眼睛却有着妙龄少女所没有的深邃。
还有,而且,最奇怪的是:那看上去比这女子还要大的青年男子,却一口一个娘亲,口吻自然亲切,不像是假装。
没这道理吧?
这么年轻的姑娘,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
“什么?这么快要让儿子离开?”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事情,很是生气,激动地责问对面的中年男子,“相公,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年见一次面,这才一起待了几天,你怎么就忍心又让我们骨肉分离啊?你不为儿子想想,也替妾身想想嘛?你,这……”
说着说着,女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两只眼睛刷的一下就变得通红,泪水夺眶而出。
“唉,夫人,别激动,别难过。”中年男子身上的迷雾一下就被这哗哗直流的泪水冲散了,沉稳的脸庞也变得通红了起来,关切的眼神和温柔的话语证明了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你听我把话说完嘛,哎呀……”
“说什么说,还不就是那一套?”女子似乎对中年男子很是了解,一句话就全顶了回去,“什么运筹帷幄,掌控大局。这咱们有什么关系啊?当年你为了什么人间正道,已经丢过一回命了,幸好老天保佑,你才逃脱大劫,相公你还不知进退,这次,还要把儿子也搭进去才罢手吗?”
中年男子不说话了,不过,看样子不是被说服了,而是不敢再顶撞女子了。
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女子稍稍减缓的抽泣之声。
“娘。”见状,赶车的青年男子开口缓解开了气氛,“孩儿也想和娘多聚一聚,只是,自古道,男儿志在四方。娘也不会希望孩儿成为无用之人吧?如今天下暗流涌动,武林之中更是岌岌可危。孩儿此去,一者能帮助几位叔伯,二者,也正好闯荡一下,见见世面。娘你就不要担心了。孩儿你还信不过啊?”
“唉,你们父子两个,娘就是信不过,又能如何?”
似乎是被那位儿……青年男子的话说服了,女子不再抽泣,长叹一声,关切地看着驾车的儿子,眼神中充满了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