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
怎么回事?
明明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还连在身体上,却为何一动也不能动?就好像身体每一寸肌肉上都连着一块千斤巨石,连一分一毫也无法移动。
好黑!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这么黑?
莫说是五指,就是目光,似乎也被这黑暗所吞噬。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这样?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咦……
前面好像有点光了。
我这样做,是不是光会进来的更多一点?
再加把力。
我不想呆在这个黑暗的地方。
多一刻也不想……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太安静了。
太恐怖了。
感觉心里空虚的,就快被什么东西完全吞噬了。
想到这里,萧不易一咬牙,终于将紧闭的双眼艰难地睁开了。
睁开的一刹那,强光刺眼,萧不易又急忙将双眼闭上。
然后,她再次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终于能够适应这光线了。
简单的环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萧不易松了口气。
自己躺在一间卧室的一张床上。
令人欣慰的是,这里并不黑暗。
不过,紧接着,萧不易就开始疑惑另外两个问题。
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萧不易刚想动一下,肩上和腰上就传来了一阵疼痛,这疼痛之剧烈,让萧不易全身不住的打颤,几乎背过气去。
“萧姑娘,你莫动,你身上的伤很重。”
萧不易正疼的喘气,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紧接着,一张让她非常生气的脸引入了她的眼帘。
李不易的脸,正挂着一幅让人觉得颇有点恶心的表情,在她的面前晃悠。
尽管,很容易看的出,对方是在微笑。
一下子,萧不易的思绪就回到了昨夜,就像是抓住了一条埋藏地底多年的绳子头一般,一下子就将所有的事情串了起来。
昨日,她得到消息说,在潜阳县骗她的那两个小子很可能加入了狂狮盟的雄狮堡,萧不易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雄狮堡的所在地蜀安城。正巧遇上剑帅秦剑天造访狂狮盟。萧不易本想趁着狂狮盟迎接秦剑天人多眼杂之时,混进雄狮堡,结果,未曾想雄狮堡守备如此森严,自己差点着了道。
想起自己昨夜身受重伤,跑到一个院子里便昏迷不醒,之后的事情,她便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好办,找人问就是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萧不易,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冷漠,让人望而却步,虽然这声音听起来中气不足,不过,受伤昏迷刚刚醒转的人,你要她有多少力气来说话啊?
“哦,这个。”李不易正待回答时,转念一想,突然变了口风,轻轻地问道,“这个,萧姑娘,我能不能先问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雄狮堡啊?”
“这里是雄狮堡?”
萧不易没有回答的李不易的问题,不过却从李不易的话语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见对方根本不理睬自己的问题,李不易苦笑一下,只好接着话头说道:“是,这里是雄狮堡的飞鸽堂,你在这里暂时很安全,请萧姑娘不必担心。”
萧不易没有出声回答,只是挣扎着想起来。
但是,她伤得很重,努力了半天,依旧没有成功。看见一边的李不易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萧不易冷漠的声音不自觉地响了起来:“李少侠,你不能帮帮我吗?”
这语气和平日里萧不易的语气一样冰冷,但是,这次冰冷的语气中包涵了一丝淡淡的愤怒。这句话一出,萧不易自己都吃了一惊。
这是我说的话吗?
不知道李不易听出来这淡淡的愤怒没,不过,他却是依旧一脸笑容,然后为难地说道:“咳咳,萧姑娘,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好帮你吧?”
“男女授受不亲?”萧不易这回的语气里有了一丝嘲讽,“昨夜是你的救我的时候,已经不亲了。”
“唉,萧姑娘,这个您就误会了。”李不易急忙解释道,“昨夜不是小子救得您,是一个叫随心的公子救得您。他把您放在小子这里,就走了。这位公子,那真是飘逸潇洒。”
李不易说的说的就不知道扯到哪里了。
“随心?”萧不易立刻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已经武林中成名之人,没有听到过这么一号人物。随即,她停止回忆,又夹住了李不易话语中的破绽,微微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冷笑一声,“我身上的伤,是你处理的?”
“啊?”李不易没想到这萧姑娘心细到这个地步,顿时语塞,喃喃不知何语,“嗯,这个,小子,那个……”
萧不易的语气改的越来越多,这回明显是一副命令的口吻,“帮我。”
“啊,这个,好吧。”李不易平时不正经,此时却是客套蛮多,“小子冒犯了。”
说罢,他便上前帮助萧不易起身。
好温柔!
这小子,平时不正经,没想到照顾人倒是挺有一手。
只见他一只手扶住萧不易的后背,一只手拉住萧不易的胳臂,轻轻的江浙本来并没有多重的冷艳女子扶了起来,轻轻的倚在床沿边,然后,将因动作略大而滑落的被子再给萧不易认真的盖好,然后,轻声细语地问道:“萧姑娘,小子给你倒杯水吧。”
说着,也不等萧不易回话,他便跑到一边忙乎了。
拿起桌上的茶壶,用手试了试温度,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还热”,然后拿起一个茶杯,倒满水,在讲茶壶轻轻地放下,期间不发出一点声响,快步走了过来,将茶杯递到萧不易的面前:“萧姑娘,这是琴心茶,对你的伤很有帮助,快喝了吧。”
等他说完,李不易才发现,萧不易双眼一直看着他,眼神很是奇异,被这奇怪的眼神盯着,李不易感觉身上像是有只小蚂蚁乱爬一样,浑身奇痒难忍,颇为不自在,为了打破这不自在,李不易又轻轻叫了一声:“萧姑娘,萧姑娘,你怎么了?快喝吧,这茶凉了就不好了。”
“我手动不了。”冷漠的声音想了起来,“你喂我喝吧。”
“啊?好吧。”李不易更感觉别扭了。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一个美丽女子的要求,而且还是受伤的女子的要求,李不易想不出什么有理的拒绝的理由,于是,他轻轻地将杯子递到了萧不易的嘴边,就像是母亲照看小孩子一般轻轻说道,“来张嘴,小心烫,慢点,慢点,好。”
“潜阳县我们说好了,你们为什么要跑?”
萧不易一边喝水,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吓得李不易手一抖,差点将杯子扔掉,险些将杯中茶水扣在萧不易的身上。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了。
“这个,嗯……”
李不易正不知如何应对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声音很大,看来不像是用手敲的门,然后,就是萧不易另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喂,李不易,我把东西买回来了,快开门。”
“哦,卫释然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粗暴的语气,李不易如获大赦,头也不回的跑去开门。
这还是第一次卫释然只叫了一声,就能走进李不易的房间。
李不易这一反常态,让卫释然心中警觉,探头探脑地瞄了屋内半天,都不敢进来,好像屋里面会有什么致命陷阱一般。
“喂,你到底进不进来?”李不易不满地叫道,“屋里面可还有病人呢?你想让这个门开多久啊?”
“哦。”李不易一提醒,卫释然急忙想起了屋内还有一个受伤的美丽女子,急忙走了进来,对这床上的萧不易连声道歉。
“不好意思,萧姑娘,惊扰你了,抱歉抱歉。”
“没关系。”
语气依旧冷漠,不过话语很是客气。
而且,越来越有的底气证明这武功高强的女子正在快速的回复。
仔细观察刚刚进门的卫释然,没有手臂的他身上挂了很多东西。一些女装,几个药包,还有一些食物。
“喂,臭小子,快点,把东西拿下来。”卫释然不客气地使唤这李不易。李不易很配合,乖乖地将卫释然身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取下放好,然后他说了一句,“姐夫,萧姑娘,你们先聊,我去煎药。”
说话,逃命也似的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李不易的背影,卫释然心中奇怪:靠,今天这小子这么勤快?莫不是现在美女面前表现一下吧?也罢,就让他表现表现吧。想到这,卫释然暗自一笑,右肩一抖,一条铁链将旁边的一个凳子拉了过来,放在床边两步之距,做了下来,颇为关切地慰问床上伤者:“萧姑娘,你感觉如何了?”
看着那条灵活自如的铁索,萧不易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心下一转,便应道:“多谢关心,我没事。”
“啊,那就好,那就好。”
结果,接下来一句,卫释然就觉得不好了。
“卫少侠,小女子刚才问李少侠没有得到答案,这次想问问卫少侠。”见对方点头示意,萧不易平静冷漠地继续说道,“为什么在潜阳,小女子已经与两位约定好了,两位却突然反悔承诺呢?”
卫释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李不易刚才那么勤快呢?
靠,我就知道这小子的本性,一百年也不会变?卫释然暗自咒骂了一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到我手里。
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啊?
不过,和李不易相处这么旧,卫释然也是有一套的。
不然,他早就完了。
“这个,实在是抱歉,萧姑娘。”卫释然说着说着,突然一起身,整整身形,颇有些悲壮的说道,“萧姑娘,天地良心,这全是因为那李不易高的鬼,与在下无关。萧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信。”
萧不易轻轻地回答了一句,就再没有继续追问了。
李不易搞的鬼?
这倒是很可能。
但是……
鬼才知道李不易搞的是什么鬼呢?
门外好安静啊。
这里,又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吧。
萧不易暗想着,闭上了眼睛。
蜀安城很大,非常的大。
所以,尽管狂狮盟的雄狮堡内有上千的人手,但是,想在蜀安城里找到一个人,是非常不容易的。
或者,换句话说,现在蜀安城找个地方躲开雄狮堡的人,这是一件并不困难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此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成功的进行着。
看着前头大街上那队风风火火的狂狮盟弟子,这人好生奇怪,一把拉住身边的一位乡亲,很是客气地问道:“这位大叔,前面那些人是谁啊?他们在做什么呢?”
这大叔也在看着热闹,被人这么一问,回头打量一下问话之人。这人肩上背着一个包袱,人高马大,国字脸庞,浓眉大眼,颇有气势。
“你是外乡来的吧?”这大叔猜测了一下,然后未等对方回答,就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难怪你不知道呢?那些是雄狮堡的人。雄狮堡你知道吗?就是那个鼎鼎有名的狂狮盟的总坛。听说昨天雄狮堡有刺客,杀了雄狮堂的什么峰堂主,现在这些人正在满城的找刺客呢。”
“杀了峰堂主?”来人一脸惊讶和疑惑,不过,更多的是不信,“哪个峰堂主啊?莫非是他?那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这位大叔一下子救急红了脸,声音提高了几分,好让自己更加确信自己听来的消息,“听说那刺客很厉害,漫天飞,飞进雄狮堡,一剑就杀了那个什么峰堂主,然后就又飞了出来,不见了人影。”
这大叔说的栩栩如生,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
来人一边听着,一边脸上渐渐地浮起了微笑。他知道,这大叔所说之话,三分是他自己杜撰,七分是听来的,当然,这七分其中,恐怕也只有两分是真。
但是,何苦拆穿呢?来人装作惊讶地问道:“飞来飞去?那岂不是和仙人一样了?”
“你以为呢,小伙子?”大叔见对方很是诚恳,被自己的一顿话说的这般惊讶,顿时起了热心,看看四周,压低告诫这小伙子,“小伙子,听大叔一句话,这些人不好惹,说不好就要动刀动枪的,以后见上了躲着点啊。”
“好,大叔,我知道了。”听到这大叔的告诫,中年男子心中一阵温暖,诚恳地点点头。
这人还正想和这大叔说点什么,突然,另外一伙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一伙精装的男子。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干瘦的老者。这老者看上去六旬有余,虽然发须全白,但是,脚步健硕,眼神犀利,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老迈之人。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相貌相近的干瘦老者,和一个少年人。这两人也是目光精烁,步伐稳健。
这三人领头,身后大约跟着二十余人,都是些精壮之士。
这个外乡人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在武林中绝对是数得上的好手。
而且,那领头的两个老者,他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这一伙人行走极快,势不可挡,都是面色冷峻,就是三岁小孩也看得出,来者不善。
那和外乡人说话的大叔耳朵里传来一句话:“释然说的没错,果然有麻烦。真没想到,一回来就能见到故人。”
“大叔。”这外乡人恭敬地叫了一声,“谢谢您的忠告,不过,有些事是身不由己,小人告辞了。”
说罢,这外乡人便转身离开了。
他走的那个方向,正是狂狮盟雄狮堡的所在地。
雄狮堡的雄狮堂内,一大早就聚集了一大帮子人。
因为昨夜此刻的事情,所以,清早,盟主夫人就派人通知另外两大世家和六大堂口的堂主到雄狮堂议事。
今天很奇怪,往常都是盟主夫人和雄狮堂堂主郎峰先到,然后,各位家主和堂主才会陆续到来。
可是今天,郎氏和郎峰姐弟还没有到,雄狮堂的议事厅就已经站满了人。
所以,当郎氏姐弟出现在议事厅门口时,两人一愣。
之后往里一看,两人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虽然,这难看的脸色是两人意料之中的。
议事厅内,明显多了几个熟识却又很久不见的面孔。
四个老者。
其中一个面色发青,低个干瘦。
第二个胡须泛黄,虎背熊腰。
第三个很是瘦高,双脚不时的磨着地面。
最后一个一身灰色衣裳,两只手常在袖子里,全然不见。
不得不说,这四位老者很有特点,见过之后,就不容易忘记……
狂狮五霸!
郎氏姐弟当然不会忘记这四个人。
青蟒薛冷,黄虎张啸,花豹吴捷,灰雕孟擎,还有一个潜阳县的黑熊元猛。
曾经担任长老之位的五个本盟高手。
哦,不对,现在只有四个了。
狂狮五霸,永远不会再一起为狂狮盟开拓了。
是不是颇有点让人遗憾悲伤的感觉?
残缺不全总是让人很难受的。
不过,郎氏没有空去难受。
“哦,原来是几位长老。”突然出现的几个并不该出现的人物让郎氏吃了一惊,不过也仅仅是吃了一惊,郎氏掌管狂狮盟多年,早已练就处变不惊,之间这位风韵妇人神情自若的步入堂中,给几个长老行礼,“妾身见过几位长老。”
“夫人客气了。”
面对郎氏礼貌的问候,四个长老只是简单冰冷的回了一句。
这四人明显不给面子。
郎氏神色自如,未显丝毫恼怒。
郎峰想来严肃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只是,他的目光若冰,冷冷地扫视了那是个年逾六旬,趾高气扬的老者。
四个老者也是毫不避让,目光直视郎峰。
五道目光在空中相碰,隐然似有一声爆裂之响。
四位长老齐齐一震。
郎峰一动不动。
高手的对决,有时候仅靠眼神也行。
“几位长老多日不见,不知今日为何突然前来?”郎氏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本来,她今早召集众人是想商议昨夜刺客之事,但是,这四个很久不见的长老突然出现在雄狮堂,她只有先把刺客的事情放一放再说了。
执掌狂狮盟数年,郎氏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拉家常。
所以,很明显,四位长老的前来,远比昨夜此刻之事更为重要。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夫人,我们四个老家伙没什么事情,只是过来看看。”青蛇薛冷是个颇有智谋的高手,言语间不留痕迹的挖苦仍是何人都能听得出来,“看看这狂狮盟是不是已经把我们这些老东西们都忘光了?”
不友善的质问!
“怎么会?”面对挖苦,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糊涂,郎氏依旧温和地微笑着,“四位长老为我们狂狮盟立下的功劳是数也数不清的,若是忘了四位,狂狮盟岂不是要被武林中人耻笑。四位长老莫要说笑了。”
郎氏这话放在平常人耳朵里,没什么问题,这话说得有理有序,完全是很合规矩的。
但是,放在四位长老耳朵里,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四位?
狂狮五霸。我们当初可是五个兄弟?
怎么着?
元猛死了,你们就可以忘了他的功劳了?
那岂不是说,等那一天我们死了,你们一样可以忘记?
“去你奶奶的!”黄虎张啸是个暴脾气,直接一张嘴就吐出一句脏话,“什么四位?老子们可是五个兄弟,五个!你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面对着张啸这不客气的质问,郎氏依旧微笑,只是微笑的嘴唇微微抽动了几下,下了有些阴森,而郎峰面容更加冷峻,手也握拳攥紧,似乎已经为开打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
姐弟两个都没有说话。
有人替他们说话了。
“张长老。”朱雀堂的殷厉霍得一下站起身,指责道,“你怎敢对夫人如此无礼?”
“夫人夫人,夫人算老几啊?”
长老之位身份尊贵,加上是从水里火里拼出来的,张啸对什么尊贵之说根本不惧,但是,对这朱雀堂堂主殷厉指责他的态度却是大为光火,“你又算老几?敢来指责老子!?”
“指责不敢当。”朱雀堂主管狂狮盟财务,在堂主殷厉的手上从来没有出过错,足证明殷厉是个精明的家伙,精明的家伙想来也是口齿伶俐之人,“在下不过小小一个朱雀堂堂主,怎敢指责长老?但是,在下都知道尊卑有别,长老这么啊年纪了,不该不知道的吧?会让人耻笑的。”
“哼。”张啸终于动怒了,“行,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话音一摞,人已欺进。
两步一跨,便到了殷厉的面前。
脚步一落,左手握拳,猛然挥出,一气呵成。
狂狮五霸可不是吹出来的。
不过,狂狮盟也没什么堂主是吹上去的。
殷厉能够当上狂狮盟的堂主,自然也是高手行列才行。
殷厉运气全身,做个门户立稳身形,神态凝重而不慌张,见对方左拳攻来,右掌迎上,不急不缓,但是掌风呼呼作响,看来这一掌威力不小。
相较之下,张啸的一拳就显得有些单薄了。一拳击出,拳风却并不那么威猛。
怎么了?
难道真他的老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拳掌相交之后,不明白的人就知道了正确的答案了。
砰的一声,一股强劲的气流以两位高手的拳掌相接之处为中心席卷了起来,将厅内的装饰吹得叮叮作响,桌椅板凳被吹得乱七八糟。
就如常见的武林高手比试一样哈?
然后,这气流的风向就变了。
明显的变成了东南风。
是从东南吹来的风。
张啸在东南方,而殷厉,在正对东南的西北方。
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
殷厉就被完全的震开了,完全无法稳住身形的他蹬蹬蹬的连退三步,方才被一只手托住了后背。
雄狮堂堂主郎峰。
帮助朱雀堂堂主殷厉稳住身形后,郎峰缓缓地走了过来,一双眼睛透漏着不满,更包含着些许不屑,冰冷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一丝感情:“张长老,为何随意对本盟中人动手呢?”
“随意?”张啸一脸的轻松,“他以下犯上,老子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
“哦。”郎峰的语气有了一丝惊奇,似乎很奇怪为何对方会说出这种话,“可是,张长老,你早已离开本盟多年,略施惩戒想来也由不得你吧?”
“你……”张啸顿时语塞,气的一张老脸都憋红了。
“老张。”青蛇薛冷出声叫住了那个脾气暴躁的兄弟。
薛冷是狂狮五霸里最聪明的一个,狂狮五霸也以他为首。所以,他一叫唤,黄虎张啸便听了下来,在一旁生着闷气。
“郎堂主。”薛冷和郎峰也认识很久了,知道对方的实力,所以,话语间也变得客气了些,“老张随意动手的确不对,这里,在下代他想殷堂主陪个罪,还望殷堂主不要计较。”
还能怎么计较啊?你武功高你就敢动手呗,我能有什么办法生气啊?我又打不过你。
殷厉心里面很不舒服,但是也只能忍住不发,抱一抱拳算是还礼了。
见殷厉这般,薛冷便不再兜圈子,直接将今日的来意说了出来:“夫人,郎堂主,虽然狂狮五霸早已离开本盟多年,但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这次,老元在潜阳县出了事,为何狂狮盟却不闻不问,无动于衷?”
果然是因为元猛而来问罪的。
作为暂代盟主之位的郎氏发话了:“黑熊元猛虽然为本盟立过汗马功劳,但是,他违反法规,无恶不作,被州牧大人治罪是他咎由自取,本盟就算有心救他,也是无能为力。”
“哼,法规法规,那都是皇帝老儿定的,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薛冷的语气这般不拘管束,看这样子,元猛犯法也是意料之中,“好,就算老元犯法应当被斩,为何之后狂狮盟竟无一人前去吊唁?难道就因为老元做了点错事,就可以不认他了吗?莫忘了,老元可还是盟主的叔伯兄弟。”
“哼。”
郎氏冷哼一声,娇艳的脸上一脸冰霜,“他还记得他是盟主兄弟吗?他在潜阳县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所作所为让武林同道不耻,坏了我狂狮盟多少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名声,这等恶徒,怎陪做盟主的兄弟?怎配当我狂狮盟的长老?我狂狮盟是断然不会前去吊唁的。”
说到这里,郎氏吸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配。”
郎氏一边说,四个老者的脸色一边变得难看,等郎氏将最后三个字说出来之后,狂狮五霸的剩余四位眼睛几乎就要喷出火一般。
这回,四个人没有破口大骂,只听薛冷语气冰冷的就像是腊日里的冰窖,缓缓地质问道:“这么说,昨日夫人和剑帅秦剑天所说之话,是发自内心的了?”
“妾身虽然是女子。”郎氏一笑,“倒还不至于表里不一。”
“好,很好。”
薛冷等人脸色铁青,双眼饱含着怒火。
一股冰寒刺骨地杀气迅速充斥了整个大厅。
郎峰站在了姐姐身前,双手蓄势,神情凝重地盯着这四个几近发疯的六旬老人,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他身边,是朱雀堂堂主殷厉和青龙堂堂主程明。两人也是做好准备。
两大家主钟天和洪地,还有剩下的白虎堂堂主张明德,玄武堂堂主尚攻这是表情平静,似乎对这就要就要爆发的厮杀司空见惯,全然没有一点紧张之感。
厅中其余人等站在自己的家主和堂主身后,泾渭分明。
当然,厅中还有一个人。
游凌。
此刻这飞鸽堂堂主站在一旁的角落里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地看着厅中局势,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左看看,右瞧瞧,不时地摸把额头上的汗水,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狂狮盟内讧?
这可是游凌第一次见到的。
这可怎么办是好。
厅中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弄出一丁点声音。
厮杀,好像就等那一丁点声响作为号令了。
结果,厅中一丁点声响倒是没有发出,厅外却飞进来一个人。
一个狂狮盟弟子被扔进了雄狮堂的议事厅。
正好落在了狂狮盟内正势同水火的两方人马之间。
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接住了这名下落的弟子。
钟家家主,钟天。
紧接着,一阵狂笑传了进来:“哈哈哈哈哈哈,狂狮盟果然不过同凡响,平日里自己人打自己人,怪不得贵盟实力雄厚,老夫佩服,佩服。”
伴随着这真让人振聋发聩的狂笑,在一群狂狮盟弟子的戒备下,一伙明显是其他门派的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白发老者。
这老者身材干瘦,但步伐矫健,双眼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就像是黑夜中的狼一般,冷冷一扫,就让人心中一阵惊悚,发毛。
这人是谁?
狂狮盟很多年轻弟子并没有见过此人。
但是,那一双眼睛却让狂狮盟都想起了一个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人物。
结果,狂狮盟中认识此人的和不认识此人的盟众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个名字:“狼烟帮帮主,大漠狼王?”
大漠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