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涵和季小凡一回去,就发现心怡神色不对。
小丫头脸色苍白,蹙着眉头捂着脑袋,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心田小心翼翼捧着一杯水劝着姐姐喝一口。季小凡一看着急了,风卷一般冲过去,俯下身,手覆上心怡的额,一叠声地问:“心怡,怎么了?”
“妈妈,头疼。”心怡白着小脸弱弱地回了声季小凡。
“疼得厉害吗?”
“嗯.。”眼泪在心怡的眼眶里打着转,看来,小姑娘是真疼得厉害。
“呕……”似乎心怡正想说什么,话未出口,刚才吃的晚饭,一股脑儿地吐出来了,可是还没有停歇,心怡蹲在地上继续吐,最后连同胆汁都吐出来了。
“快,送医院!”沈一涵当机立断,拿了毛巾给心怡简单地擦了擦,抱起心怡往外走。
季小凡紧紧抱着心田跟上。
一番紧张有序的检查后,神经外科专家医生办公室里,沈一涵季小凡如同神一样看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大气都不敢喘,医生却一言不发,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张脑部CT的片子。
好一会儿,医生终于开腔了:“小姑娘是不是经常喊头晕什么的?”
季小凡的脸刷的白了,“有,不过我以为是贫血。”
医生摇了摇头,“你看这儿,”他用手指着头颅右侧顶叶,那儿,黑糊糊的一团圆形。医生继续说着,“这儿是高密度病变区,CT显示这里已经有2x2cm大了,我看应该是为脑膜瘤或者骨瘤 。”
“脑膜瘤或者骨瘤,怎么会?”季小凡霍然站起,手扶着桌角,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重复了一遍,她的神色,处在难以置信中。
“小凡,你先坐下。”沈一涵搀住季小凡的胳膊轻轻地说,又抬起头,“医生,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是不是立即手术?”
“手术是肯定的。”医生站起来踱着步,“我们医院也有这个能力做……如果你们觉得需要请上海的专家下来,那也可以;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要到外面去,也行。”他又抬高了些声音,强调到,“总之你们赶紧考虑考虑,小姑娘的病情是一丝不能等。”
十万火急!谁忍心眼睁睁看着那么一个可伶可俐的小姑娘就如一朵娇美的花一样地陨落?
两个人在走廊商量。依着季小凡的想法,就在这家医院开,毕竟也是二级甲等医院,再说,凡事也便利。但沈一涵不肯,他坚持人命关天,再怎么样也不能委屈心怡,他坚持要到上海去。
主意一定,沈一涵立即行动起来。
中国人,看病难!好医生是紧缺资源,顶级权威更是寥落如天边的晨星,好在,这又是一个人情如蜘蛛网一般四方辐射的社会!一个又一个电话,辗转千里之间,终于联系上了对方,也答应了看看小姑娘的病例。
夜深了,医院也仿佛自动进入了睡眠系统,静寂得只听见惨白的日光灯管嘶嘶的声音。
沈一涵收了电话,看到季小凡垂头静静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里,怀中心田乖乖的睡着。他轻轻地挨了过去,季小凡的头瞬时抬了起来,眼神急切地望向他:“联系上了没有?”
沈一涵点头。
“多谢你啊!”她的眼神尽是感激。
“傻!”沈一涵伸出手在她背上轻抚,“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心怡最要紧!“他又正色了一下,“明天我们一早开车到上海找那位专家。”
“那你公司里的事……”
“这你放心,我不在家,他们照样会把工作做得有模有样。”他似乎有些不悦,皱着眉头,“你自己也抽空打个电话跟你老板请声假。”
“那总得取好钱才去啊!”她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拍了下脑袋,“银行要八点才开门啊!”
“你有多少钱?”沈一涵睨向她,这女人,还挂心这等微末小事,她的旁边不坐着他嘛!
“不很多,也就二十来万。”她轻声地说,弯弯的眉又蹙起,愁又上眉峰,“也不知道够不够?”
沈一涵没做声,心里却吃惊不小。
她一个女人,抚养两个孩子,还挣这么多钱,本事还真是不小!
沈一涵再度审视这女人,佩服,厉害啊,存了这么多。
“我还兼了十五家小公司的会计!”沈一涵恍然大悟,附近的公司多如牛毛,小一点的公司不需要专门的会计,但又不能少会计,所以就有很多的会计兼职赚外快。
“钱的事你放心。”沈一涵安慰道,“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眯一会儿,天一亮,事情多着呢!”
季小凡听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