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皎洁的明月缓缓升入苍穹,淡如秋水,白如秋霜的月光悠然洒下,将整个桃林都笼上一层白纱。天风轻送,浮动着月的纯白,沐在身上,很安然。
杨书颜轻轻靠在一颗桃树上,小金则安静地趴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淡然地看着老头和余碧的新坟,还很潮湿的泥土轻托着月华,仿若一段古老的梦。
恍惚中,杨书颜似乎听到了浪花的声音,轻轻地拍打着水岸,像是古老的胡笳响板,呜咽着有些静谧的凄凉。
“桃花如水梦如魂,明月浮水问谁声。老板苍凉新板轻,低吟浅唱谁知听。老头,你们古人喜欢以诗词言志,小子我不会写诗,只好胡诌几句算是对你的祭奠吧!”杨书颜仰着头,迎着月辉,喃喃地说。
“现在你也算是如愿了,死而无憾了!九幽之下,你安息吧!流浪的灵魂终于找到归宿,即便那归宿只是一方土丘,但从此将不再寂寞。只是我的路,它……”杨书颜望着天空中那一轮千百年不变的明月,依旧那样皎洁,犹如三百多年那些个夜晚凝望的一样。
正想着,忽然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看了看小金,杨书颜微微笑了笑。
“该走了,小金!从此你就跟了我!”杨书颜淡淡地说,正想着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先吃点饭,又摸了摸口袋,却一毛钱也没有发现,顿时郁闷至极。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杨书颜缓缓迈步朝前走去,忽然一阵好笑,暗道:“人都说,最卑鄙的是‘敲人寡妇们,掘人老祖坟’,今日我做的事情也差不多是如此吧!”
正想着,抬头就看到满地陈尸,干了的血枷贴在残破的尸体上,晚风轻送,迎着明月分外的怪异。空气中,飘荡着浓浓地血腥味,让杨书颜忍不住胃里阵阵翻滚,紧紧捂住嘴巴,忍住了呕吐的冲动,其实真的也呕吐不出什么,胃里早就干了。
看到这些死尸,杨书颜忽然觉得很平淡,并没有心里想的那样恐惧,而似乎在眼里除了很脏很恶心之外,就只想到可能会有钱。就连杨书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真的没有把杀这么多人当成一回事。
也许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你杀一个人可能会觉得害怕,但当你杀一百个人之后,你的心里再没有害怕,只有冷漠,甚至热血。
用脚轻轻翻开一个尸体,慢慢地试探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钱袋,弯下腰仔细一看,钱袋的旁边还有一块令牌。迎着月光,隐隐约约地看到上面几个繁体大字“崆峒派长老”,吓得杨书颜往后一跳,怔了怔才想起这都是死人了,没什么好怕的,才按下心神。
又搜索了七八个人的身体,找到了不少钱袋,还有几个令牌无不是掌门、长老、堂主之类的人物。这些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如今只剩一躯干尸,还有身上仅剩的钱袋还被杨书颜一一搜走。
约莫翻了二三十个人的身体,杨书颜手里拿着一大堆钱袋,手都拿不下了,脱下外套,将一堆钱袋放在上面然后紧紧打成个包袱背在身上。
想到今后可能要在江湖上飘荡在江湖,杨书颜就想找一个趁手的武器,可是他又不想像那些已经死的人一样,天天手里提着一把大刀或是一把剑,寻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老者的身上找到一只极短的匕首,只有两巴掌的长度,携带很方便。
杨书颜轻轻拿起匕首,映着月光,忽然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脸庞,虽然是夜里,但依然可以感受那匕首散发的气息,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收起来,然后转身就走。
“站住!哪来的野孩子,居然拿死人的东西,你不觉得可耻吗?”杨书颜回过头,看到一个长相俊逸、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正用手里的剑满脸谴责地指着他。
在那男子旁边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猛地让杨书颜只觉一阵眼花,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就在那一刻,他体验到此生从来没有过的感动,仿佛跨越千年而来的美丽,相见是一场轰动。
“登徒子!看什么看!”那女子没有出声倒是那男子愤怒地开口骂道。
这么一叫倒是把杨书颜从梦幻中惊醒,怔怔地又看了女子一眼,才懒散地回过头,瞥了那俊逸的男子一眼,淡淡道:“当然是看美人了,难道看你?”
说完,杨书颜转身就走,转身那一瞬间,心里猛地一疼,那女子美得击溃了他所有的信心,他自信长的还不错,只是一看那女子便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就连他身边那男子也比自己长的好看。
“小贼!你别走!”那男子上前一步,快似闪电,紧紧按住杨书颜的肩膀愤怒地看着他大声道。
“干嘛?老子对你没有兴趣!”杨书颜回过头,淡淡地看了男子一眼,冷声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从死人身上拿东西!你不知道这样很丧尽天良吗?”男子质问道。
“我没有钱,看到这里有死人,借他们一点钱,反正他们都死了,这有什么关系吗?”杨书颜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看男子,冷淡地说。
“他们是不是你杀的!”男子瞪着眼睛大声问,杨书颜猛地一惊,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
接着那男子,用手将杨书颜的肩膀一掰,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杀人越祸!”
杨书颜一阵好笑,心里平静许多,睁开眼睛淡淡地说:“我有病吗?杀他们抢钱!要杀人越货,也是杀你这样的蠢蛋,你看看这是我从一个尸体上哪来的牌子,觉得好玩就留下来了!”
说着杨书颜将手中的牌子扔给男子,男子一看,脸色猛地一变,喃喃道:“崆峒派掌门!”
“看到了吧!就凭我能杀死他们?我只是今天上山砍柴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这里打打杀杀,就想着晚上来看看,能不能一二两碎银子,村子里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所以……”